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 門裡門外

  「……不、不好意思，我剛剛……太、太害羞了。」

  本以為自己會瀟灑霸氣的離席，可直到關鍵時刻，歌雲才知道她的想像力有多麼豐富。

  不等館長不悅的喘息落地，她已經面帶微笑的坐了下來。

  沒有任何猶豫。

  

  對歌雲牽強至極的藉口，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免更難看了幾分，以至於她坐下後恨不能把臉蓋上白布。

  「原來一害羞還容易脾氣失控呢。」朱莉隔岸觀火了半天，才輕輕出聲。

  不用看，歌雲也知道她現在的樣子，一定是眼睛一翻，下巴揚天。

  李顧聿這時倒「識趣」的沒再說些什麼，自己倒了杯茶水，緩慢的放在嘴邊，但眼光仍不經意的流過身邊的人。

  「啊，」半晌，葉茉才在館長的示意下開口打破了尷尬。

  她紅唇一咧，笑的滿面桃花，「我一直都很崇拜李校長呢，今日一見，果然器宇軒昂，英俊不凡啊！」

  朱莉狠狠白了一眼葉茉，不過她說的也是事實，李顧聿這男人，連她這閱男無數的女人都難抵抗，何況是別人，這林歌雲真不知走了什麼鬼運！

  葉茉聲音一出，整個桌上的人都識趣的跟著誇起他來，尤其是館長和副館長。

  從外貌到內在，有的沒的，真的假的，通通都能流利夸出，歌雲不禁暗道，原來這裡人人都是一把脫口秀的好手。

  但對滿桌誇獎，李顧聿只一個莞爾，除此之外，竟再沒有半句聲音，仿佛是不要臉得照單全收，又仿佛根本是生人勿近，冷若寒冰。

  歌雲偷偷窺他一眼，只見他絲毫不覺尷尬，自顧舉杯輕呷。

  見氣氛再度尷尬下來，葉茉又道，「對了，李校長，快給我們說說你和歌雲之間的事情吧，不是我們八卦，你們感情這麼好，誰不好奇啊！」

  館長就勢道，「對對，我最愛聽年輕人的事了，李校長和小雲是怎麼認識的、怎麼發展的，不如趁此讓大家都滿足下好奇心！」

  一聽這話，歌雲就像是被點燃的火箭「嗖」地站了起來！

  李顧聿嘴角浮起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

  他悠然舉杯，眼光爍在杯中暗色的倒影，是那女人手足無措的模樣。

  「哎喲……」歌雲情急之下，俯身捂住肚子，「痛苦」的叫喚起來，「我肚子好疼、好疼……」

  館長第一個緊張起來，「要不要緊，要不要叫救護車？」

  李顧聿的嘴角漸漸上揚。

  「啊不用了，我想，可能是每月的幾天……啊，好痛、好痛……」歌雲偷瞄一眼似乎沒有反應的李顧聿，顫手指了指葉茉和朱莉，「讓辦公室的前輩們陪我一下就好……」

  葉茉當然樂意攬這個差事，但朱莉卻雙眸圓睜，為什麼要叫上她，這個林歌雲打得什麼算盤？

  「好好，那你們快去，陪小雲去看看！」但館長發話，朱莉即便不願，也只能慢吞吞起身，跟著一併離開了包廂。

  一出包廂，歌雲才甩了把冷汗。

  她之前在辦公室說了那麼多胡編亂造的事，要是不讓她們離開，誰知道李顧聿聽了後會出什麼事？

  「歌雲，你還好吧？」葉茉隔著衛生間的門，關切問道。

  既然出來了，就要做足樣子，歌雲只得窩在衛生間裡，裝模作樣的繼續「哎喲」。

  「大姨媽來了還參加什麼聚會，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朱莉嫌惡的在一旁捂住鼻子。

  歌雲一聽到朱莉的聲音，不覺惡念一閃，「哎喲，莉姐，我肚子好痛啊，但我忘帶衛生巾了……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買點回來？」

  「什麼？」朱莉驚聲，這酒店附近可沒有便利店，讓她去買那種東西，就意味著要她一人打車跑到幾公里外。

  她憑什麼敢使喚她跑腿兒？

  葉茉見到朱莉的樣子，不由一喜，朱莉不珍惜這種好機會，她可珍惜。

  忙道，「我去吧，我動作很快的，莉姐你就在這裡照看一下吧。」

  朱莉見此，也不好再說什麼，但葉茉一走，她卻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忽然嘴角一斜。

  歌雲走後，飯局上的氣氛更加尷尬起來，李顧聿始終面無表情的搖晃著酒杯，似乎百無聊賴，但對於館長和其他人努力找的話題，也片言吝發，所有人都如坐針氈，猜測著李顧聿根本看不出情緒的臉色。

  終於，他騰地起身，微微一笑，「我去下洗手間。」

  對於這種飯局，他是真的厭惡，要不是為了滿足心底的惡趣味，他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參加。

  不如就此走掉也好，反正，終是無聊。

  「歌雲啊，葉茉還沒回來，我想去門口看看。」忽然，一個熟悉的女聲傳入李顧聿的耳中。

  他微微停下腳步，抬眸一看，自己已經走到了女洗手間。

  「哎喲，哎喲好痛……好吧，那你快去看看吧……」歌雲帶著艱難「呻吟」的聲音旋即也進入了李顧聿耳中。

  他深眸輕黯，嘴角一掠，猶豫了片刻，索性身子一側，輕輕靠在了門外。

  朱莉一邊偷笑，一邊從旁邊的衛生間裡舉起一盆冷水。她早就想要出口惡氣了，現在正是絕佳的時機。

  悄悄用放在一旁的沖水盆接滿冷水，朱莉從隔壁衛生間踩著馬桶上去，將其小心的架在門板夾角上，只待她一會兒開門，當頭淋個好雨！

  卻不想，架盆時竟發現這女人好端端的站在裡面。

  原來她也想整她，好啊，那就怪不得她先下手為強！

  幹完這一切，朱莉才提議說要去看看葉茉回來沒有，當然，一聽這話，歌雲趕忙應下，她也不想再繼續「哎喲」了。

  見朱莉從衛生間出去，李顧聿的眼光不覺陰深了幾分。

  「怎麼還不來？」又等了快半個鐘頭，歌雲實在無聊難耐。

  不如先出去先透口氣，等她們來了再回去？

  她下了決心，一把就推開了門，沒料，一盆冰冷刺骨的水當頭而下，將她從頭到腳淋了個透！

  歌雲顫聲尖叫，外面的人也跟著心中一震！

  李顧聿這才快步來到門口，剛剛他就覺得有些不對，但礙於女衛不好貿然進入，便想等等看看，沒想到一等，就看到了一隻瑟瑟發抖、狼狽可憐的落湯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