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打的就是你個賤人

  「開門！快開門！相府要給我們大家一個交代！」

  「對！快開門！開門！」

  「開門……」

  

  「這是怎麼回事？」高彬皺著眉看著聚集在自家門口的一群人，那些人手裡都拿著些東西，很是氣憤的敲著自家的大門。

  「小的也不清楚。」跟在高彬身邊的小廝，看著被圍上的大門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回了話之後，就趕緊跑了兩步，去詢問一下情況。

  很快他就跑回了高彬的身邊，似有難言之隱的看著高彬。

  「說！」高彬見他這幅模樣，心中就知道定不是好事！但是想著自己最近並沒有得罪什麼人，而且最近百姓都傳言皇恩晃蕩以及相府人心地善良的，這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回大人，那些人是來咱們相府討債的……」那小廝，弱弱的回話，越說聲音越低……

  「什麼？！」高彬突然瞳孔放大，驚訝的看著那小廝，「你說討債？那些人來府里討債？！」高彬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小廝，自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富之家，但是良田鋪子也是不少的，怎會會欠債呢？！

  「是，那些人是這麼說的！」小廝瑟縮了一下身子，如實的回話。

  「那他們怎麼不進去？」高彬皺眉看著那些討債的人，他們的身後早就圍著了一大群看熱鬧的百姓。德都的難民才剛離去，相府本來是好好的名聲，如今指不定是怎麼謠傳了！

  「他們剛剛說是讓夫人給攆出來的！說夫人不認帳，將他們給趕了出來。」那小廝尷尬的回著話，他現在都不敢靠近相府門口了。剛剛去打聽消息的時候。差點沒被那些人的口水給淹死！

  「混帳！」高彬一聽，頓時怒火中燒！那個白痴的女人！若是將人請進相府，發生什麼都是在自家，自然不會傳出去。可是，人家在自家門口大吵大鬧，怕是相府的名聲不出今日，就會臭名昭著了！

  高彬聞言，怒氣沖沖的向著自家的大門走去，轎子也不做了，徑直走向門口。

  「丞相大人回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那麼一聲，原本圍在大門口的那些商人，此刻都向著高彬圍去。

  「大人，你可不能不認帳啊！」

  「是啊，大人，這黑紙白字寫的清清楚楚啊！」

  「就是就是……」

  高彬才一靠近自家門口，就被一群人圍了起來，大家七嘴八舌的各自說著，吵的高彬頭疼不已！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高彬大喊了幾聲，總算讓眾人安靜了一些。「本相才剛剛回來，什麼事情還都不清楚！這樣，各位隨本相進去喝杯茶，有話慢慢說！」

  高彬安撫著眾商人，將他們帶去相府。

  「你怎麼在這兒？」高彬才進門，就看見高雲清在門口焦急的走來走去的。

  「爹爹，你回來啦！」高雲清見到高彬，就像見到了主心骨一樣，很是興奮的向他走去。「爹爹，這下帳是女兒欠下的，今早他們來要帳，本是請進來說話的，但是夫人她，夫人她不認這帳，硬是將人趕了出去，還不准任何人出入府。女兒只好在門口等您會來！」

  高雲清看到高彬的那一刻，眼淚瞬間充滿了眼眶，很是委屈的看著高彬。

  「你說是你欠下的？你怎麼欠了這麼多人銀子？」高彬皺眉，雖然不滿季鳳柔的處理方式，但是他抓住了更重要的事情，高雲清竟然說這些帳是她欠下的。她一個閨中女子，平日裡也鮮少出門，怎麼會欠下這麼多的債？

  聽聞高彬問及，高雲清瞬間淚流滿面，更是委屈了。

  「爹爹，女兒不是故意的！爹爹要為女兒做主啊！女兒前些日子看著難民受苦，請示了爹爹，變賣自己的嫁妝幫助難民！爹爹允許後，清兒就行動了，清兒本是將貴重的首飾都變賣了，但是對於眾多的難民來說，那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女兒就想把鋪子也給抵押了，女兒去鋪子問的時候，他們鋪子裡的掌柜都說，說鋪子很是盈利，還給女兒寫了字條，但是帳本不方便讓女兒拿走，年末的時候才能查帳。女兒向著，這些年都是夫人幫忙看著店鋪，想來也會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於是就拿著他們寫的能夠盈利的字條去了各大糧鋪去換糧食。可是，不曾想……不曾想……」

  說著高雲清已經哭的不能自已了！

  高彬看著哭成淚人的高雲清，眉頭緊皺：「不曾想怎樣？」

  「不曾想，今日各個掌柜就都來說，說那些店鋪根本就沒有盈利，虧損的一塌糊塗，根本就不能兌換那麼多糧食。如今，如今來府上要咱們相府補還那些差價……」高雲清斷斷續續的總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了。

  「是的，當初要不是看著三小姐心地善良，為了難民拿著嫁妝去抵押，我們也不會如此就直接讓人領了糧食去。原本以為三小姐的店鋪定是經營的不錯的，可是如今我們去收鋪子才發現……唉！」其中一個掌柜的，手裡拿著那些單據，不斷的顫抖著，聲音很是激動！

