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誰來替你頂著？

  醫院的走廊在夜裡尤其清冷！

  顧染坐在椅子上，眼睛看著手術室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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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墨的脾氣性格她都很清楚，玩世不恭，還喜歡惹是生非，活脫脫的二世祖形象。

  以前就是隔三差五地進局子，弄得學校領導時常打電話來勒令他退學。

  最嚴重的一次是一個月前學校決定開除他，顧染是想盡了辦法才疏通了關係，並當著校領導的面再三保證那是最後一次。

  她最害怕的就是接到學校班主任的電話了，因為一聽到任何有關舒墨的消息，她的心都是繃得緊緊的。

  如今他在手術室，隔著幾道的門，門內的人生死一線，而她也在漫長的等待中越發不能心安。

  空曠走廊的窗外一片漆黑，清冷的氣息不知道是從哪兒躥出來的，顧染忍不住地摟了摟自己的雙肩。

  爸爸入獄了，媽媽改嫁了，姑姑病重了，只剩下他們兩姐弟相依為命了，可是他又是這麼的不爭氣．．．．．．

  肩膀上一暖，她錯愕轉臉，自己身上已經多了一件西裝外套。

  酒店那一晚之後，她每次見到御少辰都恨不得繞道走，她是真的怕！

  可是越怕什麼就越是容易遇到什麼，她一個晚上都見他兩次！

  御少辰神色淡然地站在了一旁，兩人目光對視，顧染反應過來要把外套還回去，就聽見他淡淡出聲了，「別逞能！」

  顧染靜默，乖乖地坐著沒動了，把身上的外套拉緊了些。

  她確實感到冷！

  「陸祁言的醫術在業界裡還算小有名氣，如果他把你弟弟給治廢了，你不用找他麻煩，他自己都會選擇從樓上跳下去以死謝罪！」

  顧染差點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原本緊張的心情因為他一句『以死謝罪』而突然釋然緩解開。

  身邊的男人不像是個會說笑話的人，但是這個冷笑話卻讓顧染如釋重負。

  她應該相信陸醫生！

  那個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主任醫生的陸祁言！

  走廊上又恢復了安靜，兩人不再說話，靜靜地等著。

  漫長的兩個小時之後，手術室的門被打開，顧染起身快步走了過去。

  「陸醫生，我弟弟怎麼樣了？」

  陸祁言看了一眼顧染，伸手將臉上戴著的醫用口罩取了下來，語氣略帶疲憊，「暫時沒有什麼問題了，就是斷了兩根肋骨，斷裂的骨頭刺傷了肺部！」

  顧染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是被嚇的！

  「沒事了！」陸祁言再次開口，但這話卻不是對著顧染說的，而是對著顧染身邊的御少辰說的。

  「我讓人安排了特殊病房！」陸祁言一邊走一邊說。

  低著頭跟在後面的顧染正想說什麼，就聽見御少辰淡淡的聲音飄起。

  「恩，環境要好一些！」

  顧染「．．．．．．」瞪大了眼睛，心裡在低叫。

  不要，環境好的病房都很貴的！

  她不是捨不得錢，只是，她現在的經濟實力大不如以前，她沒有那麼多的錢！

  能省一點自然是好的！

  而且，叔叔，你怎麼還不走啊？

  可是漸漸的，她發現，她在這兩人的交談里根本插不上話，只能悶不吭聲地跟著。

  陸祁言安排的病房豈止是豪華？

  顧染置身其中，滿腦子都想著自己錢包里的鈔票長了翅膀嘩啦啦飛走的一幕，心疼得直咬牙。

  陸祁言給她講解舒墨的具體情況，告訴她聽起來似乎很嚴重，但其實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糟糕，要正確的冷靜地對待這個問題。

  陸祁言不愧是個稱職的醫生，本來顧染就覺得人家做了幾個小時的手術了應該好好休息一下，可她太著急想知道具體的情況，所以不得不硬著頭皮打擾他，問得詳細一些，好在他沒有介意。

  「我會特別留意他的情況，你放心！」

  跟陸祁言交談完，顧染猶豫了片刻，目光還朝病房外御少辰所站的位置看了一眼，面色尷尬地低低出聲，「那個，陸醫生，能不能，幫我另外換一個病房？」

  她手頭就一張銀行卡，且卡里的現金不足五萬，這還是她這半年來省吃儉用省下的，前段時間姑姑那邊花了一些，所剩不多了。

  住這樣的病房她的錢是不夠的，更何況舒墨這一受傷，後期治療也需要錢。

  「顧染！」陸祁言還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看著坐在面前顯得有些無措的女子，輕笑一聲，「他的住院費用有人已經給了！」

  顧染愕然，不會，不會又是．．．．．．

  陸祁言就像猜出了她的想法，朝門口看了一眼，聲音一揚，「你倒是第一個就想到三哥了？」

  門口背對著站著的御少辰把玩著手指間的香菸，勾了勾唇！

  顧染：「．．．．．．」臉色微微緊迫。

  陸祁言將她臉上的尷尬神色看在了眼裡，拖長了音調，「放心，三哥最不缺的就是錢，你儘管花，別客氣！」

  顧染啞口無言了，一張小臉一紅，聲音壓低，「陸，醫生，你別．．．．．．」

  別亂說話啊！

  陸祁言好整以暇地看著臉色緋紅的顧染，又看了看站在門外還不肯走的男人。

  三哥，這兔子有些膽小，你可別把人家嚇壞了！

  好在這樣尷尬的氣氛因為兩個民警的到來緩和了。

  病房門口，前來核實情況的民警在詢問了顧染的身份之後跟她談到了引發舒墨住院的這場械鬥。

  「舒小姐，這些就是通過監控錄像提供的真實資料，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警察輕聲詢問。

  顧染的目光從那筆記本電腦上移開，神色疲倦，輕輕搖頭。

  沒有了！

  那是一段錄像資料，就是紫荊園門口的監控攝像頭拍下的，十分清楚。

  整個鬧事的過程！

  舒墨駕駛的那輛紅色的雪佛蘭科魯茲轎車撞上了一輛奔馳轎車，兩人起了爭執。

  吵架中，是舒墨先動手，一腳踹了奔馳車的車頭，並打了對方一拳，引起了對方的憤怒，撕扯中被對方十幾個人圍著打！

  舒墨那一句，老子以前開的是阿斯頓馬丁，你這種開奔馳的貨都還入不了老子的眼！

  顧染看著監控錄像里舒墨被人打，雖然心疼但卻對他那囂張不知收斂的脾氣而感到悲哀，心裡一陣陣的涼！

  看完這則監控錄像的顧染沉默了，苦笑著看著病房那邊現在躺著一動都不能動的人。

  舒墨．．．．．．

  你真以為你現在還是以前的那個顧家二少爺？

  脾氣暴躁，肆意妄為，我行我素！

  闖出天大的禍自有人替你頂著！

  但是現在，誰又來替你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