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一顆廢棋

  一路上，程越澤頭腦中都是剛才陶熏然在病房門口對自己視而不見的那一幕，突然讓他感覺到很害怕，他怕自己再也抓不住她。

  一種無力感，從心裡生出，漸漸的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其中。

  

  沉默了許久，他理清自己的思緒，暫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做。

  程越澤想起剛才他要做的事情，於是回到莫家。

  打開老爺子的書房，找到了壁畫後面的保險箱，按照老爺子之前和他說的密碼，果然打開了。

  密碼箱不大，裡面的東西一目了然，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掃過那個首飾盒，他並沒有在意，只是將首飾盒下方的文件袋取了出來。

  打開來看，是一章親子鑑定的結果，親子關係。

  「這的確是我最重要的東西。」程越澤看過之後，嘴角扯了扯。可是現在這份鑑定結果，對自己找到孩子，沒有任何的用處了。

  將文件袋放回去，程越澤走出了莫老爺子的書房，回到自己的臥室里，整個人跌進沙發里，就在剛才，最後的一點希望也斷了，他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按照歐陽鑫說的去做嗎？

  可是他心裡清楚的很，即便是他按照歐陽鑫說的去做，自己最終也未必能夠讓孩子回到自己的身邊。

  靜下心來，程越澤的頭腦中一直縈繞著幾個名字，他在想著這幾個人之間的關係，但是最終他想到的結果卻是，這些人都是李少華的棋子，但是唯獨陶熏然的角色，他想不出來。

  拿出電話，程越澤打給關超。

  「我還正打算打給你，你先說打給我什麼事？」

  「我想讓你幫我查一下李少華這個人，查他身上有沒有什麼問題。」

  「我想說的也是這件事。」

  「哦？你查到什麼了？」

  關超查到的事情，是在程越澤的意料之中，但是也有些出乎他的預料的，不過卻讓他陰霾的心情，得到了一絲光亮。

  第二天，歐陽鑫就被警察帶走，面對警察的盤問，歐陽鑫當然拒不承認，但是當關超將一份份他的犯罪證據擺在他的面前的時候，他終於慌了。

  「你還打算硬撐著？就憑這些，想來也夠你吃幾十年的牢飯了，你自己考慮考慮，到底值不值得？」

  歐陽鑫一言不發，但是身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了，腦海中仍然百轉千回，想過了很多種可能性，做了很多的比較。

  「咳！」關超自然知道他現在心裡的算盤打的啪啪作響，於是輕咳一聲。

  歐陽鑫由於心虛，心下一跳。

  「我不知道這些都是什麼？」

  「不知道？」關超冷冷的說了一句，然後將剛才拿出來的證據都收了起來，「那我再問你，一月五號晚上八點左右，你人在哪裡？」

  聽到關超的話，歐陽鑫的臉色一直在不停的變化，手心已經濕了，一月五號晚上，正是莫老爺子出事的時間，他已經做的萬無一失了，難道還是被查出了什麼？

  歐陽鑫心裡一直在打鼓，但是鎮定下來以後，他說道，「我有些記不清楚了，但是一般晚上沒有應酬的情況，我都是待在家裡的。」

  關超這次的確沒有任何的證據，這麼問，單純只是為了試探，在剛才歐陽鑫的心理防線一度崩潰之後，他在繼續引出這個話題，讓他的心裡招架不住。

  果然歐陽鑫剛才的反應，以他多年的經驗來看，八成是有問題。

  「看來歐陽先生還是有些不清醒，那就在這裡好好反省反省吧！」關超說完，將歐陽鑫一個人留在了審訊室「反省」。

  當晚，歐陽鑫就被保釋出去了，歐陽鑫離開之前，見到關超，露出一抹傲慢的神情。

  「我們還會再見的。」對於歐陽鑫的傲慢，關超不動聲色，只在他離開之後，對他說了一句。

  歐陽鑫的臉色立刻就陰沉了下來。他的心裡很清楚，這件事沒有那麼容易解決，如果他找不到解決的辦法，那麼就真的會再回到這個地方了。

  當晚歐陽鑫就撥了一通越洋電話，電話里他的語氣有些焦急。

  「李少，他們已經查到我的頭上了，你快給我想想辦法吧！」

  「想辦法？」對方正是李少華，歐陽鑫出事，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此刻他卻不想管這個貪心的蠢貨了。

  「是啊，李少，我幫你做了那麼多事情，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李少華聽到他的話，氣更加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你的確做了很多事，該做的不該做的你都做了，現在出事了想起我來了？」

