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落月小鎮

  聽到水瑾萱的詢問，老人連連搖頭：「不說也罷，不說也罷。」

  他越是這樣說，就越是勾起了水瑾萱的興趣。

  在前往客房的同時，她不停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讓她意外的是，一個八旬老人管理的客棧，竟乾淨的很，可以說是一塵不染。

  這個老人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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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你們的房間，一共六間房，待會我會送吃的過來，有什麼事情再喚我。」不等她回過神來，老人已經轉身離開了這裡。

  看著一排的房間，蕭慕的眉頭皺了皺：「六間房，是不是有點多了？」

  「不多，剛剛好啊，楓侍衛一間，車夫一間，祭靈一間，我一間，你一間，雙雙和紫兒一間。」在此之前，她已經盤算好了，又豈會出錯。

  誰知蕭慕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眯眯地說了句：「可為夫認為，五間房足矣。」

  她眉頭輕挑：「難不成你想讓車夫和楓侍衛擠一間客房？」

  她的話音剛落，雙雙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姐可真壞，明知道賢王殿下要說的是什麼，卻偏偏裝作不知道。

  蕭慕黑著一張臉，伸手摟住她的腰肢，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為夫想與你擠一擠。」

  水瑾萱毫不猶豫地把他推開，警惕地說：「別，我這個人比較霸道，喜歡單獨睡一張床，你要是害怕，找祭靈，他功夫也挺好的，相信能保你周全。」

  說罷不等蕭慕回神，她一個轉身就往房間鑽了進去，關門上鎖，隨後才鬆了一口氣。

  被留在門口的蕭慕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不悅地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祭靈，冷哼一聲，轉身往水瑾萱隔壁的房間走了進去。

  兩個主子置氣，其他人面面相覷，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不一會的時間，那八旬掌柜給他們每人送了飯菜，當他送到水瑾萱房間時，卻被她拉住。

  「掌柜，我怎麼感覺這個鎮子有點不對勁？」她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聽到她這句話，掌柜的臉色一變，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旁邊，連忙把門窗關緊，隨後才走回水瑾萱的身旁。

  「姑娘，此話不可亂說，若是惹怒了神明，你怕是也要交代在這裡了。」

  水瑾萱忍不住笑了一聲：「神明？世間的神明哪有那麼嬌氣，還因為我一個凡人的一句話動怒。」

  她敢說，她比尋常人更接近神靈，神靈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她比這些人更加清楚，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存在，怎麼會因為她一句話而動怒，神靈又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

  見水瑾萱一臉不相信，掌柜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哎，罷了，我已經變成這樣，也不怕再遭什麼天譴，便告訴你吧。」

  「其實，在五年前，我們落月小鎮還非常繁榮，慕名而來的人不在少數，甚至有些達官貴人因我們這裡景色宜人，長久在這裡住了下來，可是自從那次神明動怒之後，我們小鎮便開始衰敗了下去。」

  說到最後，掌柜的眼角滲出一滴淚花，那滿是皺褶的臉上掛著一絲滄桑。

  「神明動怒？怎麼個怒法？」

  她收鬼這麼久，偶爾也會幹涉一些人的命格，這麼大的事情，都不見得那些神明動怒，怎麼到了這裡，一句話就能惹怒神明了？

  見她不信，掌柜繼續說：「在以前，我們小鎮上有一家拜月樓，這拜月樓的花魁，美若天仙，鎮上的人對她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很多人為了一睹芳容，甚至把全部身家都賠了進去，但突然有一天，那花魁失蹤了。」

  「失蹤了？」

  掌柜點了點頭：「是的，但是過了幾天，她又回來了，而且帶著一位美男。」

  「哦？」

  「據說這男人是神的使者，所以才長的那般清新脫俗，可是自那男人來了之後，鎮上就履發怪事，不停地有人暴斃，死的那些人沒有一絲受傷的跡象，看上去就好像睡過去了一樣。」說到最後，掌柜的臉色沉了下去，眼中帶著一絲凝重。

  沒有一絲受傷的跡象？

  「那你們可有刨開屍體看看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如果表面上看不出來，指不定問題出在裡面。

  她的話音剛落，掌柜有些慌張地說道：「姑娘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一切以逝者為重，人家都死了，你還解屍，實乃大不敬啊！」

  他這模樣引得水瑾萱一笑：「掌柜，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你想啊，這表面上看不出來受傷，指不定問題出在裡面，如果死者內臟受損，你們從表面上也看不出來，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掌柜抿了抿唇，眼中帶著一絲不悅。

