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安魂曲

  伙頭兵給我煮了碗面，吃麵時，我時不時的抬頭看城樓上，嚴達並沒有下來。這小子還有擔心，他越擔心，我就越擔心，因為這是他的世界，他擔心的問題都會如實的出現。

  吃完面後，我走上城樓，金兵軍營裡面已經嘶喊聲一片了，亂成一團了。

  「嚴大哥，成了，我們下去去吧，準備殺出去！」我說到。

  嚴達卻面色沉重，說道：「再等等！」

  「還等？這都已經成事了啊！」我說到。

  嚴達卻搖頭：「沒那麼簡單，金兵營中也帶有巫師隨軍出征，那些巫師有很多人偷學過我們中原的道術，所以或許他們能夠破解。」

  我心頭打了個寒顫，現在必須加強嚴達對我的信任了，連忙說道：「嚴大哥，你放一萬個心，絕對破不了，因為這是我師門的獨門秘術！外人破不了的！」

  「你這個時代是獨門，但在我那個時代，或許很多人都會。而且這種道術也好巫術也好，都是一通百通的，只要對面的巫師看出了我們的破綻，他肯定就會破招！」嚴達回到，隨即又看向我，鄭重的說道：「趙兄弟，我不是不信任你，只不過打仗這種事，必須慎之又慎，因為這不是我們自己的性命，這涉及到千千萬萬將士的性命，更涉及到國家安危，所以我們必須要有百分百的把握才行，絕對不可以抱有僥倖心理！」

  「其實嚴大哥，這是你的——」我本想說這是他的法相世界，他認為不會發生就不會發生，可是又怕這麼說，反而會適得其反了。

  「我的什麼？」嚴達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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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能真的多慮了！」

  「但願吧，希望我們可以成功！」嚴達雙手抱拳看著金兵營裡面。

  很快，金兵軍營里傳來渺渺笛聲，那聲音像是從遠古傳來，非常的穿透人心，給人一種莫名的寧靜感，我聽著心也沒那麼躁了。

  「安魂曲！」嚴達咬牙說到，「金國巫師果然偷學了這個！」

  「什麼曲？」我皺眉問到。

  「安魂曲！我們中原的巫歌，原本是用來送鬼靈上路的。後來發現人聽了後，也會非常的平靜，吹奏者如果氣力深厚，甚至可以破除一些幻覺跟幻聽。」嚴達解釋到，「這首巫歌民間不常有，一般都是達官貴人去世時，樂手才能吹奏此曲，想不到這也被金國巫師給偷學去了！」

  還能送靈？我連忙用心記這旋律，可是我對音律實在沒有天賦，等一曲吹完，金國軍營裡面已經安靜下來了，我還是沒記住幾個調。

  「被破招了！」嚴達失望的搖頭。

  我現在倒沒那麼在乎這個，我更關心嚴達是否會這首《安魂曲》，便問道：「嚴大哥，你會這曲嗎？」

  「會！」嚴達回到，「每當一場戰爭下來，岳將軍都會安排樂師吹奏此曲，無論是我國將士還是金國士兵，皆可享受到此曲的待遇，我聽了很多遍，所以記得住音律。」

  「那嚴大哥出去後，把這個曲譜給我抄一份吧！」我說到。

  嚴達看向金兵軍營，犯愁的說道：「我現在寫給你可以嗎？因為我怕要對付這些金兵需要花的時間很多，你沒有時間在這裡等。」

  「放心，一定可以出去的！」我回到。

  想了一會後，我突然想起胡爺在外面，於是對嚴達說道：「嚴大哥，我差點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嚴達問到。

  「這個世界是陣中的世界，而外面的胡爺送我進來的時候，為了防止我出意外，所以跟我有約定，我可以通過寫信的方式告訴他這裡發生了什麼，讓他在外面幫我們！」我連忙說到，「所以我們可以寫一封信，用孔明燈帶上天空，信裡面的內容告訴胡爺，讓他在外面施法，以天外火球的形式消滅掉這些金兵！你看這個計劃怎麼樣？」