  見李少華是這樣的態度，分明是想要置身事外了，他一下子更加的亂了分寸。

  「李少華，我們可是合作的關係，你不能過河拆橋！」

  「我過河拆橋，要不是你貪心不足，怎麼可能弄出這麼多事，你要是安心的等著做程越澤的丈人，怎麼可能弄到這個地步？！」李少華越說越氣，「還有你那個蠢女兒，差點把人逼死了，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李少華，你當真要和我撕破臉嗎？」

  歐陽鑫已經聽出來了，李少華已經捨棄自己了。

  「都是你自己作死，怪不得我，再見！」

  聽到對方掛斷電話，歐陽鑫「碰」的將電話摔了出去。

  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張慧母女二人，早早的就來到歐陽鑫的書房，昨晚他一回來就將自己鎖在書房，所以沒人敢打擾，於是早上早早的就來看他的情況。

  一打開門，看到滿地的狼藉，張慧母女都嚇的一動不動，知道歐陽鑫被警察帶走，就是出事了，但是現在看來，事情還很棘手。

  「老公，你還好吧？」張慧避開散落滿地的障礙物，走到歐陽鑫的身邊，歐陽貝麗緊隨其後，也跟了過去。

  歐陽鑫看到張慧身後的歐陽貝麗，眼裡早就沒了疼愛之色。

  「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你看看你乾的那些蠢事。」一直以來，他只當自己的女兒單純，可是今天弄到這樣的地步，他才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個女兒，就是個笨蛋，「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老公，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貝貝，她是你的女兒啊？」張慧聽到歐陽鑫這樣說歐陽貝麗，立刻大聲維護。

  本來是余怒未消，現在張慧竟然和自己大呼小叫，讓他更加的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巴掌打在張慧的臉上，一個不穩，就向旁倒去，歐陽貝麗見狀，伸手去扶，「媽！」沒想到腳下踩到了一隻散落的簽字筆，一個不穩，隨著張慧一同摔在地上。

  見到地上摔做一團的一對母女，歐陽鑫心中開始由於打了張慧而生出的那抹愧疚，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陣懊惱，「都給我滾出去，都是廢物！」

  張慧心裡有氣，但是剛才摔的不輕，還被歐陽鑫給打了一巴掌，此時心裡說不上的委屈，掙扎著從地上起來，順便扶起了歐陽貝麗，兩人站穩後，張慧哭著指向歐陽鑫，「歐陽鑫，你竟然打我！我真是看錯你了，你讓我們滾，好！我這就帶著貝貝離開這個家！」

  說完，不等歐陽鑫再說什麼，拉起歐陽貝麗的手就走出了書房。

  歐陽貝麗也是傻眼了，她從來沒有被歐陽鑫這麼罵過，上次她自作主張，逼陶熏然跳了江，他知道之後，也只是說了兩句狠話，警告自己不准再有下次，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跟著張慧回到了房間，只見她一言不發，拿出行李箱扔在床上，開始收拾東西。

  歐陽貝麗本以為張慧剛才說的是氣話，現在看她動了真的，於是上前攔住她，「媽媽！你別鬧了！」

  張慧本來隱忍著怒氣，現在聽到自己女兒的話，再也忍不住，狠狠的將她攔住自己的手打開，「你怎麼和媽媽說話的？剛才要不是為了你，我能挨你爸爸那一巴掌嗎？」想來也是委屈，自從嫁給歐陽鑫，他們之間的感情說不上多好，但是歐陽鑫從來沒和自己紅過臉，更別說伸手打自己，今天她為了維護女兒挨了一巴掌，女兒竟然說自己胡鬧！

  「爸爸在氣頭上，再怎麼也不能和他對著來啊？媽媽你好糊塗！」歐陽貝麗依舊任性的說道。

  「好，我糊塗，你這個不糊塗的，就和你那個精明的爸爸過吧，我走！」張慧已經心灰意冷了，自己捧在掌心裡寵大女兒，如今竟然這麼對自己。

  歐陽貝麗一把扯過張慧手裡的衣服，大聲說道，「媽媽！你走去哪啊？」

  「當然是回你外公家，我還能去哪？」張慧說著，便要去奪歐陽貝麗手裡的那件衣服，那可是她花大價錢托人通過渠道買到的，目前國內還沒有賣的呢？

  歐陽貝麗躲了躲，沒有讓她抓到，「媽媽，你還說不糊塗，你回了外公家，對你能有什麼好處，先不說爸爸會不會主動去接你，就說你回去了，以後還奢望再穿這麼貴的衣服嗎？」

  女兒的話句句都離不開錢，張慧眉頭微蹙，自己的女兒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勢力拜金了，以前的乖巧都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