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曾經有過孩子……

  這麼多年過去了，霍衍之總是忍不住的去想，如果不是因為哥哥跟葉柔歆在一起了，如果不是因為這所謂的叔叔跟侄女的關係，他跟她，是不是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如果，當初他先表白，她或許早就答應他了。

  後來……

  

  又怎麼會遇到沈臨，又怎麼會發生那些事情。

  霍衍之想著從前的事情，再看面前的人，掩去心裡的陰鬱，眼裡都是柔和。

  「怎麼這麼晚過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外面冷我帶你進去。」

  他說著，要伸手去拉她。

  可葉新寧在他有動作之前就快一步躲開，她對他避如蛇蠍的樣子，狠狠地戳到了他。

  霍衍之站在原地沒有動，連伸出去的手都還是保持著那個動作。

  「你就這麼討厭我？」霍衍之唇角帶起一抹淺淺的笑，看上去似乎並沒有生氣。

  葉新寧自己都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她竟然還能跟霍衍之笑著說話。

  「小叔覺得，我應該怎麼跟你說話？」

  霍衍之目色淡下來，「你只有在很生氣的時候才會這麼稱呼我。」

  「是嗎？」

  她深夜來到葉家門口，沒有別的話，只是這樣輕飄飄地交談，但霍衍之從不覺得她真的只是簡單地來找他敘舊。

  她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目光寒涼一片。

  她在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

  極度憤怒。

  霍衍之沒有說話，只是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我去鄴城的時候，遇到陳晨了。」葉新寧回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提到這個名字，霍衍之微微眯起眼睛，話語卻還是那麼的溫淡，「是很重要的人嗎？」

  「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跟平日裡遇到的沒有什麼區別。」

  霍衍之淡淡的笑著，他一直都是這副神情，可是那雙眼睛深不見底，宛如要讓人沉溺在其中一般，「所以，你現在不那麼覺得了嗎？」

  「我應該那麼覺得嗎？」

  霍衍之不說話，盯著她。

  葉新寧接著往下說，「我在鄴城遇到陳晨，陳晨抓著我的手跟我說好久不見，我當時只覺得很奇怪，我從來沒有見過陳晨，為什麼她會說這樣的話，後來陳晨說是認錯人了，我也就信了，當下的我又怎麼會想到，陳晨真的認識我呢。」

  話說到這個份上，葉新寧只差沒有把最後的一句話挑明了。

  她收起紛雜的情緒，繼續道，「陳晨是婦產科醫生，我思來想去也想不清楚為什麼她會認識我，所以也就只能來小叔這裡找個答案了。」

  隨著葉新寧這句話落下，霍衍之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有了別的表情，他直直的看著葉新寧，神情冷凝下來。

  葉新寧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心亂如麻，她對霍衍之，談不上了解，但是就這樣的一副神情，她在五年前見過。

  五年前霍衍之發現她愛上沈臨的時候……

  這樣熟悉的表情讓她想到了五年前霍衍之的做法，他強制去除了她手上那道因為沈臨才有的疤痕。

  那麼現在……

  霍衍之因為那一句話生氣，葉新寧心裡隱隱的似乎有了一種猜測。

  「小叔還是不願意說嗎？」

  「你要我說什麼？」霍衍之的聲音已經沒有剛才那麼淡然了，他眸中色彩變換，語氣也沉了幾分。

  「五年前，我被你囚禁在地下室，偽造出我已經離開南城的假象，你不能接受我愛上了沈臨，所以你要去除我手上那道因為沈臨留下來的疤，但是在醫院裡，醫生還告訴你，我懷孕了。你偏執的可怕，自以為自己對我是愛，又怎麼會接受我肚子裡有了別的男人的孩子，所以你跟婦產科醫生聯合，神不知鬼不覺打掉了我的孩子，我當時的狀況很糟糕，再加上被你囚禁了那麼久，就算是剛剛做了人流手術，也只會把身體的異常歸結於其他的原因。」

  霍衍之不想她已經完全知道了，他閉上眼睛，再睜開，語氣平靜，絲毫不覺得這是一件多麼不得了的事情。

  「你都知道了，開始的時候還試探我，這算是，一種樂趣嗎？」

  葉新寧身體站不穩往後退，她忍不住在顫抖，因為霍衍之變相的承認。

  剛才說的那些話只是她的推斷，以此來試探霍衍之。

  可是霍衍之的態度告訴她，她的猜測都是真的。

  她當年真的懷孕了。

  而在她還沒有察覺到肚子裡有一個小生命的時候，霍衍之就殘忍的殺了孩子。

  她手落在胸口，呼吸困難。

  當初事情一連串的發生，她每天都要忙很多的東西，那麼多事情沒有一件是順心的，她根本沒有時間顧及到自己身體的異樣，更不知道當時跟沈臨分開的時候，她已經懷孕了。

  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

  她穩住身體，一種不可阻攔的恨意自她心裡升騰，她眼眸里的光宛如一把利劍一般刺向霍衍之。

  「我以為，你只是不能接受我愛上沈臨，我以為你只是憤怒我為了救沈臨留下了手上的那道疤。五年前我醒來之後你對我好了很多，會陪著我說話，會讓人給我送很多好吃的，我原本以為你只是因為那道疤，原來，是我錯了，你這樣的人，心狠手辣，滿心算計，原來，是因為你殺了我的孩子啊。」

  霍衍之凝著她看了很長時間，再開口，語氣森冷低沉，臉上卻是帶著笑意的，「那個孩子本來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葉新寧心痛到了極致，熊熊怒火讓她身體忍不住的發抖，「就因為我不愛你嗎？」

  「你跟沈臨的遇見本就是一場錯誤，包括，那個孩子。」

  葉新寧低笑出聲，那笑在此刻的氛圍下看起來是那麼的詭異，「你真可怕。」

  之前的所有話霍衍之都不為所動，可是在葉新寧說他可怕的時候，他身體僵住。

  他不接受。

  他變成這樣都是因為她。

  任何人都可以說他可怕，可她不可以。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有他愛她。

  他衝上前，不顧葉新寧的拒絕，強勢的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