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各自打算

  祭祀的鐘聲響起，盛大的祭奠儀式已經開幕，打破了沈家人的對峙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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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停止了說話，看向了不遠處的大廳。

  沈家自有自己的排場，左茗雪循聲望去，首先看到了站了幾排的傭人和穿著僧袍的僧人，僧人人數眾多，排成了好幾排，念誦經文的聲音整齊卻讓人聽不懂，不過音調旋律就是莫名的讓人心生安寧。

  黃紙隨風飄落，香燭的煙火氣傳到了周圍，左茗雪覺得整個人都沐浴在這種氛圍之中。

  「扶我……扶我過去……」

  沈老太爺的聲音有些顫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只是站在他身側的醫生卻有些為難。

  「太爺，你的身體……」

  沒等醫生遲疑完，沈周景就率先往前走了幾步，他伸手握住了沈老太爺的輪椅，就這麼推著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他知道沈老太爺要去哪裡，是去往整個儀式的中心，那裡停放著老太太的遺體。

  這條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但是真正要到達也要走上幾分鐘。

  「周景，」沈老太爺突然開口，「這些日子，你要做什麼，我心裡都明白，但還是希望凡事不要做絕，我們畢竟是一家人。」

  沈周景沒有說話，只是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雖然在醫院裡停放了幾天，但是老太太的遺容被保存得很好，左茗雪伸手放上了一朵純白的玫瑰，對於她來說，沈老太太就像是玫瑰一般的女人，讓她覺得高貴又純白。

  這個儀式盛大又冗長，周圍的沈家人都跪在了墓碑之前，看起來整齊又孝順。

  左茗雪託了沈周景的福，跪在了前排最佳的位置。

  整個儀式維持了很長的時間，長到左茗雪覺得自己已經跪到膝蓋都麻木了，才終於等到了吃飯的時間，倒也不是想要吃飯，純粹的想要中場休息一會兒。

  沈家的人，雖然平時看起來沒有什麼親情，但是裝起來一個個都是影帝影后，哭起來一個比一個狠，饒是左茗雪這個影后，都覺得真情實感，挑不出什麼毛病。

  整座山都是沈家建的，這裡就是沈家的墓園，只是從外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莊園，這裡葬著沈家的先輩。

  沈家的人丁其實算不得興旺，沈老太爺和老太太也只有沈樓一個兒子，偏偏他這個兒子實在爭氣，一口氣生了八個。

  只可惜這八個孩子，除了沈琦文和沈周景結了婚之外，其餘幾個不是夭折就是對結婚毫無興趣，到了重孫輩，居然只有沈琦文和蘇寧玉生的一個女兒。

  這個排場看著又大又肅穆，但是最多的是傭人和做法事的僧人，真正的沈家人實在是少之又少，算上一些遠親和沈老太太的娘家人，也不過三十來個。

  對於一個首富家族來說，實在不算多。

  左家算不上什麼巨富的家族，但是參加家族聚會的時候，也不止這麼幾個人。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轉移到了沈家早就準備好的宴席處，這裡有許多餐桌，已經有冷菜放在桌上，兩側站著傭人，看到客人進門，立刻就迎了上來。

  左茗雪不想搶先，故意走得慢了一些，卻聽到了傭人們的竊竊私語。

  「七少爺這是不回來了？」

  「聽說七少爺得了愛滋，都已經傳遍了，他哪裡還有臉回來呀。」

  「那個女的居然也來參加葬禮了，」有傭人發現了人群中的左茗雪，「她本來在沈家賴了幾天，沒想到老太太的葬禮都要蹭，真是想進門想瘋了。」

  「可不是，」立刻有人附和，「剛剛我看到周景少爺都不想和她站在一起，直接就去給老太爺推輪椅去了，有些人真是不知廉恥。」

  ……不知廉恥的左茗雪心情複雜地聽著別人八卦自己，她下意識地就去找尋沈周景的背影，卻看到他離自己很遠。

  左茗雪除了和沈周景的幾個兄弟姐妹有過照面之外，其他的親戚就是完全不認識了，此時也沒有人把她放在心上，大家都自顧自的，她好像成了這裡唯一的外人。

  怎麼看都顯得格格不入。

  不過也無所謂，左茗雪找了張位置坐了下來，這裡唯一的好處就是寬敞，沈家才三十多個人，但是餐桌卻有十幾桌，自己就算包桌，看起來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

  不過倒也沒有那麼糟，可能大家都有些從眾心理，所以見到左茗雪坐在桌前，還是有人過來的，只是過來的人，左茗雪並不認識而已。

  左茗雪有些尷尬，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要自我介紹，不過她轉念又覺得自己不該接觸那麼多的陌生人，自己和沈周景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沈周景就把保密條約執行的很好，不然怎麼沈宅的傭人怎麼會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呢。

  左茗雪沒有什麼來由的，覺得非常的不舒服。

  所幸坐在她身邊的客人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竟然也沒有和她攀談，只是看到左茗雪對著自己微笑，他們也還以微笑。

  坐在她身邊的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人，大約二十來歲，她暗中觀察了好一會兒，終於沒有忍住，問道：「請問你是葉星落的家裡人嗎？」

  葉星落？左茗雪的腦子轉了轉，立刻就想起來，這是沈婉然媽媽的名字，葉家曾經也是頂尖豪門，只是經過時代的變遷已經成為了過去。

  只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饒是葉家再沒落，葉星落也敢不把沈樓放在眼裡。

  聽說他們夫妻早就名存實亡，這次老太太的葬禮，葉星落沒有出現，也是一種證明吧。

  沈家的親戚都是各自熟識的，見到左茗雪這個不認識的，估計就認為是葉家的人了。

  只是葉星落沒來，葉家人卻來了，這也有些於理不合吧……

  左茗雪剛想否認，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喊她，「弟妹，你怎麼坐在這一桌？你作為周景的妻子，就該坐在主桌的。」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沈婉然。

  左茗雪無語了一下，只能無奈的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