  畢竟這是古代，講究的是以死者為重，入土為安，這種解屍的事情，估計他們想都沒想過，更別說是動手了。

  意識到這個問題，水瑾萱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也只是說說，你不必緊張」

  掌柜撇了一眼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聲音有些嘶啞地說：「如果沒其他事情，我就先下去了。」

  「等等。」她連忙把掌柜喊住：「剛才上樓時，你似乎說過自己只有二十三歲，這是為何？」

  掌柜腳步一頓，回頭問了句：「你信嗎？」

  「信！」

  看著她一臉堅定的神情，掌柜的眼底閃過一絲詫異，笑著搖了搖頭，道：「呵呵，你這女子真是奇怪，那麼多人都說我神經錯亂，只有你……」

  說到最後，他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聽著掌柜的話，水瑾萱沉著聲音道：「我想你們這裡應該不只有花魁這件事情吧。」

  掌柜有些疲憊地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那花魁在一年之後，帶著那男人離開了這裡，隨後銷聲匿跡，但是我們落月小鎮並沒有因此變好，從那之後，我們小鎮上總會有人無緣無故一夜白頭，我就是其中之一。」

  水瑾萱聽的心裡一個咯噔：「一夜白頭？怎麼回事？」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依稀記得，自己在睡著之前，似乎看到了一抹白影，醒來之後，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掌柜的模樣頗為無奈，誰都不想變成這副樣子，可是木已成舟，他又有什麼辦法，他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白影？此處定有妖魔作怪！

  想到這層，她的眉頭緊擰，繼續追問：「你可有看清楚，那白影是何物？」

  只要知道那白影的真實面目，指不定能解決這件事情。

  誰知掌柜搖了搖頭：「記不清了，不過有道士說，那是神靈，是我們落月小鎮惹怒了神靈，所以神靈才懲罰我們，我想，也許是我前陣子說老天爺不公，才惹怒了神靈。」

  掌柜的這番話讓水瑾萱沉默了下去，這件事情絕對不是神靈所為，這一點她非常確定，更讓她在意的是，她竟在這掌柜的身上嗅到了一絲殘留的妖氣。

  難不成真的是妖魔作怪？既然如此，那妖魔又是如何瞞天過海的呢？

  見水瑾萱沒有接話，掌柜眼神閃爍了一下，道：「我說的有點多了，姑娘，若是沒什麼事，我先下去了。」

  事情已經問得差不多，水瑾萱也沒有再留著他的意思，便擺了擺手：「去吧。」

  掌柜點了點頭，轉身往外面走了出去。

  「小鬼，此事你怎麼看？」掌柜才把房門關上，水瑾萱就抬頭對飛在空中的小鬼問道。

  從剛才開始，這小鬼就一直在旁邊聽著，她就不信，對這件事情，他沒有一丁點的看法。

  小鬼低頭看了她一眼，雙手撐著後腦勺說：「什麼狗屁神靈，本官就只從他的身上聞到了一股狐騷味兒。」

  「狐騷味兒？」

  見水瑾萱不解地看著自己，小鬼輕輕聳了聳肩，道：「你沒遇過這種事情，不懂也正常，剛才本官仔細觀察了一下，剛才那個男的，是被狐妖吸食了精元，這才導致一夜衰老的，和他所說的神靈，沒有半毛錢關係。」

  她摸了摸下巴，擰著眉頭問：「你的意思是，這個鎮子已經被狐妖盯上了？」

  「豈止是盯上，這裡的人怕是都成了狐妖圈養的食物了。」小鬼慢悠悠地說道。

  圈養的食物？那他們現在豈不是也成了那狐妖的食物之一？

  想到這層，水瑾萱的視線往上瞟了瞟，最終落在小鬼的身上，笑眯眯地問道：「小鬼，有沒有興趣抓妖？」

  聽到這話，小鬼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警惕地看著她：「你可別亂來啊，妖與鬼不同，本官承認你抓鬼有一手，可是你對付過妖嗎？就拿祭靈這個半妖來說，你能保證自己打的過他？」

  不是他小看了水瑾萱，實在是她現在力量恢復太少，和狐妖對上，那結局就是九死一生。

  他承認這個小鎮上的人很可憐，但誰規定路見不平就要拔刀相助，有句話還叫量力而行呢。

  水瑾萱卻沒把他的話給聽進去，邪笑地說道：「這種事情，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再說了，我也是半妖啊，那妖丹吸食了我那麼多靈氣，也是時候為我做點貢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