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588 有得有失，乃人生抉擇

  歌雲被說的啞口無言，直愣愣的看著程思佑。

  程思佑也好似並不像他自己看上去那樣異常淡定，他撓了撓頭，微微喘息道：「都說酒後吐真言，我就是打個賭，李顧聿是什麼事情都放在心裡的人，我不將他灌得酩酊大醉，我什麼也不會知道，我也不能像現在這麼肯定，你們需要當面說清楚……」

  「我們……」

  不等歌雲開口，蘇橋也輕聲的道：「歌雲，雖然我並沒有那麼贊成程思佑的做法，但我也覺得，你們現在做決定，真的有點太衝動了。你應該再給李顧聿一個機會，這也是對你自己的感情和人生負責。」

  歌雲知道程思佑和蘇橋的話很有道理，也知道程思佑灌醉李顧聿用心良苦，更覺得心中動搖，可她還是搖了搖頭。

  不說李顧聿在婚宴上對她說的話是醉話，就算他是意識清楚的，她現在也不敢再輕易下什麼決定，她怕走錯一步，就是萬劫不復。

  

  「有些事情，早就回不去了。」歌雲喘了口氣，想要故作輕鬆的開口，卻微微的帶了一絲哽咽。

  她笑了笑，對著程思佑和蘇橋道：「我先回去了，你們好好照顧李顧聿。「

  「等一等。」程思佑一把拉住歌云：「你就不想知道李顧聿和我說了什麼？你不想知道這兩年他的隱情？你不想……你就不想知道三個月來，他在幹什麼，是不是真的……」

  「程思佑。」歌雲忍不住叫了一聲：「我不想聽。」

  「……」

  歌雲最後去房間看了看李顧聿，他還在睡著，輕微的呼吸聲似乎帶了慢慢的惆悵，像是低低的哀泣。

  歌雲仔細的看著給李顧聿的眉眼，雖然他臉上的傷疤很深，讓原本俊美的面容變得不堪細視，但在她眼中，並不覺得厭嫌，反而是心疼。

  她幫李顧聿蓋好被子，再次輕輕蹲在了床邊，她伸出手輕輕的摸了一下他的臉，剛開始是小心翼翼的，後來是止不住的摩挲。她有些想哭，因為她想要抱著他，想要告訴他她是很高興的，見到他死而復生是很高興的，聽到他說挽留的她的話她是很高興的……

  只要能夠陪伴他，感受著他的溫度，哪怕只是短暫的時光，她都是很高興的。

  從李顧聿房間出來的時候，歌雲看到勾宇霄就在門口站著。他似乎已經站了很久。從神色來看，他神態如常，沒有任何憤怒的樣子，眼裡平靜無瀾，只是輕微的狹著，似倦非倦的看向她。

  「他睡了？」

  歌雲點點頭：「我沒想到……」

  「沒想到他還放不下你。」勾宇霄笑了一下：「我說過的，你可要考慮清楚了。既然你答應了做我的女人，你不會以為可以出爾反爾吧？」

  歌雲心揪了一下，立刻道：「你誤會了，我沒有想和他怎麼樣。他畢竟是已經拋棄過我的人，我和他，已經不可能了……」

  勾宇霄注視著歌雲，他沒有再出聲了，只是勾了勾唇角，轉身走了。

  第二天，歌雲才聽說，昨天的婚宴上的事情，勾宇霄動用了勾氏集團的人脈和力量，才將********壓下。但是事後他不知去向，歌雲給他打電話他也沒接。

  到了晚上，才回給歌雲電話。

  「我們明天，去註冊吧……」歌雲聽到勾宇霄的聲音，連忙開口。

  可是沒等歌雲說完，勾宇霄就道：「這一周都不行，我很忙。」

  勾宇霄那邊聽上去很吵，還有女人的聲音，歌雲猜測他是在工作。她「恩」了一聲，表示同意，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幾句話。但是歌雲明顯感覺到勾宇霄的疏離和冷淡。

  歌雲打算掛了，勾宇霄才道：「博物館的交接需要你親自來，所以這段時間，你能不能暫緩離職？」

  雖然歌雲有些納悶，程思佑都接任皇校校長了，勾宇霄為什麼還對皇校如此關心，可自從婚宴事情之後，她一直覺得愧對勾宇霄，便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博物館交接的事情很少，歌雲只是又回去坐班了幾天。這幾天，勾宇霄似乎突然忙了起來，連和她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歌雲雖然覺得透了口氣，可也禁不住淡淡的有些失落。

