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夫來了

  硯台也笑不出來了，困惑地撓了撓頭，小聲道：「硯台真的把話傳到了，親自說給左丞大人的。」

  至於左丞大人為何還沒回來，這哪是他一個小小的小廝能知道的事情？

  

  一直在門房裡等著的管家聽到馬車聲急忙跑出來，剛巧聽到了司徒淨塵的抱怨，便替硯台解釋道：「八王爺，勞您親自送我們小姐回府，實在感激不盡。左丞大人被皇上留在御書房談事，要等晚膳時分才能回府，倒不是這位小哥辦事不力。」

  管家見八王爺親自將小姐送回來，即便得了左丞大人的信兒，心裡還是有些詫異。大家都知道八王爺那冷得像冰的性子，送小姐回來的人就是想上八圈，恐怕都不會考慮到八王爺的可能性。

  知道不是硯台辦錯了事，司徒淨塵臉色也好了些，對管家說道：「顏小姐在嵐逸府上住不慣，如今身體欠佳，記得給她找個大夫瞧瞧。」

  此話一出，從管家到硯台再到凝笑，全都愣住了。八王爺這是，在關心顏卿卿？

  就連顏卿卿自己都有些愕然，這司徒淨塵這麼體貼她做什麼，難道有什麼圖謀？

  反倒是司徒淨塵自己，對旁人的目光壓根無動於衷，將人交給管家，便吩咐著硯台駕車，逕自回了自己的八王爺府。

  「小姐，先去休息吧。」

  目送走了司徒淨塵的馬車，管家趕緊招呼著顏卿卿進府，看著顏卿卿和出嫁前相比明顯消瘦了不少的模樣，從小照顧她長大的管家便覺心裡難受得很。

  管家心裡明白，四王爺當眾將小姐休了的事情要不了多久就會在京城傳遍，憨直單純的小姐也免不了成了那些好事者茶餘飯後的談資。

  「小姐，老奴吩咐廚房做了你最愛吃的桂花糕，等回了房就讓人給你送去。」這種時候，他倒是慶幸小姐心思遲鈍，旁人說那些話，她也聽不懂，免得難過。

  面對老管家和以前一樣哄孩子似的語氣，凝笑想開口說什麼，卻被顏卿卿無聲制止，見到顏卿卿眼中的笑意，凝笑會意地點點頭。

  兩個自小一起長大的少女，默契的進行著一出可能會把左丞大人嚇昏過去的惡作劇。

  回了屋，顏卿卿總算見識到了丞相家裡哄小孩的本事。除了桂花糕，還有冰皮月餅，牛乳糖，桂圓湯等等小吃源源不斷送進了屋。

  「凝笑，別忙了，讓她們端就好，你過來吃點東西。」顏卿卿見凝笑跑前跑後地跟著忙活，想到她中午在食肆門外站了半天，粒米未進，便將她喊了回來。

  「小姐，奴婢不餓的。」凝笑連連擺手，站在門口動都不敢動一下。

  做人奴婢的，哪能與主人同桌進食，這要讓別人知道了，笑話她不懂事不說，更會笑話小姐不知尊卑，自降身份。

  「你怕是早膳也沒吃過吧？」顏卿卿想著她從那破落小院裡出來的理由，似乎就是因為餓極了，想出來找吃食。而她出來，凝笑自然是要來尋她的，這麼一想，凝笑當然是一整天都未曾進食，再想多些，可能連水都沒怎么喝過。

  「小姐，奴婢真的不餓的。」凝笑尷尬地笑笑，只能反反覆覆重複那麼一句話。小姐忽然變聰明了，她真是不知道怎麼應對才好。

  顏卿卿蹙眉，知道這主僕尊卑是難以從凝笑腦子裡趕出去了，只得從桌上撤下一個托盤，往裡擺了一碗好消化的銀耳蓮子粥，又放了幾碟子點心，對凝笑吩咐道：「那就拿著去小屋吃，吃飽了再回來照顧我。」

  凝笑心裡感動，趕緊上前接了托盤，連聲道：「謝謝小姐，奴婢儘快回來。」

  顏卿卿見她這樣只覺好笑，佯作生氣道：「吃那麼快做什麼，噎著了我還得找大夫來給你診治。慢慢吃，有事我會找別人來的。」

  「是，小姐。我知道了。」凝笑靦腆地笑，端著托盤去隔壁屬於她的小房間吃飯去了。

  皇上要找左丞相談事，那自然是要談到皇上滿意了才可以走人，為人臣子的，心裡再急也是要等的。

  凝笑吃完了遲來的早飯和午飯，顏卿卿也在房間裡磨蹭著吃完了一盤的桂花糕，可丞相大人卻還是沒個影子。

  「小姐，大夫來了，先讓大夫為您看看身體吧？」老管家帶來了一名看上去比他還老的大夫，以哄小孩的語調對顏卿卿商量著。

  「嗯，好呀。」顏卿卿和凝笑掩嘴偷笑，兩個惡作劇的小孩子藏著一個共同的小秘密。

  管家看不懂顏卿卿和凝笑之間的互動，只當是和小姐和從前一樣小孩子心性，有點意外的是平時穩重許多的凝笑怎麼也跟著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