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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月冥仙法

2025-02-21 18:45:48 作者: 軒寧雅

  玉檀香,是仙族貴胄用的香氣,在仙道界十分珍貴稀少。

  發鳩帝君深深嗅了一口鼻息,一股異常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攪動著他紛亂的思緒,當年華瑤女帝用的玉檀香,正是這種淡雅幽深的氣味。

  「仙族玉檀香——」他嘴裡喃喃說道,雙眼眯成兩道縫隙。

  珠簾後面,空闊的牆壁猶如結凍的堅冰,越發冰冷刺骨,紫寧凍得兩腳發麻,手中捏著冷汗,忍不住抖了一串哆嗦。

  如果行跡暴露,西岐國會不會以此為把柄,找崑崙宗門的麻煩?畢竟仙族和道族的關係,總不像看上去那樣和諧。

  紫寧咬一咬嘴唇,忍不住抱怨自己,「這都全怪你,怎麼偏偏這時候打噴嚏呢?」

  發鳩帝君的步子緩慢而沉重,靴子踏出一步步的悶響,仿佛踩在紫寧心臟上一般,憋得她幾乎無法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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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內的爐香飄散得四處氤氳,將珠簾內外籠罩成一片仙氣繚繞般的迷霧巒嶂。平嘉太子微訝問道:「帝君,有什麼事嗎?」見發鳩帝君向珠簾越走越近,他頓時生出一股警惕之心。

  那一片空牆壁,那一柄銀色寶劍,這裡所有的秘密,他誓要守住,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帝君,時候不早了,明日玉尊府素齋宴,平嘉恭候帝君大駕。」平嘉太子微笑著拱手,語氣中隱含著送客之意。

  發鳩帝君微微一怔,雙腳立在原地,小心地放出神識仔細掃視了一番,見珠簾後面並沒有異樣,心中雖有一絲疑惑,但也不方便尋根問底。

  畢竟這裡是煜陽宮,西岐國太子的寢殿。他是發鳩國的帝君,不能太過張狂。

  他呵呵乾笑兩聲,轉身說道:「好,本王不打擾太子爺休息,我們明日素齋宴上見。」說罷揮袖,邁著四方步走出了房門。

  突然屋頂傳來一陣空靈悠揚的笛聲,絲絲竹音脆響陡然飄近,瞬間劃開一片寂靜的夜空。這笛聲吹的輕巧,仿佛浮在半空中一般,忽遠忽近,如訴如泣。

  「東陵公子!」平嘉太子快步衝到屋外,目露驚異之色,「他怎麼來皇宮了?」登時身形飛旋而起,追趕上發鳩帝君,一起前去看個究竟。

  一道道笛音在半空中盤旋不去,聲聲清脆婉轉,情意悠深,一會兒急促流暢,一會兒悠緩靜謐,好似傾訴滿腔心事一般。

  紫寧幽幽嘆了一口氣,暗想:「東陵公子一定有很多心事,笛聲吹得如此淒涼。」

  此時月橫塘已收了防禦罩,臉上一片平靜,對笛聲恍若無聞。

  東陵的心結,要他自己解開才行。

  月橫塘定一定睛,在原地一轉身,打量身後的空牆,說道:「這牆上有些古怪。」

  紫寧回過神來,「呼呼」地暖著雙手,連連點頭,「是啊,這麼寒冷,好像冰牆似的!」初春時節早已花開遍野,水暖浮鴨,太子寢宮卻猶如冰窖一般,此事的確蹊蹺。

  月橫塘揮袖輕輕一撫,將絲縷真氣浸透入牆面,果然有一股刺骨寒氣源源不斷冒出來。「裡面是一間密室,設了三層隱匿陣法,連神識也掃不進去。」密室里沒有一絲光線,用神識看過去,只是黑蒙蒙的一片昏沉,什麼也分辨不清。

  眼見這一面空牆四四方方,有兩人迭上去那麼高,牆面上除了斜掛一柄銀色長劍,什麼裝飾也沒有。

  劍柄的一頭朝下,懸掛方式十分不尋常。

  紫寧抬眸看去,指一指銀色長劍說道:「這柄劍好奇怪,先拿下來看看。」說著抬手握住劍柄,「唰」一聲將長劍從鞘中拉出一半。

  「轟嚕嚕」一聲悶響,一大片牆壁緩慢從中間裂開,陡然現出一個黝黑深邃的石洞。一縷一縷的冰冷白霧從洞中飄散而出,漸漸凝結成團,聚成濃郁的白色籠罩住洞口。

  紫寧被寒氣一衝,冷的渾身打顫,「咯咯」咬著牙齒,又驚奇又害怕,心想:「這洞裡會鬧鬼嗎?我很害怕鬼的。」越這樣想,越覺得洞裡吹出一陣陣刺細的陰風,寒冷的白霧中似乎顯出一個猙獰的怪臉。

