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靖魚住院

  也許是因為熬夜了，坐在公交車上迷迷糊糊又睡著了，結果坐過站。回頭趕到雜貨店的時候，已經遲了半個多小時。

  「你遲到了。」蘇白祈站在店門口，臉色冷淡的對我說：「第一天上班就遲到，我很失望。」然後拿出一個小本，刷刷的寫著什麼。

  「老闆，我其實是去給你買早點去了，所以才遲了。」我看著手上拎著的早點，靈機一動，遞到他面前：「你看，豆漿油條。」

  「我吃過了。」他寫完把小本塞進衣兜，對著我擺手。

  呼，還好你吃過了，要不然我就得餓肚子了，我鬆了口氣。

  「不過，既然你這麼有心，那我就收下了。」蘇白祈拿過我手中的早點，走進了店裡。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轉身的一霎那，我看到了他微微翹起的嘴角。嗚嗚嗚，我的早點，要餓肚子了。

  昨晚沒睡好加上沒吃早點，我蔫蔫的趴在櫃檯上。

  啪！一個麵包落在我面前。

  「吃吧，你的早點涼了，我就扔了。」我抬起頭，蘇白祈準備往外走。

  

  「我有事出去一下，如果我沒回來，記得下班的時候給我準備晚上的宵夜。」說完他就走了。

  我抓著麵包塞進嘴裡，心想：還算你有心，哼，我就不往你的宵夜裡面下毒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我覺得無聊就開始翻看店裡的商品。類目不是很多，碼放的很整齊，每件商品都很乾淨，莫非他每天都要擦一遍嗎？

  咦？這是什麼東西？靠近左邊貨架下有一個紙箱，一個尖角戳破了紙箱露了出來。

  還挺沉的，我費力的將紙箱拉出來，上面用膠帶封著，仔細瞧瞧那個尖角，木質的。

  會是什麼？我撕開膠帶，打開紙箱。一個八角形狀的東西出現在箱子裡，我拿了出來放到櫃檯上。

  第一眼給我的感覺就是古老，暗紅色的木質上刻著神秘的花紋，看上去十分的沉悶。

  看著看著就感覺沒來由的渾身一顫，一股涼氣從腳底突然涌了上來。

  不乾淨的東西？我想起了以前深夜走路的時候，偶爾就會出現這種感覺。

  媽媽說我能感覺到不乾淨的東西，她很信這個，所以特地去山上有名的崇陽觀為我求了一道符，讓我一直帶在身上。

  我卻不太相信這些，只是對這類的東西比較好奇罷了，拉著室友大晚上關著燈，跟我一起在宿舍看恐怖電影，很是刺激。

  「空調太涼了。」我走過去關空調，卻沒看到身後櫃檯上的那件東西閃過一道蘊蘊青光，暗紅色的木質顏色更深了。

  關了空調，我把那件東西又放回紙箱，塞回原處。

  店裡沒有電視機，無聊的我看完了店裡的商品後，躺在了躺椅上。

  「你好，請問你好買什麼？」終於有客上門了，我精神起來。

  來人是一個老大爺：「我要一捆晾衣架，之前來買過的，藍色的那種。」

  「有，我幫你去拿。」取了一捆晾衣架掃碼：「10元。」

  「呵呵，丫頭啊，老漢我上次來買的時候是5元。」

  「5元？」他這樣說，我又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我經常在白祈這裡買東西，他都給我很便宜。」老大爺看出來我有些不相信，笑著說：「他回來你一問就知道啦。」

  既然都這樣說了，我也就賣給了他。

  老大爺走之前說了一句：姑娘人挺好的。

  我很開心。

  「白龍馬脖領兒急……」這是蘇白祈給我的手機響了，竟然是這麼個鈴聲。

  他說不用接電話，只需要記下電話號碼即可。手機響了兩聲就停了，我拿起一瞧，未接電話號碼：110？

  額，是詐騙電話吧？我想起了看電視上揭露的各類電話詐騙。

  不過還是記下吧，我拿起筆在記錄本上寫道：14點37分　110。

  該吃飯了，可是我不能離開，怎麼吃呢？我鑽進了蘇白祈告訴我的房間，裡面有廚房。

  拉開冰箱……空空如也。

  我只好跟他打電話，半餉才接通。

  「餵？」

  「什麼事？」電話那邊有點嘈雜，他好像很忙的樣子，呼吸有些急促。

  「你在幹什麼？」我聽到那邊好像有什麼人在哀嚎，有些聽不清，但能感覺到很痛苦。

  「有話快說！」蘇白祈有些不耐煩，吼了我一句。

  脾氣怎麼這麼差，我撇撇嘴：「我關門出去買菜了，沒有菜也沒辦法給你做宵夜。」

  蘇白祈哦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脾氣差、暴躁狂、腦子不好使的圍巾男！我給他下了定義，以後有什麼事也不問他了，省的自找沒趣。

