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沒有拒絕的權利

  要是讓他那個大舅子看見了，自己這丞相府還不得鬧翻天了！

  高彬心裡有很慌亂，雖然這些年和這個大舅子沒什麼過多的接觸了，但是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家可口清兒的東西，那場面……

  「爹爹看著，估計是夫人給你拿錯了，這份爹爹拿回去，等下再讓人重新給你送來一份。」

  高雲清心中暗笑，算你識相！

  「啊？拿錯了？那爹爹就將這份拿回去吧，等到新的拿過來，我再拿給舅舅看！」

  高彬無奈，左不過她得通知他那大舅子了！他現在還是趕緊去找那不知進退的無知婦人，趕緊把這嫁妝弄明白才好！

  高彬走後，高雲清愜意的喝著茶，吃著糕點，偶爾聽聽芍藥講講從各個丫鬟那裡聽來的八卦。這個小丫頭是個活絡的，心思也不重，見誰都笑嘻嘻的，還挺得丫鬟婆子們喜歡的，故而常常和她們在一起閒聊。

  「小姐，聽說老爺和夫人吵了好大一架呢！」雨荷進了屋，來到高雲清身前，悄悄的說著。「奴婢聽來，老爺過去芳菲院討要物品，但是夫人卻說都已經不在了，早就支付在相府的花銷當中了。老爺不信，便和夫人僵持了起來，隨即二人就吵上了。現在，夫人正在那兒哭鬧呢！」

  

  高雲清冷哼一聲：「隨她鬧去！最好把一哭二鬧三上吊都演全了，這樣她在老爺心裡的身份地位也就不剩什麼了。」

  「小姐，你就不擔心夫人的那些嫁妝嗎？真的就在季夫人手裡，任她揮霍？」冰心看著高雲清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心裡有些糾結。雖然小姐現在不差那些個財務，但是那好歹也是小姐的親娘，留下來的東西，如今就放在季夫人那裡，真的好嗎？

  「你家小姐我是這樣的人？」高雲清笑笑。開什麼玩笑？她怎麼可能讓她的那個惡毒的後母就這麼花著自己的錢，同時還來找自己的麻煩？！

  「放心！有舅舅在，老爺是無論如何都會將嫁妝送還回來的。雖然一定不是娘親當年的那些，但是大件上是不會差的太多的。即使她季鳳柔有心將那麼寶貝變賣成了錢財，但是娘親的嫁妝中有著好幾件有價值的首飾寶貝，她定是不會那麼捨得就將它賣了的。而這些，我那便宜老爹心中一定有數，他定會讓季鳳柔給我送回來的。」高雲清淡淡的說著，好像說的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在她看來，與人斗，其樂無窮！尤其是這個目光短淺，只知眼前利益的婦人，跟她們斗，權當是平日裡的樂趣而已。

  果然，當日傍晚，高彬連晚膳都顧不得用，就直接命人抬著那些個嫁妝，帶著單子，親自過了來。

  高雲清接過高彬手裡的單子，「驚訝」的看著他：「爹爹，這，真的是我娘的嫁妝嗎？這和上午夫人送過來的，也相差太多了吧？！」

  高彬尷尬的笑笑：「都說上午的時候，是她送錯了。這次的才是你娘當年的嫁妝，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有些東西，為了咱們相府的生計和前途，爹爹就給用掉了。那些，清兒你就……」

  高雲清笑笑，表示很是理解高彬：「爹爹放心，女兒知道了。女兒既然是相府的一員，為相府出些力，也是應該的。」

  「對對！你能如此想就太好了！」高彬很是欣慰的看著高雲清。到底是嫡女，就是懂事、善解人意。哪怕是流落在外面對年，依舊掩蓋不出她的涵養和氣質。這，才是他高彬的女兒！

  「爹爹可是用過了晚膳？不若在佩奇院簡單的吃些？」高雲清故作不知高彬心中所想，繼續假意的與她寒暄著。

  高彬滿意的笑笑：「不了，清兒你清點一下這些東西，然後早些休息吧，爹爹回去再吃。」

  雨荷見高彬離開後，才從門口走了進來，徑直走到高雲清的身邊：「夫人那邊正發脾氣呢！聽說把屋子裡的東西全都砸了！」

  「全都換新的才好呢，有本事就把整個相府能砸的都砸了，只在自己屋子裡發泄算什麼本事？」高雲清越來越不屑季鳳柔的為人處世了，她最好將所有的東西全砸了，然後換新的，這樣自己也能用些新東西，還不用自己花錢，豈不是好事？！