  「爹爹，清兒不是故意的！清兒原本是想為清兒死去的娘積福的，所以才拿著嫁妝去抵押，想著幫助那些可憐的人，可是不成想……不成想……」高雲清見掌柜的們已經七七八八說了不少，也加入了他們當中，欲語淚先流的哭訴著。

  「可是，可是清兒去抵押之前也去問過舅舅的，他也說過，娘的那些嫁妝鋪子都是很好的，一定不是一筆小數目，所以清兒才去的。要是知道是這樣，清兒一定不會去抵押，使得相府名譽有損的！爹爹您一定要相信清兒啊！」

  高彬陰沉著臉，看著圍著他，生怕他離開的掌柜的們，然後又看了看哭的梨花帶雨的高雲清，心裡很是不是滋味！

  那些嫁妝原本到了高府的時候確實是很豐盛，很值錢的。但是清兒娘已經走了那麼久了，府里季夫人管家，好些東西自然是落入她的手裡的。但是那些錢也是有一部分落入相府的手裡，為了這一家子花銷掉了，所以他才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沒想到如今卻……

  「諸位！」高彬清了清嗓子，這件事情必須儘快解決，不然相府和季風柔的名聲就徹底的毀了！「諸位，先前清兒不熟悉鋪子裡面的情況，所以才發生了今天的誤會！至於清兒欠大家的銀兩，相府都會如數奉還的！請諸位將所欠銀兩報給相府的管家，相府定會還回去的！」

  「高丞相！」廣德酒樓的張掌柜這之前一直跟在人群中，不過一直很是沉穩的看著，沒有說話，如今見高彬開口，才向他見禮，客氣的說著：「高丞相，之前我們被府上給攆出去的時候，就擔心這些銀子打水漂，所以已經做了統計，準備去報官了，沒想到您及時回來了。府上這些日子一共欠了我們十三家商鋪共計五萬兩銀子！」

  「什麼？！」高彬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五萬兩？！怎麼會這麼多？！

  「是的，五萬兩！三小姐選的物品雖不是極好的，但是都是佳品，不是殘次貨，而且受災情的影響，物價一直在上漲，我們也是沒辦法啊！」張掌柜見高彬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也很是苦惱的訴說著他們這些掌柜的不容易。「丞相大人也要替我們想想啊！我們中大多都是給人家打工的，原是看在您的面子賢良上，以及三小姐的善良上才幫忙的，如今大人可不能不認帳啊！」

  「是啊是啊，丞相大人，咱們都認識多年了，您可千萬不能危難老小兒啊！！」不僅是廣德酒樓的掌柜，還有郭子鳴手下的掌柜也跟著苦情。

  當初高雲清擔心只有廣德一家，撼動不了高彬，所以她還去郭子鳴他家買了不少東西。郭家是百年大家，是出了名的皇商大家族，在德都很是有地位，有了他們在，高彬就一定會認下這筆帳的！

  「大家放心！本相一定會把這筆錢都還給大家的！但是勞煩大家給本相三天的時間，三天後大家再來拿銀子可好？」高彬儘量壓制自己心中的鬱悶，想著趕緊將他們打發回去，然後去找季風柔拿錢！

  「既然大人如此說，我們就三天後再來！」張掌柜隱晦的看了一眼高雲清，見她點頭，自己便順了高彬的意。

  張掌柜放話之後，幾個小掌柜雖然有些不滿，但是也不好發作什麼，只好給了高彬和張掌柜這個面子，三天後再來。

  「季風柔！」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些討債的掌柜的，高彬腳底生風的趕到了芳菲院。

  「老爺這是怎麼了？」季風柔很是不解的迎了出來，不知道他為何生了這麼大的氣。

  「啪！」

  高彬見季風柔花枝招展的對著自己笑，心裡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頓時壓抑多時的怒火就湧上心頭，故，他毫不猶豫的向她揮了一巴掌！

  季風柔捂著被打的那側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高彬：「你打我？老爺你竟然打我？」此刻的季風柔依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她只覺得無比的委屈，她嫁給高彬這麼多年，即使為妾的時候，他也一直都是寵著她的。後來，後來張志梅死了，自己扶正，他對自己就更加的尊重了，將府中大事小情交給自己，兩個人從來都沒紅過臉！可是如今，如今……他竟然一見面，話都不說一句就打了自己！

  「打的就是你個賤人！」高彬氣憤的看著季風柔，雖然他出手後有那麼一瞬間的錯愕，但是僅僅是一瞬間，很快，他的情緒就再次被心中的怒火所主導！

  「看看你個賤人做的什麼好事！怕是不出今天，相府的名聲都被你給敗盡了！」

  季鳳柔詫異的看著高彬：「老爺何出此言？之前因為高雲清的事情，相府的名聲可是很好的！」

  雖然善舉大多是高雲清一個人完成的，傳言也多誇獎她一人，但是她到底是相府的千金，相府這些日子也跟著水漲船高，名聲大噪了！

  高彬見季鳳柔還是一副不知道如何的樣子，頓時更加的氣憤了，再次揚起手，準備打醒這個糊塗的女人！

  可是誰知，高彬的手才一揚起來，還沒能落下的時候，就被另一個人給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