  連忙跳到月橫塘身後躲著,雙手揪住他衣袖,探出半個腦袋,瞪著眼珠子往洞裡看去。

  月橫塘轉頭看她哆哆嗦嗦的樣子,笑道:「你是修仙者,膽子這樣小嗎?」

  紫寧臉上一紅,小聲嘀咕道:「就算修成仙人,也可以恐高,也可以怕鬼啊,誰規定仙人不能膽小的?」雖然已經踏入修仙之路,但本領和膽量畢竟不一樣,遇到詭異恐怖的事情,還是忍不住會害怕。

  月橫塘朝陰冷石洞瞥了一眼,匆匆轉身,幾步走到鳥籠前,說道:「我們先救白球。」

  「唰」地一抬指上挑,將黑布掀開,隨即打出一個柔色渾圓的光球,緩緩飄落在鳥籠上。光暈發出一絲絲「吱吱」的輕響,緩慢地吞噬著鳥籠上的困陣禁制。

  蜷縮在籠子中的白球感覺到一陣真氣的波動,小眼珠輕輕睜開半條縫隙,轉動了一下,咕咕叫道:「羲兒,羲兒……」小腦袋一歪,直挺挺暈了過去。

  紫寧一聽它叫「羲兒」,登時忍受不住,雙手捂嘴哭起來,「白球,你不要死啊,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都是我不好……」

  低沉的嗚咽聲一出,忽地一道清風飛盪,不知從哪裡閃進來一個青衣影子,疾速旋身而動。

  紫寧抹一把眼淚,抬眸愕然看去,面前陡然出現一個青衣男子,玉面修眉,秋波如畫,身後拿了一根碧玉笛子,正是多日不見的東陵公子。

  東陵公子波瀾不驚的雙眸一晃,投映進去一道小小的身影,「紫寧,為什麼哭了?」他微微轉眸,面無波痕地看向月橫塘,冷聲說道:「是你讓她哭的……」

  月橫塘閉口不語,手上捏訣,目不斜視,專心為白球解除困陣。

  空氣中飄浮一陣冰寒相激的冷意,紫寧伸手往籠子裡一指,哽咽道:「是白球,它失蹤了很多天,被人虐待……還流了很多血……嗚嗚!」

  眼見白球僵直地躺在籠子裡,小身子瘦的皮包骨頭,只剩下一點大小,紫寧的眼淚又忍不住唰唰往下流。

  東陵公子眼中的一縷平淡逐漸轉為冰冷,他與白球相處一天,早已培養出感情。這小貔貅人見人愛,戴上他的青光面具,扭動著小身子,逗得他連連發笑。

  想起它肩上扛著一根向日葵,憨態可掬的樣子,東陵的嘴角忍不住緊一緊,瞋目裂眥問道,「這是誰幹的?」

  拳頭在袖中暗暗捏緊,見月橫塘打出一個光暈吞噬籠子上的禁制,當即冷聲說道:「你還管什麼禁制,救白球要緊,我來!」

  「嗖」地甩出一根碧綠笛子,朝月橫塘的手上揮擊而去,頃刻間盪開吞噬禁制的一團光暈。緊接著他手腕一抬,挽出一個蓮花道訣,「砰」地一片白色氣流噴散而出,猶如一道利箭向鳥籠子射過去。

  「轟隆!」鳥籠的頂端被氣流打飛,困陣禁制一擊而碎。

  紫寧驚愕一呆,叫道:「白球——」心中登時亂成一團,暗叫道:「你這一掌不會把它打死了吧!」

  忽聽房頂四周傳來一陣「嗡嗡」的細密響動,聲音越來越近,仿佛無數黃蜂扇動翅膀呼嘯而來。

  「觸動禁制警戒了,快走。」月橫塘抬手「嗖」一下將白球捲住,藏納進衣袖子裡。轉頭一看珠簾牆壁後的漆黑石洞,立刻一咬牙,拉住紫寧的手,閃身跳進石洞中去。

  東陵,你跟我來!

