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會後悔嗎

  他冷哼，態度狂傲，「我沈臨這輩子就沒有做過後悔的事情，現在是，未來也是。」

  「是嗎？可我覺得，你會後悔的。」她看著他，在笑。

  沈臨，曾經的你，捨不得傷害我半分，在朝夕相處的那段日子裡，你捨命救我，把我當唯一。

  你這輩子不想起來還好，要是想起來，痛苦必定不比這一刻的我少。

  沈臨深幽雙眸緊緊鎖定葉新寧的臉上，她的笑容是那麼扎眼，仿佛在以一種極為篤定的態度去肯定未來的事情。

  不知道為何，在觸及她眼裡的光芒時，他突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質疑。

  「你是不是在瞞著我什麼？」

  

  「嗯。」

  「說？」

  「當初救了你的人是我。」

  沈臨落在她肩膀上的力道驟然加重，表情陰鷙，「葉新寧，我說過不許拿這件事情來算計。」

  葉新寧微微仰著頭，蒼白的臉上有淺淡的笑，「你看，讓我說的人是你，不信的人依然是你。」

  「我的事情發生在五年前，五年前你根本不在南城，怎麼可能是你，葉新寧，你真當我是騙子？」

  葉新寧攥緊雙手，想到五年前的那些過往，她閉上眼睛。

  沈臨鬆開她，冷冰冰地說，「別再耍離婚的把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嗎？表面上鬧離婚，實際上卻是在鬧大這件事情，讓我爸替你做主給我施壓，這麼拙劣的伎倆，只會顯得你很天真。」

  表面上鬧離婚？葉新寧都不知道沈臨是哪裡來的自信心。

  「跟我回去。」他彎下腰，強勢地將她從躺椅上拉起來。

  葉新寧被他一拽，差點沒站穩。

  「我不回去。」她甩開他的手，自己卻因為太虛弱直接往後倒去，撞到了身後的椅子。

  她腦子昏昏沉沉的，現在只想睡覺，不想跟沈臨多糾纏一秒鐘。

  沈臨見她這樣，還以為她在假裝，「虛偽，做作，善於算計。」

  葉新寧閉著眼睛沒有反應。

  沈臨皺起眉頭來，他走過去，剛剛接觸到葉新寧，就被她身上燙人的溫度驚到。

  「葉新寧，你怎麼了？」

  「……」

  女人沒有任何反應，沈臨心裡升起一抹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慌亂。

  他彎下腰，將人抱起，朝著外面走去，步伐比平日裡快了很多。

  ……

  醫院裡。

  沈臨站在病床前，面前是醫生沈南星，沈臨的堂妹。

  「不是我說，你可真厲害，能把人折騰成這樣。」

  沈南星一邊給葉新寧做檢查，一邊嘖嘖嘖的感嘆道。

  沈臨視線落在葉新寧的臉上，語氣生硬，「我沒有對她做什麼，是她自己把自己折騰病的。」

  「如果不是你不知節制，還不懂得心疼人，人會躺在這裡？真是的，錯就錯了，還狡辯。」

  「你到底能不能好好看，不能的話換別的醫生。」沈臨威脅道。

  沈南星，「……」

  給葉新寧做了一番檢查，給人打上點滴，沈南星才抬頭看著沈臨。

  「聽說我要當姑姑了？」

  沈臨瞥了她一眼。

  「我可先說了啊，除卻我嫂子給我生的小侄子小侄女，別的小三小四生的，我可一概不承認啊。」

  「她有什麼好？」

  「什麼？」

  「一個滿心算計的女人，你們為什麼都偏向她？」

  「你一口一個她算計你，你好好想想，她算計了什麼了？你們剛結婚的時候，她放下手上的工作，每天準時準點的下班給你做飯，大到節日，小到一個尋常的周末都會給你準備禮物。她盡心盡力地對你好，她從來沒有對不起你。」

  「那只是她收攏人心的拙劣伎倆罷了。」

  「她真心對你好，你是不是看不到？」

  「真心對我好，還會這麼執著地要離婚？」

  「拜託大哥，你都把外面的三肚子搞大了，人家跟你離婚是合情合理好吧。」

  「沈南星，你一個女孩子說話怎麼這麼犀利？」

  沈南星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這男人，怎麼能那麼固執？

  「算了，跟你說這麼多白說。但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啊，想清楚自己現在做的事情，不要等到不能挽回的時候，那時候可就真追悔莫及了。」

  沈南星交代了一些基礎的注意事項，就去忙別的了。

  沈臨站在床前，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女人，眸色幽暗。

  ……

  葉新寧做了一個夢，夢裡，是一個陰暗的房間，空間很小，只有她一個人，每天有人給她定時送飯，有那麼一個人，每天都來看她。

  她請求他，放她出去，可是那人都無視她的請求，後來某一天，那個人帶來了一個醫生……

  按住了她的手……

  病床上，葉新寧緊握雙拳，眉心皺起，表情有些痛苦地睜開眼睛。

  白色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她下意識抬手，有痛意傳來。

  低下頭，手上還在輸液，想到剛才夢境裡的那些畫面，她整個人都充滿了疲憊與抗拒。

  病房裡沒有人在，她正準備拿電話看時間的時候，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是葉柔歆。

  「怎麼好好的，還弄來醫院了？」葉柔歆皺著眉頭問。

  「一點小感冒而已。」

  葉柔歆看她這副樣子，又數落起來，「要我說你就是自己作的，大晚上你離開沈家住到酒店，沒事瞎折騰什麼？」

  瞎折騰？葉新寧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但還是氣笑了，她都這樣了，葉柔歆還是要這樣去曲解她，在葉柔歆的心裡，是不是從她提出要跟沈臨離婚的那一天起，就覺得她現在所有都是活該？

  「媽來這一趟，只是為了告訴我別胡鬧嗎？」

  「不是嗎？當初在那麼多人里選擇沈臨聯姻的人是你，現在要鬧著離婚的也是你，你這不是隨心所欲胡鬧不顧後果是什麼。」

  「可是媽從來沒有想過，我根本不願意聯姻，如果不是當初你逼迫我，我又怎麼會回來南城？」

  「你是葉家大小姐，那是你的責任。」葉柔歆強勢地說。

  葉大小姐？葉新寧自嘲，「如果可以再有一次，我寧願自己不是什麼葉大小姐，只是一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