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離開
2024-05-09 23:31:56
作者: Q丸嘟嘟
苟芸慧的新聞團隊十分專業,短短一天的時間,將所有的新聞以另外一種方式壓制下來。
另外,蘇千墨方面也做出回應,不過是朋友間的普通的一餐飯,最後就連程可馨一方也親自做出回應,複合傳聞實屬誤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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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一事,成功壓制。
蘇千墨態度的轉變,是苟芸慧所意想不到的。
其實不僅是她,安然也略微感覺到奇怪,只是這些事情,著實不是她該關心的。
只要安氏能好好經營下去,這就是她目前唯一的希望。
當晚,蘇千墨回來吃飯,苟芸慧看著他的臉色,多了幾分和顏悅色。
飯桌上,雖不再如前些天的凝重,卻也多了絲絲尷尬。
安然的目光始終透著一絲淡然,從未看他一眼。
苟芸慧笑得很是開心,「千墨,這一件事情,媽媽需要跟你說一聲謝謝。」
這對蘇千墨而言,是意外。
在他印象中,苟芸慧從未對他說過一聲感謝。
這麼多年,他活在她壓力的圈子下,很累,卻也無從選擇。
「我只是為蘇家而已。」蘇千墨淡淡道,苟芸慧卻並未在意,隨手給他夾了一塊肉,「不管怎麼說,我需要跟你說一聲謝謝。」
蘇千墨卻之不恭。
苟芸慧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
安然心想,她一定很開心吧,作為堂堂市長,身上氣勢威嚴,想來是很少會有這樣的笑。
「安然,你也吃多點,一定要好好調補好身子,知道麼?」
「嗯。」安然勉強笑著,點了下頭。
蘇千墨抬眸,目光從她身上掠過,卻不再多說什麼。
結束晚飯,三人坐在客廳里看晚間新聞。
月嫂切了一些水果過來,三人一邊看一邊吃,時不時地有幾句交流。
氣氛雖然有些怪異,卻不怎麼明顯。
苟芸慧清楚,想要他們之間徹底解除芥蒂,需要一定的時間,對他們也並未有太多的要求。
吃了一些水果,苟芸慧回房休息。
安然能留下來坐著,也完全是因為苟芸慧,眼見她離開,安然也跟著起身回房。
她以為,蘇千墨不會再回這個房間,可她想太多了。
剛回房間沒多久,門咔嚓被打開,蘇千墨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安然坐在沙發上,靜靜地喝著咖啡,期間眼角也不抬一下。
對於這個人,她再沒有太多的感覺。
有時候見到他,她總是想去無辜喪命的孩子,每每想起,那種疼痛就會如同潮水般洶湧襲來,她招架不住。
太過痛苦,她不想折磨自己。
「安然。」蘇千墨站在她面前,低低喚了一聲,安然沒有反應,自顧品著咖啡。
他靠近,那股熟悉的清香繚繞在鼻息間,安然微微恍惚,眸子動了動。
那天晚上,他似乎出現了,為她披上被單,拭去她臉上的淚。
不管是否真假,她都不想去深究。
見她沒有反應,蘇千墨心下微怒,這麼多年,她不曾試過被人無視。
安然是第一人。
無視他的第一人,敢惹他生氣的第一人……
「你究竟在生氣些什麼?」受不住這種低沉的氣氛,蘇千墨索性繞過去,坐在她身邊,可他的坐下,安然即刻便起了身,站到他原來的位置,淡淡地看著他。
一樣的面容,帶著幾分冷峻,也正是這幾分冷峻,扼殺了他們之間的美好。
安然心想,他真的不知道她在氣什麼麼?
叫她墮胎,卻又不肯放她離開,這樣的他,讓她太過無措。
「我會回去住一段時間。」安然只是淡淡的一句,沒有跟他說話的興致。
她轉身要走,蘇千墨卻猛然起身,一把拽住她,「你在說什麼?什麼回去住?」
「這件事情,我已經跟婆婆說過了。」安然掙扎了幾下,掙扎不開,她也就算了。
只是他緊緊拽著她的手,微微生疼。
「跟誰說也沒用,我不允許!」蘇千墨強勢道,整個惡霸的口吻。
安然淡淡地看著他,忽然覺得幾分可笑,「不允許?」
她笑了,笑得有些諷刺,「那什麼是你允許的?墮胎麼?還是等你玩膩了,再一腳把我踹開?」
蘇千墨緊緊蹙眉,發覺安然話中的意思有些奇怪,他問,「什麼墮胎?」
「墮胎就是不要孩子,這不是正和你意麼?」安然自覺好笑,可又覺得如此無力,「其實你的目的已經達到,又何必回來?」
「在外面,你一樣可以生活,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幹涉你們蘇家的事情,不是麼?」
言下之意,頗有幾分自嘲。
作為一個憑藉交易才嫁過來,成為蘇家媳婦的人,能有多少資格干涉蘇家的事情呢?
「這就是你想要離開蘇家的理由麼?」蘇千墨面色沉下,因為從未當自己是蘇家人,所以想要急著離開。
這就是安然!
