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黑雲壓城

  賢王？蕭譽猛地轉頭看向太監，問：「五哥？五哥沒有參加祭天大典？」

  「誰說不是呢！可急死我們了。」

  此時蕭譽的腦海中全是疑問，太監的最後一句話，他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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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也就算了，蕭慕竟然也沒有參加祭天大典，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是一直對水瑾萱寄予厚望的嗎？為何在這個時候突然缺席了？

  難不成五哥出事了？

  想到這一層，蕭譽的心咯噔了一下，不顧太監驚訝的神情，轉身快速往入口的方向走去。

  可不等他走幾步，一抹明黃色的身影突然闖入他的眼帘：「譽兒，你這是要去哪兒？」

  這熟悉的身影讓蕭譽心裡為之一顫，心中暗道不好。

  低頭沉默了一會，他才不情不願地喊了聲：「母后。」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蕭譽的生母秦皇后。

  蕭譽那細如蚊鳴的一聲母後聽得秦皇后眉頭直皺，只見她板著一張臉呵斥道：「祭天大典如此盛會你竟不放在心上，你的眼裡還有我這個母后嗎？」

  若不是她剛剛無意間看到他回來，這會兒他怕是又走了，她還指望著他登上皇位讓自己享受榮華富貴呢，若是他連祭天大典都沒參加，皇帝憑什麼把皇位交到他的手上？

  要知道，蕭墨玦是個非常注重細節的人，皇位落到誰的手中，還得看平時表現如何，就蕭譽這樣，以後撐死也只是個空有爵位的王爺，然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被皇后擋著，蕭譽就算再著急，也只能耐著性子解釋：「母后，兒臣是有急事才……」

  奈何皇后根本就不想聽他的解釋，他的話音剛落，秦皇后就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好了，母后不管你為何事來遲，既然已經來了，就別打中途離開的主意，你父皇可盯著你呢，別在關鍵時刻給人鑽了空子。」

  想要皇位的皇子多不勝數，她可不希望蕭譽在皇帝的心裡留下不好的印象。

  「母后！」

  「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可五哥他……」他剛剛提起蕭慕，秦皇后就朝他橫了一眼，眸子充滿了警告的神色，那凌厲的眼神嚇得蕭譽的聲音戛然而止。

  站在旁邊的太監暗暗抹了一把汗，跟隨秦皇后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對六殿下發火，看樣子，皇后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行事得小心一點為好。

  不知是不是秦皇后的聲音太大，官僚們紛紛朝他們看了過來，眼中帶著一抹探究。

  顧及到自己母后的面子，蕭譽緊了緊手，最終嘆息說了聲：「兒臣遵旨。」

  說罷，他無奈地看了一眼快抵達祭台頂端的水瑾萱，轉身往皇子們所在的方向走去。

  看著漸行漸遠的蕭譽，秦皇后的柳眉輕抿，轉身對太監問：「曹公公，最近譽兒可是與賢王有來往？」

  秦皇后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曹公公一愣，隨即怯怯地看著皇后：「這個……」

  「有話但說無妨，本宮恕你無罪。」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別有深意地看著曹公公：「不過……你若是欺瞞本宮……」

  她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看得曹公公雙腿直打顫，連忙下跪磕頭：「奴才不敢！」

  曹公公的表現讓秦皇后非常滿意，她抬了抬眸：「起來說話吧。」

  「謝皇后娘娘。」

  起身站好後，曹公公撇了撇周邊，見沒人靠近這裡，才壓低聲音，道：「其實……自賢王回來後，六殿下確實去尋過他幾次，不過賢王似乎很忙，兩人皆是匆匆見了一面便作罷，並未有過多的交談，倒是公孫府的少司命……」

  「公孫府的少司命怎麼了？」聰明如她，曹公公的話音剛落，她就捕捉到了曹公公話中最重要的信息。

  這公孫府的少司命她多少有些了解，據說那少司命從小在翎雲長大，身為尚書府的嫡女卻飽受欺凌。

  也許別人覺得水瑾萱很可憐，但她看來，就是那少司命太過懦弱了，先不說嫡女這個身份，就單單一個滄溟聖女之女的名號，還有誰敢造次？這麼好的資源不懂利用，不是蠢就是聖母過頭了。

  在皇后的詢問下，曹公公繼續說道：「據說，公孫府的少司命早已與賢王私定終身，可不知為何，六殿下這幾日去公孫府是勤的很，奴才怕……六殿下對少司命動了心思。」

  秦皇后的眸子眯了眯：「譽兒對公孫家的小丫頭動了心思？」

  感受到秦皇后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曹公公不由得縮了縮腦袋：「奴才也只是猜測，是與不是，奴才也不清楚。」