  我滿懷期待的說到，其實我跟胡爺並沒有約定，信也穿不出去，但還是那個規則，只要嚴達相信我，那就可以成真！

  誰知道嚴達聽完後卻搖了搖頭。

  「為什麼？」我詫異的問到。

  「若這是真實世界，那麼我們能夠祈求到天火，那就是天意要滅金兵，我非常開心。可是現在我們這麼做，就有點勝之不武！」嚴達說到。

  「你之前不說這個世界跟真實世界沒區別嗎？現在外面的胡爺就當於是天，他幫我們，也是天意，很合理啊！」我勸說到。

  嚴達卻依舊搖頭：「你這麼說不對，這個世界裡胡爺雖然是天，你是天的使者，你可以用天力來做很多事情。可是真實世界的天是無情的，且不會隨意幫助哪一方！」

  「如果這樣也不行的話，那你打算怎麼贏金兵？」我問到。

  「以現在的局勢來看，我們是以逸待勞，而完顏肯定不會撤兵的，所以他再攻幾次後，肯定會出現破綻，只要破綻一出，我們就可以順勢出城殲敵！」

  我心裡一陣寒，以現在敵我雙方的實力，非要不作弊的打敗金兵，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了。我感覺自己可以徹底死心了。

  嚴達嘆了口氣，說道：「其實如果岳將軍在的話，以岳將軍的用兵之法，肯定可以殲滅金軍！完顏之所以如此執著不退兵，也是知道岳將軍不在城內，如果岳將軍在城內的話，他肯定會害怕！」

  我摳了摳耳朵，無奈的說道：「行吧，嚴大哥你把安魂曲的樂譜寫下來吧，帶是帶不出去的，但我可以抓緊時間在這裡背一背！」

  「好！」嚴達回到，隨即對小兵說道：「取紙筆！」

  小兵拿來紙筆，嚴達嘴裡輕輕的哼唱著，然後在紙上寫下《安魂曲》的曲譜，嚴達的時代用的還是古代五聲音階，宮商角徵羽，簡單五個旋律。嚴達寫好後，我便用數字12345來換，然後背數字的順序。

  我在街邊的一個亭子裡背音譜，看著匆忙來往的士兵，感覺心裏面有點不好受。

  背了好一陣子後，一個少女提著一盞燈籠從旁邊的民宅側門出來。

  「不好意思，吵你睡覺了嗎？」我連忙起身問到，雖說他們只是嚴達想像中世界，但還是禮貌點吧！

  「金國尚未退兵，我等怎敢安枕？」少女回到，說罷走到我旁邊，問道：「金國兵臨城下，為何公子還有心情在這裡背樂譜？」

  「一言難盡。」我不是很想解釋太多，純粹浪費時間。

  少女在我旁邊坐下，說道：「死機硬背不如巧記，民女雖不曾學習琴棋書畫，但跟隨父親學過笛子，如公子不嫌棄，可在此等我片刻，我去取笛來，我一邊吹笛，你一邊念，這樣可以事半功倍！」

  這是個好辦法，我連忙說好，卻發現少女看我的眼神有點不對勁，有點羞澀的那種。

  我明白了，嚴達可能覺得我會在這裡發生一段感情，雖然可能只是他腦中閃過的一個念頭。所以少女出現了！

  別說，這女孩還真是我喜歡的類型！要不是知道她是虛幻的，而且現在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我可能會有點心動。

  一會後，少女取了笛子來，坐在我旁邊，看著曲譜，說道：「民女獻醜了。」

  少女說罷便吹起了《安魂曲》，我一邊念曲譜一邊記，她為了方便我記，吹得很慢。等我記得差不多了，少女又說道：「不如公子自己來吹奏，加深記憶如何？」

  「我不會啊！」我回到。

  「我教你！」

  「那好！」我連連點頭。

  到東方魚肚白，我不但記下了《安魂曲》，還能自己用笛子吹奏了！

  我心滿意足的伸了個懶腰，少女看向天空，說道：「又多活一天了。」

  我聽著心頭一酸，如果法相世界毀滅，在她的眼裡，應該就是世界破碎了吧？

  看著眼前的少女，那麼的真實，我突然有種想為她一戰的衝動。

  「還沒有請教姑娘的芳名？」我客氣的問到。

  「楚小荷。」

  我心頭一顫，楚小荷，楚荷？別說，仔細一看還真的有點像。難道她是楚荷的一個投影？

  這時一個小兵跑來，對我喊道：「趙公子，將軍有急事請你前去城樓商議！」

  急事？難道嚴達終於想通了？我連忙騎馬前去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