「隨你怎麼去想。」安然突然感覺,與他說話,太累,太累。
累的她不想再繼續,不想再這樣沒有休止地糾纏下去。
她用力掙扎,這一次,她掙脫開了,「今晚上,我睡客房。」
「安然!」蘇千墨怒,不等安然離開,一把拽住她,狠狠地甩在床上。
太過突然,安然被甩得連腦子都有些蒙了,她抬起茫然的眸子,「蘇千墨,你瘋了麼!」
「我還能更瘋一些!」蘇千墨怒意上腦,身子隨即壓上去,安然被他死死地壓在身下,無論她怎麼掙扎,蘇千墨都能死死地扣住她,不讓她動彈。
「蘇千墨!你放開……」安然微怒,淡然的臉上掠過一抹怒氣,憤怒的眸子死死地瞪著他,所有的恨意再一次席捲而來。
「你不想要孩子,我偏讓你要,你要離開,我偏讓你呆在蘇家,半步都不能離!」蘇千墨低吼,臉上充斥著滿滿的憤怒。
安然看著他,望入他儘是憤怒的眸子底,心下一陣冰涼。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安然無措地看著他,內心悲痛交加,眼淚濕了她的眼,「蘇千墨,為什麼不能放過我?這一切,早就如你所願,你可以跟她重新一起,我可以退出,可你為什麼偏偏不肯放開我?」
委屈的淚水從眼角滑落,蘇千墨心口一揪,眉宇深深地皺了起來。
「你不愛我,我不奢望,可我只求你給我最後一點尊嚴,只要一點點就好。」
安然在他身下泣不成聲,眼淚模糊了她的臉。
蘇千墨心口狠狠地揪緊,他不懂,她在痛什麼。
「安然……」
安然渾身無力,索性放軟了身子,任由眼淚肆虐在臉上,不再言語,那雙眸子再次如同死灰一般,空洞茫然。
「你究竟在痛什麼?」蘇千墨低喃,安然哭的淒涼,並未聽到他的聲音。
他倏然起身,將她放開。
「回去吧,不要太久。」
蘇千墨鬆了口,他只希望能在一段日子後,跟她好好談談。
問問她,為什麼不想要孩子,問問她,什麼叫如他所願!
他未曾想過要與程可馨重新一起,也未曾想過讓她離開。
他只知道,當她說要離開的時候,他會煩躁,會害怕,會不舍,想要把她留在身邊,好好地珍惜。
可這些感覺太突然,以致於他並不清楚,他是否在她身上尋找程可馨的影子。
其實她們一點也不相同,她們是兩個類型的人,根本牽扯不在一起。
可唯一相同的是,讓他失去了方寸。
安然沒想到他會突然住手,只是睜著眸子,怔怔地看著他。
滿是淚光的雙眼同樣透過一絲茫然。
無論如何,她累了,不想說,不想問。
蘇千墨轉身,出了房間。
安然坐在床上,無力地抱著自己,任由眼淚流淌。
她一聲又一聲地告訴自己,安然,最後一次,哭完這最後一次,不准再哭了。
蘇千墨出了門口,坐在她那個夜裡所坐的位置,學著她的樣子,抬頭看天。
夜空一片灰暗,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就好比他們的心情,十分灰暗。
緋聞一事告一段落,得到苟芸慧的允許,安然回去安家住上一段日子。
臨別時,安然斷沒想到會與蘇千墨發生最嚴重的一次爭吵。
一大早,苟芸慧已經出門。
房間內,揚起陣陣不滿的聲音。
「為什麼要翻我的東西?」安然質問蘇千墨,那語氣比往日,多了一絲冷厲。
她所不能忍受的,是蘇千墨對她的種種行為。
從一開始對她的態度,再到後來對程可馨所為的隱瞞。
蘇千墨蹙眉,「我沒有。」
「沒有?」安然自覺的好笑,「除了你,還能有誰會翻我的東西麼?蘇千墨,其實你在怕什麼?」
究竟在怕什麼?
怕她把簡訊外泄,怕她將程可馨指使人行兇一事說出去麼?
他可真好笑!
這個時候,無論她說什麼,對蘇家而言,根本毫不重要不是麼?
失去孩子,她在蘇家便失去了一切。
表面上苟芸慧對她還算溫和禮貌,可那中間透出的冷漠,只有她一人才能領會。
在整個蘇家,卸去少夫人這個稱謂,她甚至比一個下人還要陌生。
「安然!」蘇千墨怒,倏然揚手,安然以為他要對自己動手,心下閃過一絲驚慌,可隨機,她聽到什麼東西被他砸下,碎了一地。
她怔,看著地上零零散散的東西,驚得說不出話來。
是乾花,有寧神助眠的功效。
前些日子她不知道丟在了哪兒,可現在……
「給我滾!」蘇千墨冷冷道,眼底充滿了憤怒。
安然微微蹙眉,臉上的震驚抹去,最後化作一抹淡然。
無論那乾花是如何尋回來的,她似乎根本不需要放在心上。
她只需要清除,對蘇千墨而言,最重要的人是程可馨,等他們在苟芸慧面前排除萬難的時候,便是她安然該離開的時候。
其實既然如此,她又何須委屈自己,繼續呆在蘇家?
她斂眉,拉起行李箱,緩緩出了房門。
蘇千墨站在窗口,看她上車,再目睹車子漸漸遠去……
清晨的陽光投射在他身上,薰染出淡淡的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