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悲傷襲擊

  「這個東西在我這裡很久了，我早就想扔了它！」鍾子沐大吼一聲，把那個水晶心狠狠地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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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水晶殘酷的破碎聲音，蘇梓琪頹然地跌坐在一片碎片的狼藉之中，她喃喃道：「可是……可是蔣婉也是蔣家的女兒，為什麼你能相信蔣婉，就不能相信我？」

  「婉兒？」鍾子沐惡狠狠地看向頹然倒地的蘇梓琪，「你怎麼能和婉兒比？婉兒她早已是我的女人了！我們還有過孩子！你是什麼？你什麼都不是！」

  「可是……可是你剛剛說你愛上了我，你無可救藥地愛上了我……」蘇梓琪哽咽到無法出聲。

  「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你？」鍾子沐自嘲式地哼笑了兩聲，「那是因為我把你當成了婉兒，你們雖然長得不同，可是，你們卻有一樣的眼神！怪不得，怪不得有些像，居然都姓蔣！」

  「可是——」鍾子沐拉長了聲音，蹲下來，看著蘇梓琪悲傷了臉，繼續狠狠地說道：「可是，我無可就愛地愛上的並不是你，而是把你當成了婉兒！」

  「以至於……以至於……」鍾子沐站起身，嘆口氣道：「以至於那天我把白芊芊當成了婉兒，所以致使她有了我的孩子……」

  聽到這裡，蘇梓琪更加痛徹心扉！

  蘇梓琪捂緊胸口，她怕她的心會突然炸裂，她悲傷地問道：「你的意思是我一直都是蔣婉的替身？你救我，關心我，幫我，只是因為我的眼睛像蔣婉？」蘇梓琪已經濕潤的雙眼卻沒有眼淚流下來，眼淚已瞬間結成了冰。

  「你錯了，」鍾子沐搖搖頭，「你不是婉兒的替身，你根本替代不了婉兒！你只是一個玩具，玩具，你懂麼？」鍾子沐大吼著。

  「玩具？」蘇梓琪驚冷地看著鍾子沐，擦著眼淚問道：「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認清了我不是婉兒，而是一個玩具？」

  鍾子沐從抽屜拿出幾顆骰子，當空扔出，又瞬間接住，然後將其全部捏碎成粉末，仍在地上：「從發現你是有意接近我，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以後！」

  無數利箭向蘇筱攸的胸口刺來，蘇筱攸抑制住排山倒海的疼痛，她強忍住疼痛問道：「這麼久，為什麼等了這麼久才和我說這些，為什麼，為什麼還說要和我結婚？為什麼，為什麼總是捨身相救，你那些愛都是假的嗎？」

  「呵——」鍾子沐似乎是在嘲笑蘇梓琪，「我不裝得像一點，怎麼才能騙過這麼聰明、狡猾的你呢？怎麼才能讓你露出多處馬腳，被我一舉發現呢？」

  「你要娶我不是真的？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蘇梓琪的寒冷變成了冷熱交織，她的手不自覺地發起抖來，手心卻滲著冷汗。

  「蘇梓琪，要娶你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居然當真了？真可笑！我媽媽和你媽媽的仇恨不是一天兩天，我父親和你父親的仇恨不共戴天，我和你哥哥的仇恨始終糾纏，你說，我們這麼不合適，我為什麼要娶你？！」鍾子沐居然仰頭輕狂地笑了起來。

  再次低下頭來的鐘子沐眼光變得異常兇狠！

  「不、不、不是這樣的，不是……」蘇梓琪不敢相信原來一直心存芥蒂的不是她對鍾子沐的不信任，而是鍾子沐對她的防備，不，一定是什麼地方出錯了，不會這樣的，她能夠感覺到鍾子沐是愛她的。

  蘇梓琪強撐著，站起身來，她伸手過來拉住鍾子沐，「子沐，我不信你剛剛說的話，你一定是太生氣了，你……」

  「放開我！」鍾子沐厭惡似地甩開手，「你永遠改變不了我們鍾家仇人女兒的身份，我也永遠不會真正愛上你這種女人！」

  「我是蔣家的女兒又如何？我從來沒有講過我父親一面，我父親也沒用養育過我，我也從來沒有承認過他是我的父親！」蘇梓琪艱難地站立著，幾乎要昏倒。

  「那又如何？你還不是一樣淌著蔣家的血？所以，你只是一個玩具！」鍾子沐的目光越來越寒冷，凍的蘇梓琪渾身顫抖不已。

  「既然我是玩具，你為什麼一次次救我？」蘇梓琪抓住絕望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想證明她所感受過的愛都是真的。

  「因為我不想看著一個擁有著婉兒眼睛的一個人在我面前死掉！」鍾子沐的眼神已寒冷刺骨。

  「如果我的眼睛長得不像婉兒……」蘇梓琪再也沒有倔強的力氣。

  「那在高速公路上那次，你就可能死了！更不會還有機會接近我！」鍾子沐吼叫著。

  「可是……可是如果我說我就是婉兒，你信嗎？你會回心轉意嗎？」蘇筱攸語氣沉落下來。

  「蘇梓琪，你真是可笑！竟然想用這樣的鬼話來騙我！你以為你騙了我鍾子沐第一次，還能欺騙我第二次嗎？滾！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嘉禾！」鍾子沐指著辦公室的大門，狠戾地看向蘇梓琪！

