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溫馨夜話

  「是，我知道，你真的做的很好。高雲冰女為悅己者容，成功的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而且高彬的猶豫再加上你的『柔弱』，估計現在他們都會以為你就是個不受寵的軟弱小姐而已。」提到白天的事情，赫連瀚心情就不自覺的變好。

  赫連霖對於高雲清的那抹興趣，他是看在眼裡的，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之後，便看到了小丫頭的回應。柔弱可欺的女子，自然是當不起大家主母的，何況是皇子妃。而她的身份還是相府嫡女，不管丞相喜不喜歡，嫡女的身份在那裡，都不可能嫁的低的。

  「恩，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大皇子赫連祥似乎一直都沒有將我放在眼裡，他到時不用擔心；二皇子赫連霖今天也有所明確，對高雲冰的態度有些轉變；六皇子赫連奇曾經救了高雲冰，自然不會浪費精力在我身上；赫連智就是心智不齊的小孩子，不用放在眼裡。」高雲清細數著今天見到的每一個人，突然間蹙眉：「那五皇子赫連然是個怎麼樣的人？他今天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高雲清並不了解那些皇子，以前偷偷的關注赫連瀚的消息，大都是道聽途說，後來接近了德都，便還是注意這裡的動態，但是對於這些人的性格特點還是不是很清楚。今天赫連然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是卻還是開口了。在風雲變幻的德都，她絕對不相信他會平白無故的說一句沒用的話！

  赫連瀚聞言，眉頭也是糾結在了一起：「那赫連然是個不簡單的。他是尹昭儀的兒子，外戚是京兆尹尹朗，尹昭儀是皇后一派的人物，平日裡唯皇后馬首是瞻。但是京兆尹也不是個弱職位，何況這赫連然的城府也很深沉。他的心思……不好說。」

  他了解到的赫連然一直都是個安靜的影子，安靜的呆在二皇兄的身後，充當著軍師的角色。但是在這個風起雲湧的世道，他堂堂七尺男兒會一直甘心只做人家的幕後？更何況是一個精明絕倫的軍師？

  「你是說他有可能打相府的主意？」高雲清是可以理解他們對於高位的嚮往的，那麼那個赫連然今天的目的是誰？自己嗎？可是除了那一句話，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表示，似乎主動接近還不像！

  赫連瀚伸手撫上高雲清的眉，慢慢的將她皺緊的眉舒展開：「現在的他明面上還是二皇子的軍師，就算打算接近你，也不會明目張胆的，不然他就不好混了，尹昭儀也不會太好過了。」

  赫連瀚安慰著高雲清，心裡也暗自警告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盯緊他，不管他有什麼目的，絕對不能讓他利用到小清兒！

  

  「皇上……」高雲清抿抿唇，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開口，「皇上是個怎樣的人？他不過分的偏重與誰，似乎對你們都一視同仁，讓你們鷸蚌相爭。但是他總會有一個中意的人來繼承他，那麼，他是不是已經有了這個人？對於你們，他是不是清楚的知道你們的實力和分派？」

  雖然古代對於女子議論朝綱什麼的很是忌諱，但是高雲清覺得她現在十分有必要對於朝堂上的一些人和事有足夠的了解，而直接問赫連瀚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了！

  赫連瀚有一瞬間的錯楞，似乎沒有想到高雲清就這麼直白的問了出來這些一般人都不會去提及的秘辛。

  「你……」赫連瀚看著高雲清，「你也太直白了吧！」突然間覺得有些好笑，自己竟然被她的直白驚嚇到了！平日裡自己覺得鬥來鬥去，算計來算計去的累心，遇到她後覺得可以大方的表達自己，不用顧忌，如今卻被她這番的不顧及給驚到了？自己最近果然是過的太安逸了嗎？！

  「……」高雲清有些不解，直白？直白不好嗎？「那，大爺希望小女子婉約一下？該怎麼婉約呢？小女子向來是個豪爽的人，似乎也就只會這種直白了。不然就是今天你見識過的那種嬌弱了~~」

  赫連瀚看著高雲清瞬間變臉，十分嬌滴滴的看著自己，自覺黑線飄過：「你還是直白的好！直白的好！」

  「呵呵呵呵……」高雲清見赫連瀚一副無語又無奈的樣子，掩嘴笑的好不開心！

  「父皇的偏愛似乎還是沒有顯示過，也也許是他隱藏的太好了，反正現在我還不是很清楚。但是父皇是個很精明的人，他定是知道我們的分派的，而且這是很明顯的事情。前朝後宮都是緊密相連的，前朝走的近的人，後宮的相應的妃子也會親密一些結黨分派的事情不難看出。至於我們的實力，父皇應該也都是清楚的，他向來喜歡執掌天下，將一切都看在眼裡，掌握在手裡，不會允許我們有什麼大的實力是在他了解之外的。」

  高雲清沉思了一會兒，是啊，哪個帝王會准許有很多的事情出現在自己意料之外？他的兒子什麼樣，他多少都會清楚的。

  「可是，如今大皇子的那派似乎就只有七皇子赫連毅幫忙，還有一個是站在他母妃淑妃那邊的方修儀的公主月素；二皇子那邊，除了赫連然，還有赫連奇，還有季美人的兩位公主，似乎勢力更大些。而你這裡就只有你一母同胞的赫連智，還是個單純的小孩子！」高雲清有些悵然，現在的局勢似乎對二皇子很是有利啊！莫非皇上他……還是注重嫡子的？