  而且，眼前的這些東西，本就不是她的，貪心不足，還看不清情況；她季鳳柔還真當自己是當年那個任她揉搓的小女孩？！

  「小姐，奴婢二人都將東西收入庫房了，也都清點了出來。這單子上的，是按照舅老爺給的單子上缺少的。」冰心很是細心的將東西都整理出來，然後將沒有的東西，標記了出來。

  高雲清看著手上的單子，大件的首飾倒是乖乖的送了回來。就是這銀子，她季鳳柔還真是胃口夠大的！

  「我之前吩咐高叔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高雲清攥著手裡的單子，她是不會就這麼算了的！貪了她的，早晚得給她還回來！

  「應經在辦了。季夫人手裡一共三家店鋪，現在已經轉讓出去了一家，還有兩家都是開在貧民區的，爹爹之前一直沒有動手，想著讓她緩和兩天。」

  「也好，主要的店鋪兌出去了，剩下的兩家能有什麼大作為。」高雲清嗤笑，真是不知道季鳳柔是怎麼想的。那三家店鋪，地理位置千差萬別，三家店同時有問題，她竟然讓人保了那不怎麼賺錢的兩家！

  「是的，爹爹之前就是想辦法讓三家店同時出問題的，但是玄武大街那個位置極佳的店鋪涉及到的金額巨大，另外兩家沒什麼大問題。於是，季夫人就把玄武大街的店給讓了出來。」冰心說著，心裡也很開心。

  雖然她不懂生意，不知道其中有多少彎彎繞繞，但是真麼多年，她可是看出來了，小姐手裡最賺錢的店，都是開在最好的街道上的。而那季夫人，卻將最好街道上的店給讓了出來，留下了兩家不怎麼樣的店！這樣的人，註定不是她家小姐的對手！

  「剩下的那兩家一家是雜貨鋪，一家是糧店，都是百姓們日常生活最常用到的……」高雲清回憶著季鳳柔的手裡的資本。

  「小姐是打算……放過她嗎？」冰心看著高雲清，之前有同行之間相互打壓生意的時候，小姐也會這樣的，總是會給人家留下點什麼，從來不會趕盡殺絕。小姐說這是不給自己添冤孽，就算是間接積褔了。這次，她會不會……

  高雲清也在猶豫這件事情，她做事喜歡給自己留有餘地，給他人留有餘地。但是，她也知道，這是沒有硝煙的後宅爭鬥，若是心慈手軟，說不定就……

  她猶豫了猶豫才開口：「告訴高叔，全都換了吧！走親民路線，那些在貧民區的店鋪，不必置辦高等的物品。只放那些百姓們消費的起的糧食和雜貨，然後逢年過節的，多給百姓們些優惠！」

  冰心笑笑：「知道了小姐，奴婢這就去通知爹爹。」小姐這次終於不一樣了，之前自己可是跟著擔心了好一會兒呢！來到相府前，娘就告訴過自己，一定要幫著小姐，尤其要告訴小姐不能心慈手軟，不然可能就是害了小姐自己。

  雖然她現在還沒覺得那些人有多恐怖，幾次算計小姐，都被小姐給化解了，但是整日裡想著怎麼算計小姐的，也都不是什麼好人！絕對不能讓小姐心慈手軟！

  在季鳳柔痛失大量錢財之後，她真的是安靜的在自己的院子裡「療傷」，沒有再來找過高雲清的麻煩。

  而對於高雲清而言，麻煩不找她，她自然也不會主動出擊去找麻煩。只是偶爾逗弄一下芍藥，和冰心、雨荷討論一下美食之類的，日子也算過的清閒。

  但是，平靜這種東西，仿佛總是里高雲清很遠。安逸的日子才過了不足半月，於是季鳳柔就養足了精神，準備再度出擊！

  「小姐，你說這季夫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冰心不解的看著小姐手裡的東西，搞不明白這是要做什麼。

  高雲清笑笑：「我怎麼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是，不管是什麼，都一定不是好事就是了！」

  「那小姐，咱們要不要拒絕了？」雨荷同樣看著高雲清手裡的東西，心中有些擔憂，怪不得季夫人最近都很安靜，一直都沒有什麼動靜，想來是在這裡等著呢！

  「拒絕？我有拒絕的權利嗎？」高雲清搖搖頭，「這德都里的人都極其重視名聲，我這要怕是要拒絕的話剛剛說出口，整個德都就該傳遍了我高雲清不懂禮節，不敬主母的謠言了。」

  「那怎麼辦？難道真的順了夫人的意嗎？」雨荷看著高雲清，此刻的她是真的有些慌亂。明知道前方的路充滿了算計陰謀，難道連個拒絕的權利都沒有，只能生生的受著嗎？！

  「順！當然要順！」高雲清將手裡的紙攥成了一團，她倒要看看，那季鳳柔修整了半月，到底能耐她何！

  「走吧，一起去看看，這到底是唱的什麼戲！」高雲清嘴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然後徑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