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換了你怎麼辦

  江楚鈺在辦公室里，晚上下班的時候，卓立君來找他了。

  「你怎麼還不回家？」卓立君看著江楚鈺，口氣雖然有些軟了，但是臉上還帶著說不出的不快。

  江楚鈺也讓卓立君鬧累了，他看看卓立君，沒說什麼。

  「其實我說的你也別不愛聽，人家說寡婦門前是非多，你以後還是離顧漫兮遠一點。」卓立君像一個母親教育孩子似的，對江楚鈺說著。

  江楚鈺看看她，本來他不想說什麼，可是想到卓立君一天到晚的因為這種事跟他生氣，江楚鈺心裡說不出的鬱悶，他說，「咱倆結婚多少年啦？」

  「十二年。」卓立君想也未想地脫口而出。

  「十二年。」江楚鈺重複了一遍，然後忍不住微蹙著眉頭看著卓立君說，「你說這十四年，咱倆生氣，因為過別的事嗎？你除了吃醋就是吃醋，我就納悶了，你上輩子到底是怎麼死的，是不是吃醋灌死的，轉世了還這麼喜歡吃醋？我多大歲數了，35歲了對吧，我要是活到80歲，你是不是還想管我45年？你是不是還準備吃45年的醋？!」

  江楚鈺說著，忽然感覺心裡異常的憋悶，他忍不住伸出手，「啪！」地一聲拍到了桌子上。

  

  「你」卓立君張了張嘴，但是沒說出什麼來。

  「你回家吧。」江楚鈺說著，沖卓立君擺了擺手，「你回去吧。」江楚鈺說著，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你只要不跟顧漫兮聯繫，我就不跟你鬧了。」卓立君看著江楚鈺，咬了咬嘴唇，聲音不大不小地說著。

  江楚鈺知道，卓立君這是在讓步，因為她不再主動進攻，而是在逐漸地撤退。

  可是江楚鈺是真的累了，他是真的不願意再跟卓立君因為這些無聊的事生氣了，他感覺自己忽然就象一個辛苦耕地的農民，默默地低著頭耕種了十幾年，可是忽然有一天，他感覺累了，想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可是這一休息，竟然再不想前進半步，因為他是在他累了。

  心累。

  他看看卓立君說，「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兒靜靜。」

  「你回家我什麼也不說了，還不行嗎？」卓立君輕咬著下唇，臉上是一副焦急的神情。

  如果換作以前，江楚鈺心一軟，就跟著回去了。

  不過今天，他實在是感覺心太累了。

  他甚至不想再回到那個環境，他只想一個人在這裡靜一靜。

  江楚鈺不再說話，沖卓立君擺了擺手，示意卓立君離開。

  「你到底想幹嘛？！你是不是想去找她，她現在離婚了，你去找她方便了對不對？！」

  卓立君說著，一屁股坐在了江楚鈺對面的椅子上，大淚小瓢地抹起眼淚來。

  江楚鈺聽她說那些話，看著她近乎撒潑地跟自己吼叫，然後坐在自己面前擦眼抹淚。

  江楚鈺感覺太熟悉了，這麼多年，這樣的情景他經歷了無數次，他知道，回到家裡，想讓卓立君閉上嘴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她只能是忍了初一忍不了十五，今天不說明天肯定說，甚至是吃飯的時候不說，睡覺的時候也要說。

  「我想靜一下，你回去吧。」江楚鈺看看卓立君，聲音不大不小的說著，但是語氣異常堅定。他說完這句話，脫了鞋子，雙手合十墊在後腦勺上，躺在了枕頭上。

  「你回家行不行？」卓立君站起身來，開始伸手去拽江楚鈺。

  江楚鈺一翻身，朝裡面躺著。

  「江楚鈺！你說你是不是有了外心？！你心裡有了那個寡婦，所以說什麼也不回家對不對？！」卓立君看著江楚鈺的背影，忽然嗓門提高了八度。

  江楚鈺感覺耳畔呼嘯著的全是卓立君近乎聲嘶力竭的聲音。

  江楚鈺心裡生氣，「咕嚕」一下翻身坐了起來，然後從桌上拿起車鑰匙，大踏步地開門出去了。

  卓立君氣呼呼地在那兒站著，一轉身已經不見了江楚鈺的身影，於是她飛快地向門口跑去，只見江楚鈺的車，已經拐出了大門口。

  卓立君氣得跺了一下腳，使勁地摔了一下門，然後氣呼呼地回家了。

  本來她想去找江楚鈺，可是氣呼呼地她往哪兒去找江楚鈺，於是她賭氣回了家裡。

  她拿起電話想給江楚鈺打電話，可是想到江楚鈺那麼生氣地離開，就算是打電話，他也未必接，於是她拿起手機，又把電手機扔在了一旁。

  那時，小楠小北已經去市郊的一所寄宿式貴族小學上學了，除了周末放假回來，平時都在學校里。

  卓立君一個人在家裡，坐立不安，也吃不下飯去，於是她乾脆穿好了外衣，上了街。

  她想在街上轉轉，萬一能看見江楚鈺的車呢。

  於是卓立君就在街上轉著，一直轉到了天黑。

  江楚鈺開著車氣呼呼地出去了，他感覺心裡憋悶極了，就給他的朋友趙力打電話，趙力出來後，兩個人去小飯館吃了點東西。

  江楚鈺心裡憋悶，就跟趙力吐了吐苦水。

  趙力說，「哎，說真心話，楚鈺這些年我們大夥都同情你，你說你，一表人才，上大學時，全校女生心中的男神，可是，誰知你竟然鬼使神差地娶了卓立君。你們倆就是差距太大了，所以他一天到晚的吃醋。」

  「哎，怪我自己，當初稀里糊塗地就結婚了，那個時候，她脾氣特別好，對我百依百順的，我做夢也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一個大醋罈子。」江楚鈺氣憤地說著，端起酒杯喝了一滿杯。

  「是呢，你說這玩意兒，這女人要是偶爾吃點醋，這日子過起來倒是也有滋有味，可是這天天捧著醋罈子喝，這誰受得了啊！」趙力聽著，也不由得同情江楚鈺。

  「趙力，你說要是換了你是我，你怎麼辦？」江楚鈺說著，一把抓住了趙力的手。

  「哎，這也就是你，跟她過了這麼多年！」趙力說著，夾起一塊肉放進了嘴裡，咀嚼著，然後「咕咚」一聲咽下，抻了抻脖子說，「換了我，早跟她離婚了！」

  江楚鈺看著趙力，呆呆地愣了半天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