  皇子的事情他怎麼說的清楚，若是錯了，惹得六殿下大發雷霆，皇后娘娘肯定不會承擔其中的責任，那最後遭罪的定是他這個提出此事之人。

  為了他的項上人頭，還是不要把話說滿為好。

  聽著他的話，秦皇后淡淡一笑：「公孫家在滄溟的名望可謂是一家之下，萬家之上，若是我兒能與那小丫頭喜結良緣，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娘娘，您不會想……」

  面對曹公公詢問，秦皇后只是淡笑不語。

  那別有深意的笑容看得曹公公的額頭滲出一層冷汗，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硬是不敢挪動一分。

  此時水瑾萱與公孫左岩已經走到祭壇最頂端，到達頂端的瞬間，她猛然轉身，飄逸的衣袂在空中揚起一道絕美的弧度，絕色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美地如九天玄女。

  看著水瑾萱，眾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如此美人，竟是他們的少司命，這簡直就是上天對他們滄溟的恩賜。

  但話說回來，公孫家的人長的向來傾國傾城，就連上了年紀的公孫左岩，容貌也遠在普通人之上，而民眾崇尚公孫家，有一部分就是因為他們的容貌。

  眾人的反應讓公孫左岩甚是滿意，他輕輕點了點頭，薄唇輕啟，一道渾厚的聲音從他的唇齒之間溢出：「祭司大典，啟！」

  咚！咚！咚！

  鼓聲喇叭聲隨著公孫左岩的話音落下，緩緩響起，越來越大，響徹雲霄！

  坐席上的達官貴人們皆是瞪大了雙眼，緊張地盯著站立在祭壇頂端二人，心跳不由得加了幾分，眼底滿是期待的光芒。

  面對眾人的期待，水瑾萱的身子突然一頓，有些尷尬地轉頭看了公孫左岩一眼，壓低聲音，問：「外祖父，接下來我應該怎麼做？」

  雖說這祭天大典是為她而舉行的，但具體怎麼做，她到現在還不清楚，她可不想在這麼多名門貴族的面前丟了公孫府的臉。

  公孫左岩明顯也沒想到水瑾萱會不知道流程，他有些詫異地看了看水瑾萱，隨後才說：「心平氣和，釋放體內的靈力即可。」

  「釋放靈力？火狐，這不是你的強項嗎？快讓他們看看你的厲害！」路判官在一旁興奮地叫喊著。

  要知道剛才水瑾萱是直接把翡翠谷的結界給炸了，這麼強的靈力若是釋放出來，那衝擊力，現場估計沒有幾個人能夠承受的住，即便如此，他還是想看看那場面。

  這話落在水瑾萱的耳中，她沒好氣地瞥了路判官一眼。

  她的力量有多強，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更加清楚釋放全部靈力的後果是什麼，而小鬼那個提議，根本就不能採用。

  見水瑾萱遲遲不開口，公孫左岩輕輕喚了聲：「萱兒，你怎麼了？」

  「沒什麼，開始吧。」水瑾萱搖頭說道。

  與其在這裡猶豫要不要釋放靈力，還不如試試能否控制住自己的力量，指不定這次的祭天大典還能給自己一個意外的驚喜。

  在公孫左岩的號令之下，除去水瑾萱之外，其他人紛紛走下祭壇。

  一時間，偌大的祭壇只剩下水瑾萱和公孫左岩兩人。

  公孫左岩對水瑾萱點了點頭，走到祭壇的另一端，兩人相對而立，從空中往下看，他們正好站在一個巨大陣法兩端。

  在坐席上的王公貴族們緊張地看著這一幕，水瑾萱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便閉上眸子。

  與此同時，公孫左岩也閉上了眼睛，兩人雙手合十，薄唇輕啟，一聲聲難懂的焚文從他們的口中溢出，原本萬里無雲的晴空瞬間烏雲密布。

  微風習習，坐在高台上的蕭墨玦眉頭輕皺，對身旁的公公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個……奴才也不知道啊。」公公小心翼翼地說道。

  以往祭天大典皆是晴空萬里，陽光普照，現在卻完全相反，誰知道公孫府那群祭司在搞什麼花樣。

  聽到公公這句話，蕭墨玦抿了抿唇，不語。

  這一幕正好落在剛剛進入京都的花沾墨眼中，他那雙寶光流轉的眸子眯了眯，似笑非笑地說道：「這座城池真是臥虎藏龍，除了那小丫頭，竟還有如此高人。」

  京都百里之外，蕭慕愣愣望著布滿烏雲的京都，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勾起：「她回來了。」

  這景象分明就是祭天大典開啟的前奏，而水瑾萱是祭天大典的主角，只有她在場，祭天大典才能如期舉辦，現如今京都烏雲密布，祭典啟動，定是水瑾萱安然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