第394章 無常

  鐵頭看了看我，見我一臉期待，又恢復了笑容，不過沒有之前那麼的燦爛。

  「是啊。」鐵頭笑了笑。

  接下來，鐵頭似乎真的沒有話要說了。

  風兒見場面冷了下來，剛找到話題要開看，鐵頭就先開口道：「燕子，你回去吧，我見到你就心滿意足了，一直幫助我的徐奶奶去世了，我想去陪陪她。」

  「那——好吧，你要快點去輪迴往生，不然我會擔心你的。」風兒說罷便走了。

  我看出來事情有點不對勁，讓孫義送一下風兒，我在這裡呆一會。

  

  等他們都走了後，鐵頭走到我跟前，輕輕開口道：「雖然我年齡可能比你要大，但我還是叫你一聲趙大哥吧。趙大哥，我很感謝你們三個人對我的幫助，這麼多天你們一直忙碌，我也都知道，我也知道找人來扮風兒是為我好，但是我真的不需要這樣的。」

  風兒應該是哪裡說漏嘴了，但風兒說的內容其實不多，唯一的細節就是那個小胖子的頭髮。所以漏洞就是胖子的頭髮上，不過我也沒有狡辯，只是問道：「你發現了？」

  鐵頭點點頭，「那個小胖子是個女孩。」

  「你是不是很生氣？」我問到。

  鐵頭搖頭，「不，我沒有生氣。我還要謝謝你，剛才讓我以為真的找到了燕子，我把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好像舒服了不少。你這麼做也是為了能讓我去輪迴往生，但我還是想再見到燕子一面。」

  「可是——」我實在沒辦法把燕子大概率已經不在人世的消息說出口，「可是我們已經把你找燕子的信息發出去了，那麼多人都看見了，也都在幫忙找，還是沒有找到，我想燕子可能是去國外了。」

  「我還是想等等。」

  「但是徐奶奶現在去世了，她孩子多半要把房子賣掉，你肯定不能再住在她家裡了啊！你住哪呢？」我問到。

  鐵頭沒有做絲毫的猶豫，直接回道：「這裡這麼大，總有個地方可以讓我藏身的，我能藏多久藏多久，實在撐不住灰飛煙滅了，我也不後悔。」

  這時我看見徐奶奶的魂體從慢慢走過來。

  走近一些後，徐奶奶摸著鐵頭的頭，說道：「鐵頭，有個事情我一直不忍心告訴你，我怕那樣太殘忍，但是現在我覺得不告訴你才是殘忍。」

  「徐奶奶，什麼事？」鐵頭問到。

  「當年領走燕子的那個人，我在電視裡看見了，她不是什麼好人，她是人販子，所以燕子也許早就遭到不測了。」徐奶奶輕聲說到。

  鐵頭晃了下身體，盯著徐奶奶的眼睛，確定他沒有說慌後，無助的靠著牆蹲下，把頭埋在雙膝之間。

  我看著心裡很難受，點了根煙看向別處。

  好一會後，鐵頭輕聲說道：「可是我始終覺得燕子還在世上。」

  不等我們說話，鐵頭又補充道：「我知道你們會給我分析各種可能性，會勸我，但是我就是這麼認為，我也想堅持下去。」

  「何必呢，鐵頭？」徐奶奶說到。

  「有些人為了錢，什麼都不顧，可以拋棄家人，可以出賣朋友，到頭來什麼都沒有。有些人為了愛情，錢不要，家人不要，最後也是什麼都沒得到。」鐵頭輕聲說到，「我就是想等到燕子，當面對她說聲對不起，最後什麼都沒有，我也認命。」

  「你不要這麼軸啊！孩子！」徐奶奶苦心說到。

  「我很感激你們對我的幫助，我也很想報答你們，可是我什麼都沒有，我只能跪謝了。我知道我的跪謝很廉價，但我只有這點了。」鐵頭說罷就要跪下，徐奶奶連忙扶住他。

  「我不需要你的回報。」我回到。

  徐奶奶也跟著說道：「幫人不是圖什麼才去幫，如果非要說圖點東西，那就是圖自己的心安，所以你不用這樣。」

  「謝謝，你們走吧，讓我單獨呆一會。」鐵頭說到。

  我點點頭，沒說什麼，走到大路上，見到我的車子還停在那，便走了過去，孫義跟風兒還坐在車上。

  「老闆，怎麼樣？我表現的很好吧？」風兒問到。

  「嗯，現在回客棧，讓周青給你結帳吧。」我說罷便閉上眼睛，孫義開車會客棧。

  周青已經站在古鎮門口等了，我沒有說什麼，給風兒結了帳，在她走了之後，我才把鐵頭識破的事情說出來。

  孫義一聽有點急眼了，說道：「那你剛才不說啊？那個風兒前面表現的那麼好，後面有點得意多嘴，導致我們功虧一簣！既然失敗了，就不應該給她結帳。」

  「都是冥冥註定的，怪不得她。」我回到，「睡覺吧，休息好了，明天我就先回去了，孫義你也回家去吧。」

  孫義愣住了，問道：「我們不去南亞找個屍骨嗎？」

  「都要過年了，過完年再去。」我回到。

  我入行時間雖然不久，但是一直以來基本上所有的任務也都完成了，這次是第一次沒有把事辦成，所以有點挫敗感，不想說太多的話。

  周青也很失落，大家都沒有說話，回房間休息。

  第二天我收拾東西準備走的時候，周青說道：「趙哥，你等我一下，我把所有的未讀信息都看一看，還有一些說可能是燕子的人，我再確認一次。」

  周青還是有點不甘心，我也不急這一兩天時間，所以便點點頭沒說什麼。

  等到傍晚，我們發的帖子的評論以及私信，還有手機的簡訊信息，基本上所有可能的線索都驗證了一遍，全都不是燕子。

  「趙哥，你明天早上走是嗎？」周青問到。

  「對！」

  「那我晚上再去看看一些轉帖的評論。」周青眼眶很紅的說到，她是有點用眼過度，也累了。

  「好，你弄吧。」我知道她不想留遺憾，也成全她。

  等到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發現周青還坐在電腦前，看她一臉的挫敗感，我知道那些轉帖下面也沒有燕子的信息。

  孫義點了根煙，緩緩說道：「周青，收拾收拾，你也回家過年嘛。」

  周青忍不住突然哭了起來，「不是說緣分有始就有終嗎？兩人都約好了要在見一面的，怎麼能突然就沒了後續，怎麼能就再也見不到了？」

  「人生嘛，就是這麼無常。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是最後一面了，所以我們都要好好珍惜身邊人。」我說到。

  在我們開車回去時，我想再去小巷子看一眼，我走近小巷子，卻看到楚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