  「不，子沐，我會想你證明，我與蔣家一點關係也沒有，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蘇梓琪不想就此放棄，鍾子沐生氣是有理由的，她有很多事情沒有像鍾子沐坦白，這難免引起鍾子沐的負氣！這麼長久的相依相伴，她相信不像鍾子沐說的那樣，他真的沒有愛過自己！相反，正是因為他太愛自己了，所以他才如此動怒！

  「子沐，我知道，我知道有些事情我沒有對你說，引起了你的誤會，我會給你解釋清楚的……」

  蘇梓琪的話還沒有說完，鍾子沐語氣轉輕，他回身坐到老闆椅上，不緊不慢地說：「你不想走？你不走也行，反正我也要和芊芊訂婚了，哪個公子哥不是三妻四妾？你現在已經對我構不成威脅了，如果你想讓我養著你，沒問題！」鍾子沐的臉上現出了公子哥特有的笑容，他用一種帶有嘲諷和侮辱的眼神看向蘇梓琪，挑釁似地昂著頭。

  「你、你真的要和白芊芊訂婚？」蘇梓琪吞了吞喉嚨，沙啞的聲音更加暗沉。

  「當然！」鍾子沐轉了轉手腕，「因為你的眼睛長得實在是太像婉兒了，所以讓我一時情迷，我決定和你玩玩。不巧的是，現在不能繼續玩下去了！」

  「因為——」鍾子沐遺憾的聳聳肩，「因為和我芊芊有了孩子！」

  蘇梓琪悲傷地問道：「那你愛白芊芊嗎？」。

  鍾子沐十分鄙夷地笑了笑：「對我來說，也許沒有什麼比真情更加重要了！芊芊她愛了我那麼久，又在我最難過的時候始終陪伴我，還竟然想一個人生下我的孩子，而不想給我添麻煩，這樣的好女人，我去哪裡找？」

  鍾子沐對著蘇梓琪冷笑一聲，「所以，我當然要和芊芊結婚！」

  蘇筱攸閉上眼睛，她的心被劇烈刺痛。她再也沒有什麼奢望，是啊，就算是她與鍾子沐解釋了一切誤會，可是白芊芊的肚子是貨真價實的，她又該如何去面對？

  蘇梓琪悲傷地蹲下身，一片一片撿起地上的碎片握在手裡，因為握得太緊，她的手也開始滴下血來。眩暈帶著傷痛的襲擊，讓步履踉蹌的蘇梓琪幾次搖晃的險些摔倒。

  「別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我知道你的演技很好！趕快滾！我不想再見到你！」鍾子沐隨手摘下襯衫上了兩顆水晶袖口，摔倒了蘇梓琪的面前。

  蘇梓琪倔強地撿完了所有的碎片以及那兩顆水晶袖口，隨後，搖晃著站起身來，她哽咽著說了最後一句話：「子沐，不管是心，還是我們過去所有的一切……所有的殘碎……我都帶走了，就給你和芊芊留下一個乾乾淨淨的天地！從此，你沒有我，我也不再有你！」

  說完這句，蘇梓琪踉踉蹌蹌地出了辦公室的大門！

  鍾子沐看見蘇梓琪已經走出，堅毅的臉上瞬間溢滿淚水，他悲傷地拿出一張婚紗店的訂單撕得粉碎……

  蘇梓琪走出嘉禾大廈，外面恰巧下起了大雨，蘇梓琪像是沒有直覺一樣，繼續在傾盆大雨中走著，仿佛沒有了魂魄！

  一個旁邊店面好心的大媽撐著雨傘跑了過來，向蘇梓琪喊道：「姑娘、姑娘，這麼大的雨，你沒有傘會著涼的，先過來避避雨再走吧！」

  蘇梓琪茫然回頭看了看拉住她的大媽，搖搖頭，繼續在雨中向前走去！

  絕望、悲傷，甚至比她在廢棄貨櫃將死時還要強烈！那個時候，她以為是一個不肯負責任的男人拋棄了她！她絕望、她悲傷、她憤恨！

  可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與她荒謬的不信任造成的，都是她一時的任性造成的！那天，如果她沒有倔強地讓鍾子沐傷心離開，也許他就不會到酒屋醉酒，也就不會讓白芊芊懷上他的骨肉！

  如果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任何瑕疵，鍾子沐也不會懷疑是她竊取了嘉禾的機密，將機密泄露給了蔣厲鋒！

  這些所有一切絕望和悲傷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蘇梓琪仍然在雨中踉蹌前行著，豆大的雨珠像絕望和悲傷的種子一般襲來，讓她無處藏身，她嘴裡喃喃道：「可是……子沐，我愛你！」

  嘉禾總裁辦公室的寬大落地窗前是鍾子沐欣長的身影，他看著蘇梓琪在雨中踉蹌著步伐，如幽魂一般前行著，他的兩腮輕輕抽動了兩下，一串滾燙的淚珠倏然滑落，「為什麼，為什麼如此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