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是夢是真

  「小姐，你可回來了！老爺來問過好幾次，我這心都快嚇出來了！」凝笑站在繡樓門口，看見司徒淨塵和顏卿卿兩人，連忙迎上來，嘴裡嘟囔道。

  顏卿卿揉著自己有些痛的頭，無奈的笑著說：「有八王在我身邊，你還怕我被別人擄走了不成？」

  「凝笑見過八王……」被顏卿卿這樣的一提醒，凝笑才反應過來自己身邊可是有八王在，言語中的失態讓她臉上一陣尷尬。

  司徒淨塵倒是也沒有一說些什麼，從懷中掏出一個米色的瓷瓶，扔到顏卿卿的手中，柔聲道：「這是醒酒的丹藥，桂花釀後勁兒並非是你能夠撐住。若不想明日起來頭痛欲裂，就吃了這藥丸睡一覺。」

  「多謝王爺！」顏卿卿並未多言，而是徑直走到繡樓里，頭也不回的吩咐凝笑說：「關門，我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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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笑看了眼還站在門口的司徒淨塵，卻也不敢違抗顏卿卿的話，只能是硬著頭皮把門關上。司徒淨塵站在門外，看著那燭火微微跳動，映出顏卿卿的側影，低頭思索了半天，飛身離開。

  而顏卿卿坐在床榻之上，看見站在院中的男子走了後，才鬆口氣的把自己頭髮上那些累贅之物都拆掉，喃喃道：「這遠沒我想的容易啊……」

  「這賞花大會是京城閨中女子最大的一次盛事，自然是不容易。不然皇后娘娘也不會宣旨叫小姐入宮啊！」凝笑端來水，想要伺候顏卿卿洗漱，卻聽見她這樣說，在旁邊開口道。

  可顏卿卿聽見這話，皺起眉頭有些不解的問：「皇后娘娘？」

  「哦，小姐剛回來還不知道吧？今日下午，皇后娘娘差人來叫你入宮，知你不在府中，就說明日入宮去見就好！」凝笑說完，替顏卿卿弄著髮絲，安慰的說：「皇后娘娘對您一直都是十分疼愛的！小姐且不要緊張！」

  她哪裡是緊張！原本顏卿卿的記憶之中，對皇后娘娘是又敬又怕。這顏府能夠多年維持自己的位置，自然也是靠著宮中皇上有個寵愛的顏妃在。若是放在以前，痴傻的顏卿卿自然會覺得皇后娘娘對自己的寵愛是因為四王爺。

  可如今的顏卿卿卻覺得這每走一步都危機四伏。

  這皇宮自古以來都是危險的地方，一步走錯，怕是就有性命之憂。她雖然無妨，但顏成書和這顏府之中的所有人呢？自己要保全她們。所以不能有一絲的錯誤……

  「明日幾更？」顏卿卿回頭看著凝笑，淡淡的問。

  凝笑雖然知道那日落水之後的小姐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但偶爾這樣思維縝密的跟自己說話的，倒是也讓人感覺到十分的驚嚇。她連忙說：「明日宮中會來人接，到時候小姐就跟著入宮就好！以前你也經常入宮看皇后娘娘的……」

  「以前……」顏卿卿聽見凝笑的話，眉頭更加緊鎖。

  看見她的表情，凝笑怕自己說錯了什麼，提心弔膽的在旁邊。

  以前的顏卿卿痴傻，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自己伺候起來雖然偶爾像是哄孩子一邊，但也來的自在。但如今的小姐，喜怒不形於色，像是城府極深的模樣，凝笑也跟著提心弔膽起來。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和緊張的氣息，顏卿卿勾起嘴角微笑著說：「你不用怕我！你是我身邊最貼心的人，就算是我怎麼變，也不會對你做出什麼事情的。」

  「凝笑並不是怕小姐！凝笑願意一直在小姐身邊，只不過小姐這幾日的行為著實反常，凝笑有些擔心而已。」凝笑說的是實話，她被安排到顏卿卿身邊伺候的時候，雖然心裡有些抱怨，但看透這人間世態炎涼，有一個心思如孩童般的主子，也倒是一件好事。

  而顏卿卿清醒之後，她雖然聰慧，但對自己倒也是十分的貼心。這讓凝笑也決定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情，她都會在顏卿卿的身邊保護她。

  「有些事情不不能跟你解釋，只是我想要讓你在我身邊！有你在，我能稍微的安心些。」顏卿卿有些依賴的看著凝笑，她雖有著原本的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但這裡畢竟是古代，跟自己生活環境完全不同，她步步為營卻也難免會犯下一些錯誤，得罪一些人。