  關了店門，去菜市場買了菜回來，在廚房給自己弄了一份最愛的可樂雞翅，反正買菜的錢是他出。

  吃完飯不久，蘇白祈就回來了。

  「你去拯救世界了嗎？」他身上的衣服弄得破破爛爛的，有些地方像是被火燒過一樣的痕跡，還散發著一股焦味。

  蘇白祈瞪了我一眼，丟給我一張卡：「去給我買身衣服，要白的，我去洗澡。」

  「喂，餵。」我喊他，他卻不理我，進了裡面的房間。

  我敲著門：「要我買衣服，好歹告訴我什麼樣式，什麼尺碼啊！」

  門打開，他只穿一條短褲站在我面前。

  「啊！流氓！」嚇得我連忙閉上眼睛轉過身。

  「拿去。」蘇白祈把換下來的衣服丟到我腳邊，咚的一聲又關上了門。

  呼，直接告訴我不就好了，給我衣服做什麼，流氓！之前給他下的定義又多了一條。

  總不能拿著這破破爛爛的衣服去商店吧，我尋了一個捲尺，把他的衣服攤開量了一下尺碼。

  肩寬54厘米，胸圍105厘米，腰圍80厘米，身材還挺不錯的嘛。之前的驚鴻一瞥，看到了一點，好像還有好幾塊腹肌呢，很結實。

  哎呀，我在想什麼？晃了晃腦袋驅除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進了男裝店，我四處張望看有沒有適合他的衣服。

  「您好，是給男朋友看衣服嗎？」導購很熱情的招呼我。

  「不是，是一個朋友。」我連忙搖頭。

  「喜歡什麼樣式的？我可以給您推薦。」

  「黑色的，最好是純黑。」敢吼本姑娘我！哼，就偏偏和你作對。

  「您看這兩套如何？喜歡哪套？」導購拿來兩套樣式不同的黑色休閒西裝。

  「就這兩套。」越貴越好！作對心起，自然就無所顧忌。

  「好的，能告訴我他的尺碼嗎？」

  我把尺碼遞給導購，她接過來看了一愣，然後笑道：「您朋友的身材真好，我去一下倉庫幫您找，請您稍等。」

  哼，身材好？我故意寫大了一碼，看他回去怎麼穿。

  付了款，我回到了雜貨店。

  蘇白祈已經洗完了澡，裹著浴巾躺在躺椅上。

  這麼沒禮貌！客人來了看到他這個樣子會怎麼想？我連忙走過去把衣服扔給他：「買回來了。」

  「哦。」連個謝字都沒有，直接就回了房間。

  我撕了點衛生紙，團成了團，塞進耳朵里。

  「怎麼回事？！我讓你買白色的衣服，你給我買成黑的？尺碼還不對！」如我所想，蘇白祈穿著買來的衣服站在我面前拍桌子。

  我裝作無辜的樣子看著他，不說話，就是看著他。

  「你……」

  安靜，他臉上的憤怒漸漸平靜下來，我看著他不說話，他看著我也不說話。

  店內的氣氛逐漸變得奇妙起來。

  「輓辭，」他伸手取下了塞在我耳朵里的紙團，輕聲說道：「你太調皮了。」

  「我……」我張開嘴卻不知道說什麼，他剛洗完澡，身上沐浴露的芬芳撲面，我買的西裝即使大了一碼，穿在他身上依然很合適，黑色襯托得他很酷。

  充滿磁性的聲音令我的心如小鹿般亂撞，他慢慢低下頭，帥氣的臉龐近在咫尺，募然間，我的心跳好似漏了一拍，紅雲悄悄攀上我的雙頰。

  怎麼辦？怎麼辦？我的腦海里一片空白，愣愣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袖長的手指划過我的臉頰，在下巴那裡停住，他輕輕一笑：「知道錯了嗎？」

  我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卻又連忙搖頭：「干，幹嘛？我哪裡錯了？」

  「乖，閉上眼。」他的聲音帶有一絲蠱惑，微微翹起的嘴角勾出邪魅的笑容。

  他想做什麼？我心跳加速，雙手不知道該放在那裡，閉上眼，腦海里卻浮現出他的模樣。

  良久，等不到回應，我睜開眼，卻發現他已經不在了。

  只有櫃檯上的一張紙片：丫頭，下次要再跟我作對的話，先想想後果。

  該死的蘇白祈！我憤怒的抓起紙片撕成碎片，爬在櫃檯上，臉上的紅雲卻久久沒有消散，只要一想到剛才自己的模樣，耳根就會發燙。

  「流氓、暴躁狂、脾氣差、腦子不好使的圍巾男！你等著，我不會就這樣認輸的！」氣急的我咬牙切齒。

  「哈哈哈哈，我等著。」蘇白祈突然從貨架後面轉了出來，丟下一句話，就走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