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其實我們一點都不熟
2024-05-10 00:53:07
作者: 葉無雙
洛夜痕鳳眸中暗沉的瞳仁越發黑了幾分:「你們認識?」
「不認識。」文青羽聳聳肩,正在努力奮鬥著眼前那一盤松鼠桂魚,完全無視身邊驟然降低的氣溫。
「青羽小姐慢些吃,不夠再點!」
華淺笙單手托腮,眉眼中都含著溫和的笑,素白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桌上青瓷酒杯。
「謝謝。」
文青羽很真誠的點點頭,對溫柔又善解人意的男人她還是比較歡迎的。
當然假裝溫柔,實際上一肚子壞水的人不在歡迎之列。
洛夜痕瞳眸又深了幾分。
「不知國師大人等了多久,這桌子上的菜都涼透了。」
洛夜痕淡笑道:「你若真是為青羽著想,就該算準了青羽到的時辰再點菜。放冷了再吃,不大有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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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王說的是,是淺笙考慮不周,即刻命人重新擺過。」他手指在桌面上輕輕一擊。
守在門口的小二立刻乖覺的進來。
華淺笙尚未開口,洛夜痕卻是妖嬈一笑。
「極品北海鮑魚,雪山海棠栗子雞,金邊白菜。」
小二微微一愣,眼睛卻看一眼華淺笙,華淺笙淡笑點頭。
「多謝國師大人招待。」
「無妨,」華淺笙繼續轉動著手中杯盞:「難得青羽小姐不嫌棄,不過就是花些銀子。」
洛夜痕燦爛的笑容再次一僵,文青羽終於奮鬥玩了一盤子松鼠桂魚。
「這些菜很貴?」
「還好,也就一千兩銀子一盤而已。」
「一……千兩?一盤?搶錢麼?」
文青羽一陣肉疼,不就是三個菜至於的那麼貴?她缺錢,很缺錢,能不能把菜退了給折個現?
洛夜痕眸色越發幽深,大掌突然毫無徵兆地將文青羽的小手攥在手心。
「國師對別人的女人還真是一貫的大方?」
文青羽眉頭一顰,說話就說話,抓什麼手?
話說什麼是他的女人,他們是有婚約,可是沒有成親好吧。
「青羽也不明白,」文青羽狠狠瞪一眼那礙眼的手:「青羽跟國師熟嗎?」
「一面之緣,」華淺笙無視洛夜痕雙眸中暗藏的刀鋒:「前幾日丞相大人來淺笙府中拜訪,所託之事剛好與小姐有關。是以,淺笙希望給小姐提個醒。」
文青羽眸色一冷,文長封去拜訪華淺笙什麼意思?還牽扯到她?
「我想,國師不會告訴青羽,我爹爹所託何事吧。」
「淺笙既然今日能夠設宴,當然會對青羽小姐知無不言。」
華淺笙緩緩抬手,飲盡杯中酒,說不出的肆意瀟灑。
「丞相大人希望淺笙在青羽小姐的命盤上動個手腳,言明青羽小姐是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
文青羽一低頭,文長封真是文青羽的爹嗎?是親生的嗎?親生的爹能去說自己女兒是紅顏禍水嗎?
「國師這麼說自然是沒答應,還跑過來通知青羽是想要向本王邀功?」洛夜痕語氣有些冷,文青羽是他要娶的女人。
無論他兩人之間有什麼協議,至少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娶這個女人。文長封是文青羽的爹,他不知道?
明知道這個女人即將成為未來榮王妃,還在背後動這個手腳,是真沒把他放在眼裡。
更何況,華淺笙那縹緲如仙的一張笑臉怎麼就那麼令人鬧心呢?
華淺笙卻是微微搖頭:「淺笙沒有拒絕,淺笙答應了。」
「噶?」文青羽愣了。
這男人看起來挺正常,沒病吧。哪有要背後幹壞事,先敲鑼打鼓告訴人家的?
華淺笙微微一笑,依然清爽如仙:「淺笙只是答應丞相大人會給青羽小姐重排命盤,至於會有什麼結果,淺笙只會據實相告。」
「不會錦上添花,卻也絕對不會落井下石。淺笙不知道結果,也許,這一算會害青羽小姐墮入萬劫不復,是以,這一頓飯,算是淺笙的賠禮。」
「你還,真是個君子!」
文青羽幾乎咬碎了一口牙,媽的,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好吧。這男人得自信到什麼程度才說的出這樣的話。
神棍那一張嘴有多大力量,她那種戰場上滾出來的人實在太清楚了,那完全是殺人於無形。一頓飯就能賠罪?