  低沉而略帶磁性的聲音飄進東陵公子耳中,他站在原地,青衣飄然挺直,一雙眉目平淡安靜,聽見這道聲音,只怔怔愣住。

  十年前的結拜之誓,白衣少年笑容清朗,「東陵,以後要是遇上危險,你就跟我走。」

  「如果遇上危險,你先走,不必管我。」青衣少年搖頭道。

  白衣少年目光真誠,「那不行,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會拋下你一個人。咱們說好了,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青衣少年露出感動的笑容。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宮中侍衛高聲叫喊,此起彼伏:「賊人闖進煜陽宮,見者格殺勿論!」

  「快去,包圍東廂的會客廳堂——」

  「你們幾個保護太子,你們去殿頂布下天網,餘下的人跟我來,守住殿門口!」

  牆面上的漆黑石洞冒出一團團的寒氣,「東陵,你跟我來!」呼喚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東陵公子踟躕了片刻,雙腳朝前挪了一步,「月橫塘,這次我暫且聽你的,下不為例!」

  青色衣影一晃動,「嗖」地閃入黑暗的石洞當中,旋身反手向後一揮衣袖,「轟嚕嚕」的悶聲響起,牆壁上的機關緩緩推合,重新關上。

  月橫塘腳步沉穩,慢慢地探向冰冷黑暗的密室深處。一切都是未知,不知前方有什麼古怪等著他們。

  他沒立刻離宮逃走,反倒進了密室暗道,只因這陰冷的石洞在太子寢宮,一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大秘密。

  手上拽著不停哆嗦的紫寧,心中暗忖,密室或許與勾結天妖有關。如果這次不探查清楚,一旦打草驚蛇,以後再難有機會深究此事。

  走進石洞裡沒幾步,溫度驟然下降,口中呼出的氣息登時變成一團冰冷白霧。紫寧走得顫顫巍巍,只覺得腳底下是陡直彎曲的石階,一步步越走越低,三人的呼吸聲在四周迴響,發出十分空曠詭異的聲音。

  「月……橫塘……」紫寧又冷又怕,嘴唇打顫,「是……是你嗎?」她拉著月橫塘的手,黑暗中幾次撞到他身上,明知道就在身邊,但仍然放心不下。

  月橫塘忍不住發笑,「不是我,還能是誰?」為了增強存在感,他溫暖的掌中微微加力,緊捏一下她的小手。

  紫寧搖一搖頭,強詞奪理道:「那可不一定哦,這是仙道界,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都有,萬一走著走著,牽我手的人不是你怎麼辦?」身處全然的黑暗當中,這種感覺實在可怕,不禁被自己的恐怖想法驚得毛骨悚然。

  月橫塘說道:「放心吧,我不鬆開你的手。」

  紫寧只覺得脖子後面仿佛有一股陰風呼呼吹著,情不自禁地抱緊他一條胳膊,緊張說道:「不行,我就是不放心。」腦袋躲在他肩膀後面,警惕地瞪大眼睛,左右兩邊瞄著,唯恐跳出來什麼可怕的怪物。

  可惜她什麼也看不見,只有死一般濃重的黑暗。

  又走了兩步,腳下終於踩到一片堅硬的平地,心裡踏實了一些。這時鼻子裡嗅到一股奇怪的藥味,混著冰冷的陰寒之氣,顯得若有若無,十分詭異。「什麼怪味?月橫塘,你……你換人了嗎?」

  月橫塘暗中覺得好笑,紫寧耍賴的脾性,跟白球不分伯仲,果然什麼樣的仙寵有什麼樣的主人。只得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紫寧適應了片刻,已經不太害怕,一雙眼眸轉動兩下,笑嘻嘻湊近他,神秘說道:「咱們對暗號吧,我問『你是誰』,你就回答『我是大白菜』,這樣我就知道你是月橫塘了。」

  她一番話說得聲情並茂,古里古怪,月橫塘忍不住反問道:「為什麼我是大白菜?」

  「嘿嘿,因為你長得很乾淨,脆生生的好像大白菜一樣,哈哈哈……」紫寧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拍著胸口笑起來。