  若是有了凝笑在自己身邊，她倒是也能夠放心許多。

  「凝笑不會離開小姐，請小姐放心！」凝笑說著就要跪在地上，顏卿卿伸手扶起她，柔聲的說：「時候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凝笑轉身，還沒走到門口。顏卿卿就開口叫住她，輕聲道：「我記得，府中原本有一本孤本的練武書籍，你知道放在哪裡了嗎？」

  「應該是被王爺扔到後院了吧！小姐要看？」凝笑更加狐疑，但卻仍舊是回答著。這練武的書籍以前小姐是壓根都不會看的，如今怎麼？可想了想，凝笑卻釋懷了，如今顏卿卿身上有很多看不透的地方，想要練武也並非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這朝中顏府最近做大，有多少人背後想要對顏卿卿下手，不說那些官宦，就說李秋月那幾個小姐，也不是好惹的。若是凝笑出手，怕她們一個狀告上去，小姐也保不了她。可若是小姐自身就有武功的話，這以後也不怕她遭人欺負了。

  「明日你找找，若是找到了就送來我的房間。」顏卿卿囑咐道，隨後又補上了一句：「千萬要記得，背著人，不要讓別人發現！」

  凝笑眨了眨眼，調皮的說：「奴婢知道了！小姐快睡吧！」

  「別像是哄小孩兒一般了！」顏卿卿看著她那溫柔的臉龐，也勾起嘴角，微微的笑著說。

  等凝笑離開，這房中只剩下顏卿卿一個人的時候，她坐在銅鏡之前，看著鏡中陌生的那張臉。她從未想過，那樣玄妙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不信命運，不信輪迴的她竟然有一天會重生到這個地方。

  「若是他們知道了，怕是會驚訝的不行吧！」顏卿卿苦澀的笑著，可能是桂花釀喝的多了，頭果然有些痛。

  顏卿卿從桌子上拿起那小瓷瓶，從中倒出一粒藥丸，這藥丸竟散發著淡淡的蓮花清香，並不同於自己以前吃的那些苦藥丸，顏卿卿吞了下去，發現自己竟然對司徒淨塵沒有防備？他若是給了自己毒藥，此刻的自己可不就是沒了小命？

  這樣的發現讓顏卿卿感覺十分的困惑，撐著頭在床榻之上靜靜的想著，司徒淨塵對自己，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想起今日在土匪窩裡他們兩個的那隻差最後一步的曖昧，顏卿卿竟然感覺自己的臉通紅的熱了起來。

  「想什麼呢！」顏卿卿晃了晃頭，把司徒淨塵的臉從自己的腦海中清除開來，閉上眼睛，不消一刻，她便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夜深人靜，院子裡唯一響起的聲音就是幾隻蟬在不解風情的叫著。一個身影落在顏卿卿的床邊，伸出手摸著她的臉頰，黑暗中一雙明亮的眸子含著些許他自己都不懂的深情。

  「顏卿卿，你為何總是像個謎一般？」司徒淨塵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脖子上自己留下的那個烙印。

  司徒淨塵這些年一直隱藏自己的鋒芒，怕的就是老皇帝對自己起疑心，他已經學會了去把自己偽裝成另一個人，可偏偏在顏卿卿的面前，他竟然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這到底是為何？當日在水池邊，她被救起來眼神露出些許虛弱的樣子在自己腦海中不斷的閃現。

  「八王……」顏卿卿呢喃了一下，嚇得司徒淨塵連忙把手鬆開，往後退了好幾步。

  手足無措的司徒淨塵本想好了如何解釋自己夜深人靜在女子的閨房之中，但等了半天卻不見床上的那個女人開口訓斥自己。他慢慢走到床邊，看著翻了個身，又四仰八叉的睡過去的顏卿卿，無奈的搖搖頭。

  原來是睡夢之中的夢話，可她竟在夢中叫自己的名字。自己也在她夢中出現了嗎？

  那是一個甜蜜的夢還是噩夢呢？司徒淨塵思索了半天，看著有些泛亮的天邊，戀戀不捨的走到窗邊，想了想，還是回到她身邊，在顏卿卿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吻，對她說：「雖不知道對你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但顏卿卿，以後多多指教……」

  感覺到臉頰上的濕潤，顏卿卿在睡夢之中揮了揮手，像是要趕走蒼蠅般。嘟著嘴的模樣不知道有多麼的讓人心顫。

  若是再不走，怕是府中的人都會發現，司徒淨塵咬牙離開，而床榻上的顏卿卿因為桂花釀的原因，絲毫沒有察覺。

  一夜潤物無聲，窗外的花又多開了幾朵。院子中的青草也泛出陣陣清香，床榻上的顏卿卿蓋著錦被，閉眼熟睡。

  「八王，你可回來了！」司徒淨塵回到府中，看見在門口的硯台，皺起眉有些惱火的說：「你在這兒幹嘛？晃來晃去！自己難不成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