妖孽才花了他三千兩銀子,太仁慈了。
「淺笙話已說完,我想二位看到我也許會吃不下東西,淺笙告退,二位自便。」
華淺笙彬彬有禮地一欠身,真的就開門走了。
這時候小二方才敢端著盤子進來布菜。
菜的香味瞬間飄滿了整個小屋,文青羽一張臉孔卻沒有絲毫笑意。
洛夜痕自華淺笙說了那一番話,瞳眸中的暗沉便消散了幾分。
「還吃得下嗎?不想吃,我們就走。反正該花的銀子他已經花過了。」
「吃!」文青羽拿起筷子:「為什麼不吃,小二,把你們燕回樓最拿手的菜每樣都給本小姐做上一份,本小姐要打包。」
「這……」小二吃了一驚:「本店的拿手菜一共一百零八道。「
「才一百零八道?」文青羽撇撇嘴:「那來兩份。」
「銀子記帳,今日華公子請客,記得找他要錢。」
小二點點頭,他也記得華公子臨走時的確說過,今天他請客。
洛夜痕瞳眸中的暗沉便又消散了幾分。
直到文青羽動也不動揉著自己肚子躺在馬車裡的時候,洛夜痕已經徹底恢復了一臉雲淡風輕的平靜。
看一眼車廂里一大堆的食盒,艷若玫瑰的唇角便掛上了笑意。
「你覺得華淺笙人品怎麼樣?」
文青羽懶洋洋掀了下眼皮:「算得上是個君子。」
洛夜痕眸色一冷,聲音卻依舊低悅平緩:「你對他印象不錯?」
「至少他不在人背後動手腳,還是值得肯定的。」
「莫要被他騙了,」洛夜痕悠然說道:「他兩年前方才回到燕京城,回來後不到一個月就挑戰欽天監監正,結果搞得失敗了的監正要辭官歸隱,然後他就成了國師。」
「也許是他能力強。」
洛夜痕看她一眼:「還記得華淺熏麼?」
「記得。」文青羽點點頭:「榮王殿下的褲下之臣,不幸被皇帝臨幸而死的人。」
洛夜痕臉色一黑:「華淺笙是華淺熏的嫡親哥哥,當初是他親手將自己妹妹送上了皇上的床榻。」
「也許,他只是希望自己妹妹得到寵幸。」
「他如今二十有七,回京時自稱並未娶親。誰知一月後就有個女子領著孩子上門尋夫,你猜後來怎麼了?」
「怎麼了?」文青羽眼眸一亮,吃飽了聽個八卦是個不錯的消遣。
「居然是太后出面,下旨賜那女子和孩子落髮修行。」
「太后?」文青羽一愣,太后的手是不是神的長了點?
「據說,每月十五,華淺笙都會在長樂宮留宿。」
文青羽一個不留神,額頭好懸沒撞到馬車上。
長樂宮留宿?這消息是不是太激烈了一些?劉太后雖然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但她畢竟已不是年輕的姑娘家了,何況還是那樣的身份。
看不出那飄渺如仙的男子竟有這樣的嗜好,口味忒重了點。
話說,這事連胤就不管?
「你覺得,這樣的人是個好人嗎?」
「不是,」文青羽堅決搖頭:「絕對不是。」
「值得相交嗎?」
「不值得。」
「那麼,以後見到他我們就離遠點。」
「恩。」
洛夜痕鳳眸中最後一絲陰霾終於徹底消失,唇角掛上了舒心的笑。
「我說,你欠我的東西是不是該還了?」
「額?」
「飛翩沒有通知你?」
洛夜痕看她一眼,他瞎操什麼心呢,這丫頭是能被人算計的麼?
他這才解除了她被人矇騙的危機,扭臉就開始惦記他的東西。
「你不是說要自己上門取嗎?本王等著呢。」
「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去取如何?」
「當然可以。」
洛夜痕話音剛落,馬車外面卻傳來一聲刀劍出鞘的錚鳴。
「爺。」飛影在車外低聲說道:「飛翩要見青羽小姐。」
「叫她近前來。」
文青羽推開車門,正看到飛翩那張淡漠的臉孔。
「主子,」飛翩說道:「風華軒快要鬧翻天了,雨蕎被大姨娘抓走,您請儘快回府!」
文青羽眸色一冷,這些人是有多堅強,怎麼就虐不怕呢?
「馬上回去!」說著話,她一縱身就準備跳下馬車。
卻被洛夜痕一把拽住了脖領子:「你有馬車跑的快?」
文青羽雙眉一挑,妖孽這個問法,是要跟她一起回去?
「沒有。」
「那還不快坐好?」洛夜痕鬆開手,優雅地靠在車壁上:「飛影,丞相府。」
馬車速度極快,好懸沒把文青羽給直接排到後車廂上,撞的她鼻子生疼。
難怪妖孽第一時間就直接靠在車板上,這不是坑人麼?
洛夜痕心情極好,鳳眸中光華瀲灩,自打認識了這丫頭,日子越來越有趣了。
「風華軒里的好東西,都是本夫人的,給我搬走!」
鄧姨娘尖利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得意迴蕩在風華軒的上空。
院子裡,丫鬟小廝老媽子一個個乾的熱火朝天,正將一切出現在目力範圍之內的物件抬起,搬走。
「那個屏風仔細著些,那是前朝宮裡的珍品,碰壞了一點,仔細剝了你們的皮。」
文青鳶眉目含笑,單手叉腰,另一隻手在空中有力地揮來揮去,火紅的蔻丹在半空中劃出道道鮮紅。
驟然間卻有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傳來。
「鄧姨娘和青鳶這是唱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