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人生沒有如果

  第二十一章人生沒有如果

  卓立君和謝雨欣打架那件事，宋明德處理了卓立君，讓她在全廠大會作檢查，可是卓立君不去上班，也不理會。

  宋明德沒辦法，只好做出讓卓立君停職半年反省的處分，卓立君原本在家裡休班，所以也沒當回事。

  謝雨欣心裡不痛快，在家裡跟孫學浩嘟嚕，「你說卓立君這個丑婆子，跟我打了一架，也沒受什麼懲罰，這……我心裏面憋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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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啦，你不憋氣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呢，人活著，都有憋氣的時候。」孫學浩不知可否地說了一句。

  「哎——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跟你說這事呢，你這是說的什麼呀？」謝雨欣對孫學浩的態度不滿意。

  「那你再去找宋明德呀，你跟他又不是不熟，有什麼話自己跟他說去。」孫學浩想起謝雨欣跟宋明德的事，總感覺胃裡有什麼東西在往上涌，雖然他不止一次地勸說自己不要有這種想法，可這種想法就像河溝里的漂浮物，永遠都在那裡漂著。

  「孫學浩你別含沙射影的，有什麼話你就明說，我就是我跟宋明德以前那一段嗎，有什麼呀，你當初不是都知道嗎，又沒有逼你，真是的。」謝雨欣聽著孫學浩的話，心裡生氣，本來她知道不應該說這些話，可是她不是那樣的性格，不說出來她心裡生氣。

  「你別不知道什麼叫害臊行不行？」孫學浩輕蔑地看了謝雨欣一眼，進屋裡了。

  小兒子遙遙跑了出來，抓著孫學浩的手說，「爸爸，爸爸，怎麼啦？你陪我玩積木好嗎。」

  孫學浩看了看遙遙，沒有說話進屋躺著去了。

  謝雨欣看著孫學浩的背影，嘟囔一句，「德興！」

  說完拽著兒子進屋擺積木去了。

  謝雨欣跟兒子擺著積木，兒子又忍不住爬到爸爸身邊，晃著孫學浩的腿說，「爸爸，我們三個一起玩好嗎？」

  孫學浩不耐煩地說，「去，一邊玩去，我睡覺。」孫學浩說著，拽過被來裝作睡著的樣子。

  說真心話，孫學浩對謝雨欣和宋明德那件事耿耿於懷，這麼多年，他都覺得在廠子裡抬不起頭來，別人說話，但凡說道這一方面，他都有一種芒剌在背的感覺。

  可是那件事已經成為事實，他改變不了，他有時也想忘掉，可是他愈是拼命想忘掉，卻愈是忘不了。兒子出生以後，他以為能改變那種狀況，可是不知為什麼，說來也奇怪，他怎麼看遙遙地五官，一點也感覺不出哪裡像他，倒是有幾分象謝雨欣，他也曾在心裡使勁地想，這孩子像不像宋明德，但是孩子太小，也看不出來。

  就連他的爸爸媽媽見了孩子，也說一點不像孫學浩小的時候。

  孫學浩心裡鬱悶，不過孩子長得不像父親的也很多，孫學浩想了想謝雨欣和自己結婚的時間，懷孕的時間，應該沒有問題。他心裡也喜歡遙遙的天真無邪，可是不知為什麼，有時總有一些他不願意想的東西夾雜在其間，讓他心裡說不出的鬱悶。

  現在，遙遙纏著他玩積木，他剛跟謝雨欣拌了兩句嘴，心裡不痛快，於是他不耐煩地讓孩子一邊玩去。

  謝雨欣在一旁看著，不由得把嘴撇向了一旁，說，「你跟兒子沒耐心，你跟誰有耐心啊？你怎麼就那麼累，自己家裡的事不管，跑著去給人家找當統計的事，那你怎麼不嫌累呢？」謝雨欣看著孫學浩，她在心裡忍著的氣忍不住又竄了上來。

  孫學浩聽出來了，謝雨欣知道了他找宋主任讓聶小煙當統計的事，他看著謝雨欣，不由得想起了聶小煙穿著工作服在車間裡幹活的情景來，他想著宋明德那張臉，又看看謝雨欣，心裡一陣厭惡，冷冷地說，「我願意。」

  「你當然願意，那是你的老相好嘛。」謝雨欣不咸不淡酸勁兒十足地說著。

  「謝雨欣咱把話說明白了，聶小煙那是我的未婚妻，我和聶小煙是光明正大的談戀愛，什麼叫老相好，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那才叫老相好呢？」孫學浩「哼」了一聲，轉過身去。

  「可是你沒跟她結婚對不對，你沒跟她結婚再跟她聯繫，那也是見不得人的關係對不對？」謝雨欣針鋒相對。

  「我是辦公室副主任，我安排一個女工當統計，這事是我的權力範圍之內的，光明正大，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孫學浩不無諷刺地說著。

  謝雨欣在孫學浩的身後恨得牙根發癢，她想說，「你也不想想你這辦公室副主任是怎麼來的，是誰給你的權利？」

  可是她想了想，這句話說出來，勢必要捅馬蜂窩，於是她咬了咬牙，又把這句話咽下了，嘴裡說著，「不跟瘋狗一般見識，來兒子，咱接著擺……」

  「嗯，媽媽瘋狗在哪兒呀？」遙遙擺著積木，奶聲奶氣地問著。

  謝雨欣嘿嘿一笑說，「在睡覺呢。」

  遙遙回頭看了看說，「哪有瘋狗呀，爸爸在睡覺。」

  「好啦，不找瘋狗啦，媽媽陪你陪排積木。」謝雨欣說著，跟遙遙認真地排起積木來。

  孫學浩躺在床上，心裡厭煩得很。

  他聽著謝雨欣在耳邊一口一個「瘋狗」的說著，他懶怠起來跟她吵，他想著現如今自己的生活狀況，內心深處充滿深深的悲哀感。

  他想著聶小煙在車間裡穿著工作服工作的情景，想著自己當初跟聶小煙別離的情景，聶小煙哭得淚人一般，他想著自己在宿舍里瘋狂地把聶小煙摟在懷裡，想著他和聶小煙在床上嘻戲，他承諾娶聶小煙的情景……

  孫學浩想著，內心深處仿佛被什麼東西來回地攪動著，疼痛而混亂。

  他曾經無數次的想，如果當初他不答應宋明德，那麼他今天會是什麼樣子呢？

  他是不是已經和聶小煙安靜地生活在一起，有了他們可愛的孩子，那個家，一定是溫馨而安靜的吧?

  孫學浩這樣想著，眼睛裡慢慢地滲出了淚水，他知道，逝者如斯，過去就過去了，人生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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