  東陵公子站到一旁,凝視黑暗中手牽著手的兩人,一個面露窘相,十分尷尬,一個喜笑顏開,樂得前仰後合。

  儘管月橫塘一臉無奈,但也默然接受了「大白菜」的稱呼。

  東陵公子是修仙之人,不用燈火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不禁暗想:「月橫塘果然變了很多,堂堂崑崙絕皇,仙族第一神君,面對十萬困殺之陣也不皺一下眉頭,紫寧只用一個笑容就讓他妥協了。」

  喜歡一個人,竟然如此驚心動魄。

  平緩淡然的目光轉向左右,打量眼前這一間寬闊空曠的密室,規模恢弘,仿佛一個封閉的奢華墓室。

  地面由堅實的青石磚塊鋪成,延綿伸展出去,足有十丈那麼遠。密室頂牆和四壁上繪刻著各種奇特的文字圖案,兩側的寬道中整齊擺放了一排排的靈晶棺材。

  紫寧正拉著月橫塘的手,跟他商量對暗號的事情,忽地眼前亮起一道華光,「嘩,嘩——」兩顆夜明珠如流水一般,從東陵公子的衣袖裡盪出來,緩緩飄浮上升,灼灼的柔光瞬間照亮了整個密室。

  雙眸慢慢適應了光線,紫寧左右轉頭,茫然地看向周圍,登時睜大眼睛,尖聲叫道:「哇哇,死人,有死人!」只見身側靠牆擺了一整排透明的棺材,似乎每個棺材裡都躺著一具女人屍體。

  年輕貌美,身穿一襲紫色紗衣。

  月橫塘黑亮的眸子一凜,抬頭看向密室頂上,只見一片白石雕刻著兩行黑色大字,他喃喃念道:「本尊自創月冥仙法,純陰助力,縱橫四野,無敵於天下。惟為紫衣一念,痛悔萬分,凡我傳承弟子,遇仙道不仁者,皆可怒殺!」

  東陵公子目光淡然,微微點頭,「平嘉太子傳承了月冥仙法,這一間密室是他的修煉之地。」

  紫寧瞅一瞅那些靈晶棺材,心有餘悸地問道:「修煉就修煉,為什麼要這樣神秘,弄來那麼多死人。」

  月橫塘微微頷首,放出神識掃向棺材當中,見這些女子都是水靈根的資質,大多數人的腹中已凝成了一顆內丹。

  「水靈根的女子體質偏陰寒之性,他用這些女子當修煉爐鼎,凝結成晉升等級的丹藥。」東陵公子話音悠長,淡漠中帶著一股同情的嘆息。

  「爐鼎?」紫寧打了一個哆嗦,她一下子想到發鳩國選媵女當修煉爐鼎,難道都是這樣的下場麼?

  月橫塘的眸子裡透出一道痛恨的冷光,喝道:「如此邪惡殘忍,也敢妄稱是仙法?」他從沒聽說過月冥仙法,不知是什麼樣邪魔外道。

  密室中透著絲絲流轉的陰冷之氣,「月冥仙法?」紫寧腦中忽地一片茫然,轉眸望著整齊擺放的幾十具水晶棺材,腳步慢慢走過去。

  抬手撫摸一具全然透明的空棺材,心中突然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悸動之情,「月冥,月冥……為什麼這名字如此耳熟?」

  凌波步,橫塘目,千山萬水,月冥一盼顧;

  紅酥手,紫眸醉,百轉千回,玄女雙淚垂。

  白球念過的一首詩反覆在腦海中迴蕩,「為什麼是月冥,羲兒和月冥,究竟是什麼關係?」紫寧嘴裡喃喃自語道,仿佛捕捉到一絲信息,隨即又一閃而逝。

  ————

  Q版一:

  東陵:月橫塘,你變了。

  月橫塘:兩年不見,我也該變了。

  東陵:可惜,再也回不去以前的日子。

  紫寧:咳咳,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喂喂,你們兩個男人,能不能低調一點。

  東陵:我們之間的事,你不要管。

  紫寧:人生若只如初見啊——我暈,神仙啊,我不要跟男人爭寵——

  ————

  Q版二:

  紫寧:咳咳,剛才上面那一段是幻想版,重來一遍。

  東陵:月橫塘,紫寧是一個好女孩,你要好好待她。

  月橫塘:我會的。

  東陵:如果你讓她傷心,我就帶走她,兄弟情也擋不住。

  月橫塘:紫寧跟我在一起,誰也不能帶走,你也不行!

  紫寧:哇哇哇,兩兄弟好有愛哦,吼吼,我喜歡——

  月橫塘:……

  東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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