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獨處

  靜靜坐在車裡看著穿著駝色羊角大衣的小桐穿過馬路，陽光將她一頭順滑及肩的長髮染成了金色，與一年前那個扎著馬尾的小女生相比此時的小桐有一種睿智的魅力，依然是給人乾淨單純的感覺卻是越發的吸引人了，一回來就想見見她仿佛已經是約定俗成的事情，這是自己要做的事情，她讓自己感覺很親近舒服，仿佛是皚皚白雪中的臘梅讓人驚艷又透著沁人心脾的幽香

  「回來啦？」上車後第一句月桐自己都感覺特別不自然，自顧自的系好安全帶，呆了些時候才發覺他沒有開車的意思，側頭才發覺他盯著自己

  「怎麼了？」突然緊張起來，在他的注視下有點點小失態

  「你不熱嗎？」正則保持一貫優雅的微笑

  這才發覺車裡開著空調，一進來就想著自己的小心思，現在竟已經開始微微滲汗了，看了眼正則他只是穿了件單薄的襯衣「我開窗吧」他體貼得替她開了窗，冷空氣一下子撲面而來，瞬間清冽很多

  「你不冷嗎？」

  「這陣子很忙嗎？」林正則邊開車邊跟她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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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考試季麼都這樣」她說得有點心虛

  「我以為你談戀愛了呢」

  「沒有啊」月桐隨手開了音樂「你自己的歌啊！」喜歡這首風景，喜歡裡面的歌詞，無論是路人還是戀人，你都是我最美的風景，無論是下站還是下下站，沒有人可以陪你到終點

  「喜歡嗎？」

  「嗯，很好聽！」

  「我想你了」正則說的很自然，「上一部趕進度幾乎每天都到凌晨，有了幾天假回來找你你又沒有空搭理我，我以為有了男朋友忘了我這個哥哥了呢！」

  「首先我沒有男朋友，只是外公在家我陪他啊，上個月在考試所以真的……」

  「我知道的」趁著紅燈，正則遞給她一個絲絨的盒子，月桐認識是上次跟許願骨項鍊一個品牌的產品「拍外景的時候給你買的，刻上你名字了」

  「手鐲！」盒子是一隻精緻的白金鐲子，還鑲嵌了一圈如滿天星閃爍呢鑽石，手鐲的內側有月桐名字的縮寫「我不想要！一直收你這麼貴重的禮物我很有壓力」

  「都刻上名字我還能送給誰？只是一件禮物何必想這麼多，不在與他的價值多少，重要的是我的心意」

  月桐知道他是花了心思的，如果他知道了自己對他心思定會跟自己保持距離了吧，世界上有三樣東西是無法隱藏的，咳嗽，貧窮，愛情，你越想克制卻越容易爆發，如果到了那一天又該如何是好，是不是要把那雙織好的手套從包里拿給他，月桐開始猶豫不決起來，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大氣，心無泰然何來自若

  林正則直接將車開去了碼頭，居然他有一艘自己的遊艇，雖然有點意外，但是更加意外的是這麼冷的天他要帶自己去遊船，還真是與眾不同

  看著站在甲板上吹著風小桐的背影，只覺得眉眼之間失去了往日的明朗，時不時的透著絲淡淡的哀愁「不冷嗎？」挨著她站著忍不住手撫上了她的一頭柔順，觸感極好「最近有心事嗎？介意跟我說說嗎？」

  她抬頭望向他，長長的睫毛貌似結了霜原本就深邃的眼睛變得更加迷離對自己而言竟是那樣的魅惑一時間又失了魂魄，淺笑無語，因為她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準確的講應該怎麼說，眼光又落在他那修長的手，那麼好看的手，有種想要撫觸的衝動「我有東西給你」轉身回了船艙，再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副毛線手套，淺淺的藍色「我織的」她從他眼裡看到了顯而易見的驚喜，而她被這閃著光的眼睛鼓舞著，將手套為他戴上

  「我們是屬於情侶款嗎？」他戴著手套的手握住了她也戴著手套的手，月桐的手套是白色的與他的款式是完全一樣的，然後細細得端詳著這精緻的花色，看到的是月桐的用心

  「我外公也有是咖啡色的」被他牽著手雖然隔著手套，聽著他讓自己悸動的話雖然聽著只是玩笑，但是這足以讓心開始蕩漾

  「知道了，原來是親子系列的」正則輕輕挑起眉不以為然，在她身邊安靜的隨著她看著遠處的風景，安然得享受著他為自己帶來的溫暖，小桐的心事是什麼他只知道她不願讓自己涉及，可是他只是想關心她並不是想窺探些什麼，也罷，無論怎樣只要是她想要的就好