  但她儘量不去想關於勾宇霄以及……李顧聿，甚至程思佑打來的電話和簡訊，她都刻意當做沒接到貨沒看到。雖然她也很想問一句，婚宴之後，李顧聿怎麼樣了？不，是非常非常想問。

  「館長，外面有位蘇小姐要見你。」程瀟跟歌雲報告之後，進來就說。

  歌雲的思緒被打斷，愣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哪個蘇小姐，就點點頭。

  「歌雲。」

  「蘇橋？」看到推門進來的人，歌雲一下就精神了幾分，她連忙站起來，目光不自覺得看向了蘇橋身後。

  蘇橋笑了笑：「放心，我沒讓程思佑和李顧聿他們跟過來。」

  「跟過來……這麼說，你們一直在一起？」歌雲本來不想參與蘇橋這個話題，可還是不自覺的說出了口。

  蘇橋笑笑，過來挽住歌雲的手：「是啊，李顧聿現在住在程思佑的家裡，不過我們是分開住的，程思佑家大。」

  歌雲看著蘇橋的笑容微微出神，蘇橋長得好看，笑容更好看，聽程思佑說，蘇橋跟程思佑一樣大，比歌雲大五歲，但是她身上一股的青春活力，看上去竟個學生一樣年輕有魅力。

  歌雲禁不住的想，程思佑喜歡這樣的女人，李顧聿應該也餓是喜歡的吧，她剛畢業的時候，似乎也和蘇橋有些相似，笑眯眯的，總是冒著天真的想法。

  但蘇橋和她不同的是，她似乎是，既現實又天真。記得不知何時，程思佑也跟她說過，蘇橋不會想把世界變成自己所想的樣子，但也會去期待她覺得好的事情發生，她一半是現實的一半又是魔幻的，所以跟她在一起，既可以不脫離現實，又可以過得很美好。

  而她和李顧聿，就是要麼很現實，要麼天真的近乎偏執，所以註定過的沒有那麼美好。

  甚至於，變的痛苦。

  「蘇小姐來找我……」

  「別那麼客氣，叫我蘇橋就好了。」蘇橋笑著，拉著歌雲的手拼命甩了幾下：「我們一起去吧，去逛街，我看上了好多衣服，但是程思佑在皇校太忙了，他沒時間陪我買！」

  歌雲正打算委婉的拒絕，可蘇橋卻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我剛回國，這裡沒有熟人，我打聽過了，你最近沒什麼事情。我的好館長，你就看在程思佑和李顧聿的面子上，陪陪我吧。你也知道，我不甘寂寞啊。」

  歌雲還沒見過蘇橋撒嬌的樣子，不過她撒嬌的功夫可是一流中的一流，別說程思佑受不住，歌雲也受不住。就這麼沒有兩下，歌雲就被蘇橋從博物館拉到了市中心。

  在奢侈品大樓掃蕩了五個多小時，歌雲和蘇橋手上已經拿滿了大包小包。

  但不是歌雲給蘇橋參考意見，而是蘇橋給歌雲進行了一番造型設計，今天買的所有東西，不是歌雲看上了自己喜歡的，就是蘇橋覺得歌雲穿的好看，強迫她買，甚至自己偷偷掏錢給她買的。

  起初，歌雲還有些不情不願，不停的看表，但後面，不知怎地，就和蘇橋逛得全情投入了，甚至腳腫了都渾然不覺。

  這兩年來，她過的太壓抑了，別說這樣瘋狂的購物，就算只是普通去商場裡買一件衣服，她都只是速戰速決，或者讓助理幫忙。她甚至快要忘了，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女人，還是一個不太消停，愛錢愛玩的女人。