  「恩，皇后作為後宮之主，投靠她的人自然多，而且她的父親是太傅賀樓無雙，太傅在朝堂上拼搏了多年，門生甚多，那麼保皇黨多些，自然是正常的。」赫連瀚淡定的喝了口茶，繼續道：「儘管如此，父皇也不是聽之任之的，大皇兄的幫手雖然少，但是他的外戚很是強悍，淑妃娘娘的親兄驃騎將軍卓圖威，手裡掌握著芸哲國不少的兵馬，在軍中很是有威望，即使幫助大皇兄的皇子少，但是他的手下能人絕對不少。」

  「那你呢？因為兵部尚書的舅舅嗎？所以可以自成一派？雖然明面上顯得弱了些，但是你氣場強，兵部尚書也不好惹，既然是誰都不敢輕易得罪的。而且，大皇子已經手握兵權了，皇上更不可能看著你們二人交好；二皇子如今擁護者眾多，已經足夠和大皇子抗衡，若是聯合了你，勢力勢必大增，皇上定然也是不樂見的。所以，就只要讓你們保持現在的樣子，維持著三足鼎立的狀態？」

  「不愧是我的小清兒！」赫連瀚寵溺的撫著高雲清的頭，「你很聰明，一點就透！」

  他看上的小清兒果然不一般，她注意的永遠都不是後宅里小打小鬧的東西，她注意的大都是一陣見血的要害，直指事情的本質。就猶如當年的她，直接要了本錢，而不是一個可以衣食無憂的生活；現在，她依舊如此，能夠看透政權里的權衡。平衡是勢必的，不到最後一刻，說什麼都為時過早，父皇一定會維持著大家的平衡，使得皇權都集中在他一個人的手裡。

  「不是我有多聰明，只是覺得道理是一樣的，就像我掙錢一樣。天下的錢何其多，但是我不能將它都攬進自己的懷裡，若是一山獨大，就勢必會群起而攻之了。這個道理我很是明白，而且一直都記得。你們也是一樣啊，皇上是上位者，他不會希望任何人以任何的形式挑戰他的權威，哪怕那些人是他的兒子也不行！」

  「恩，你看的很清楚，也難得沒有被錢財蠱惑了雙眼，一直都清楚的看著。」赫連瀚很是開心，自己何其有幸，能夠得到如此聰慧的她的青睞！

  「恩，其實……多虧了郭子明，因為他，我才能夠一直清醒著。」高雲清說這話的時候，原本是猶豫的，但是想著兩個人在一起就要相互信任，彼此坦誠，所以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來。

  「？」赫連瀚沒有說話，但是他的氣場明顯的冷了下來，低頭看著高雲清，等待著她的後續。

  「我開始在越州發展的很順利，那個時候心很大，立志廣德號不僅要遍布越州，以後還要到翠影州、道真州、德都等整個芸哲國，然後還要到其他的國家去。想著，我也為之行動了。很快就進入了其他的州，廣德號很快就遍布各地。那時候，我是真的覺得很是自戀，因為一切太過順遂。

  但是後來，後來廣德號發展的太過迅猛，搶了郭家的生意，郭子明就親自去和我過招。幾個回合下來，我們彼此都沒討到好處，反而讓許多小家族興起了。那個時候，我就突然明白過來，一家獨大是不可能的，只有共存，才能永恆。所以現在的芸哲國商業基本上就是郭家和我廣德號，每個人半壁江山。而他也很明白這個道理，有些時候，即使遇上，我們也會視而不見，不會交手。但是有的時候嘛……」說著高雲清突然就開始竊笑，說不下去了。

  「有的時候？」赫連瀚看著高雲清，示意她話不能說一半。

  「有的時候這點就很好利用啊！我那高府就是這麼黑來的！」高雲清竊笑著，很是自豪的樣子。

  「你個黑心的，他也就那麼給了你？」赫連瀚笑了，他知道那郭子明是不得不吃這個啞巴虧。小清兒來的時機很好，皇家已經對郭家的生意有些忌憚了，儘管廣德號這幾年崛起的很迅速，但是始終都沒有在德都開店。而最能反映一個勢力的能力的地方，就是全力的中心了，德都無疑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當廣德號入駐德都的時候，皇上對於國家的警惕就會放鬆很多，郭子明深知其中的道理，自然只能暗自吃虧，以保全郭家！

  「不然他想怎樣？沒讓他感恩戴德的謝謝我就已經很不錯了啊！要知道，混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可是很累的！」高雲清臭屁的說著。

  「是是是，他是應該對你感恩戴德！」赫連瀚無奈的笑笑，是了，無論是在哪個領域裡，都需要彼此制衡。在芸哲國的商圈裡，相互制衡的就是郭家和廣德號了。他們兩個彼此牽制著，誰也撼動不了誰。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兩個人會不會覺得——惺惺相惜？

  赫連瀚突然間覺得自己該把高雲清給藏起來才是，不然她這麼優秀，早晚都會被人給惦記上，自己的對手豈不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