  在案板邊切菜竟然也如此紳士，月桐又開始失神她一次又一次在這個漩渦中迷失，這種頻率讓自己開始慌張失措，他貼心得為她倒上了果汁，在前面的餐盤中是他親手為她調理的samon，除了燭光他們幾乎等同於熱戀的情侶，可月桐知道他們不是，他眼裡有的只是對妹妹的疼愛僅此而已，他對她沒有非分之想即便是孤男寡女在這略顯狹小的空間

  「哥！我想喝點酒」他一直希望自己這麼的叫他，而她卻排斥這個稱呼，可如今想來，她即已沒有勇氣去改變什麼，那麼就讓這種關係來默默守護心中的那份愛，這個結局已然算是完美的了，不是麼

  正則有些意外那個稱呼隨即又微笑得看著她「那么喝點紅酒可好？」依然溫文爾雅得為她倒酒，依然淺淺得笑「從未為你下廚，試試看可合你口味，我知道你喜歡吃魚」

  微微的笑著低頭，不曾想正則伸手將她的頭髮束到了耳後，滿眼的寵溺，如果不是相處了那麼久深知他的為人，她會以為他在故意蠱惑自己「好吃！沒有想到你手藝不錯」確實不錯，記得他跟自己提過很早便自己一個人生活，抬眼看到他臉上的得意與滿足，隨手將一旁的一小杯紅酒慢慢放到嘴邊，一小口一小口卻喝的很快頃刻已見底「是不是我們最終都會一個人？」慢慢的開始有些亢奮讓她很有想說的欲望，而且有好多話想說，相對眼前的他說「鍾離堯也要離開這裡了」

  原來她的略顯落寞神不守舍全然因為那個鐘離堯「你告訴我你們只是朋友」望著她失神的樣子自己有些心疼，「你喜歡上他了？」

  「倘若我向那個對我只有朋友之情的人告白，你覺得結果會是怎樣的？」對他說了只是讓他難堪吧，為何自己還是不死心呢，難道必須要遠離他，才能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嗎「最後我還是選擇緘默，因為我不想要不好的結果，我沒有坦白的勇氣」不勝酒力的月桐已然微熏，在酒醉失控的邊緣徘徊，看著正則的眼神也開始變得迷離，看久了還起了異常美麗的光暈，再慢慢散開從模糊變得清晰，溫潤如玉的手指最終攀上了正則的臉頰，輕輕拂過挺直的鼻樑飽滿的額頭還有那讓人如此心動的唇

  他環抱著月桐坐在沙發里，小桐就這麼在他懷裡睡的很踏實，呼吸均勻嘴角還帶著淡淡的笑意，剛才所發生的一切讓自己依然處於混沌的狀態，因為剛才的那個吻而心慌意亂，他居然像著了魔一般甚至停不下來，他詫異自己的失控更加讓他覺得自己悲哀與不堪的是他竟然在小桐失去意識的時候，甚至他知道小桐眼裡看到的只是別人，如果小桐知道她會多失望，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情感在毫無防備下慢慢滋長，輕輕得撥開蓋在月桐臉頰的頭髮，輕撫她細膩白皙的皮膚，自己對這種感覺的貪婪讓自己詫異甚至開始害怕，愛情從未給自己安全感，更多的是從情人變成路人，一切最初的美好終將落敗

  醒來的時候應該已是日落時分，船倉中沒有正則的身影，月桐有點忐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出了門看到穿了件襯衣的正則靠著欄杆站著，對著對岸的一片霓虹

  「不冷嗎？」下意識的摸了下他手的溫度，不出所料冰的驚人

  「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一如往常的溫和，只是讓月桐感覺有點點疏離

  一路上都沒有怎麼說話！各自懷著心事「我剛才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吧」終於問出口反而踏實了

  「你還會做什麼，只是以後這種酒量千萬不要在外面喝酒，一個女生不安全，知道嗎？」她竟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也好「接下去我會很忙接了電視劇和一部電影，應該會有很長時間了不了面，好好照顧自己，有事給我打電話」

  「你也要注意身體不要太拼了，記得按時吃飯實在沒有時間吃水果記得吃維他命」有一種道別的感覺，他們會有很久見不到了嗎，多久呢？半年還是一年，這從來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事情，從來沒有因為想念了然後霸氣得出現在他的面前

  「嗯，知道」開車道別鏡中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看著他揚塵而去，在無奈中有點小小的悲哀，拿出手機看到揚帆發來的簡訊，或者這就是最好的距離不曾走近就不會有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