  蘇橋拿了五個餐椅，拼在餐桌邊，才將這些「大包小行李」滿滿當當的堆下，鬆了口氣，一臉愜意的喊來服務生又點好了餐。歌雲這才回神，她發現自己已經笑得臉有些抽筋了。

  「歌雲，你身材真挺好的，我覺得你簡直衣服架子。」蘇橋一邊喝水，一邊不忘了誇獎歌雲。

  歌雲笑了笑：「你身材也好。而且你這人真有趣，我算是發現了程思佑為什麼會喜歡你了。他也真是有福氣。」

  說到程思佑，蘇橋也沒遮掩的笑得嬌羞：「我喜歡他，既然喜歡他，就要變得更讓他喜歡才好。」

  聽到這句話，歌雲有些出神。

  「歌雲，有些話，我真的很想和你說。但是我一直不好開口。我覺得我開了口，你會不把我當朋友，但是你是程思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想和你做朋友。」

  聽到蘇橋拐彎抹角的話，歌雲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一定和李顧聿有關。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你說吧，我們本來就是朋友。」

  蘇橋笑了：「其實呢，今天我拉著你來買衣服，並不是想讓你陪我，而是我受李顧聿所託。是他想讓我帶你出來轉轉，散散心。他……一直都很關心你。」

  「他……」歌雲愣了一下。

  她真是沒有想到，李顧聿會讓蘇橋帶她來逛商場。

  蘇橋繼續道：「李顧聿真是個很體貼的人，他人真的很好，尤其是對你。據我所知，他一直都在關注你，他覺得你這幾天不開心，所以就請我幫忙了。他是不讓我告訴你，可我覺得你對他也不是沒有感情，我不想介入你的決定之中，但是我覺得作為你們的朋友，我有必要幫你們看清自己的心。」

  歌雲怔了半晌，喃喃低聲：「事到如今還有什麼用。」

  「有用的，不到最後就不能放棄，哪怕所有的事情都變壞了，你也可以去糾正過來。因為這不光是你的人生，你的選擇，還牽扯到關心你的人和愛你的人。」蘇橋輕聲，握住歌雲的手：「及時止損才是做錯事情時最好的做法，而不是將錯就錯。」

  歌雲搖搖頭：「我……我該怎麼辦？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蘇橋一本正經道：「去說清楚，等你知道清楚你們之間的問題之後，你再清清楚楚的想一想，重新做一個正確的決定。」

  歌雲一個激靈醒神，她看向蘇橋：「我不能。「

  「為什麼？」

  「因為……」

  蘇橋打斷歌雲的話：「因為你害怕直到之後，你會推翻現在的一切，你害怕自己錯了。」

  歌雲沒有出聲，像是默認了蘇橋的話。

  「有舍有得，乃人生抉擇。」蘇橋輕笑了一下，她輕輕拍打了一下歌雲的手：「每個人的抉擇都是儘量對得起自己，對得起他在乎的人的，只有這樣，對於他來說才是正確的決定。我們不是聖人，不可能讓每一個人都好，所以，只能有舍有得。」

  歌雲沉默了好一陣，突然起身：「謝謝你蘇橋，但是我不能。對不起。」

  「歌雲……」蘇橋起身，還沒來得及喊住歌雲，她就已經沖了出去。

  歌雲上車後迅速加速，路上，她給勾宇霄打了一個電話，勾宇霄沒接，她有些焦躁，直接回了家。可是她看到院子裡已經停了一輛陌生的賓利。

  歌雲下車，車上的人也下來，是蘇麗娜，還有幾個高大的男人，看樣子像是打手。

  蘇麗娜帶著這麼多男人公然出現在歌雲面前，想也知道來者不善。歌雲握緊手機，不由自主的退了幾步，想要回到車內，但卻被一個男人搶先一步攬在了車門前。

  「蘇麗娜小姐，你這是要幹什麼？」歌雲轉頭看向蘇麗娜，嘴角微微的壓起。

  手中的電話突然震動，歌雲想也沒想就摸下了接聽。

  蘇麗娜的目光似乎移了過來，但好像並沒有注意到歌雲的手。

  「幹什麼呢？當然是和你友好的交流一下，關於你挑撥我和勾宇霄離間的事情。」

  「蘇麗娜小姐玩笑了吧？」歌雲冷笑一聲：「我和勾宇霄從來都不提蘇麗娜小姐，怎麼會有機會挑撥你們的關係？」

  「如果不是你，我現在也不會這麼慘。本來有製片方投資了一部大片，專門邀請我和宇霄哥一起演，可是誰知道，與宇霄哥一聽說是我主演，直接就拒演了，要不是因為你，宇霄哥才不會跟我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