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請你吃飯

  「我嫁什麼樣的人家，輪不到你來操心，不如你好好操心操心你的兒子吧！」

  施曉琳沉著臉，要不是陶子哥回來及時，今天她怕是要吃虧，王明福這隻癩蛤蟆，她十幾歲去外公家玩，他就一臉猥瑣盯著自己看，不過那會兒自己身邊總跟著三個哥哥，他也只敢看看。

  現在聽說她被杜文濤甩了，王明福也想來踩她一腳！

  張家娟臉色鐵青：「好，好，好！王桂芬，施曉琳，你們有骨氣，不錯，不錯，我倒要看看，你們上哪兒給你們家施曉偉娶媳婦兒去！」

  王桂芬臉一沉，他們看好了王明霞，那孩子知根知底，從小就本分勤快，要不是被家裡給耽誤了，早就出門子了。

  眼下，她和張家娟打了一架，兩家算是撕破了臉，再想讓王明霞嫁到自己家來，怕是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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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桂芬，你拽，你給我等著，這下你們家哪怕是有五百塊、一千塊錢，我也不會把霞子嫁你們家，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

  王明福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對，哼，你們家施曉偉想娶我妹妹，下輩子吧，媽，回去我們就把霞子嫁出去！」

  母子倆似乎終於找到了施家的弱點，他們相互攙扶著，出了石台村。

  王桂芬對著他們的背影罵了好一會兒，施曉琳勸她：「媽，別生氣了，跟這樣的混人，說不清，走吧，我們回去！」

  王桂芬狠狠往地上吐了幾口，她回過頭來，對陶子說：「陶子啊，今天多虧了你，要不然啊，曉琳要吃虧的！」

  陶子擺擺手：「嬸兒，你太客氣了，我就順手而已！」

  施曉琳和王桂芬這才看到，陶子光著膀子，褲腳卷到了膝蓋，他光著腳丫，兩隻腳上都是泥巴。

  「陶子，去瓦廠那邊回來？」

  陶子點點頭，王桂芬回頭看了看，陶家院子裡，靳舒不在，她笑眯眯跟陶子說：「我看你媽還沒回來，陶子，不如去我家吃晚飯吧！」

  王桂芬想答謝陶子，可她又不喜歡陶子媽靳舒，正好看到她不在家，就想叫陶子去家裡吃飯。

  施曉琳明白王桂芬的意思，今天陶子幫了她，正好借著晚飯感謝人家，「陶子哥，我大哥二哥也要回來吃飯，走吧，一起吃！」

  陶子擺擺手：「嬸兒，沒多大的事啊，我還要回去做飯，就不去了，你們快些回去吃飯吧！」

  「媽！」

  「小妹，王明福那個狗雜種呢？」

  「你們沒事吧？」

  施家兄弟三人趕來，施光耀在他們後面，擠開兄弟三人，施光耀上上下下打量王桂芬和施曉琳：「桂芬，曉琳，你們沒事吧？我們在家，聽到有人說你們打起來了，怎麼回事？」

  看到施光耀，王桂芬有些委屈：「那婆娘嘴巴不乾不淨，到處散播謠言，我不打死她！這臭婆娘，明天我回去一趟，叫她男人管好她，以後我要是再敢聽到什麼不三不四的，我不管你是長輩也好，晚輩也罷，我照打不誤！」

  不少人聽到這話，也都知道王桂芬潑辣，紛紛縮了縮脖子。

  施光耀：「明天我去一趟王家村！」

  隨後說到多虧了陶子，要不然，施曉琳今天要挨打的事，一家子都讓陶子去吃飯，推辭不過，陶子就只好跟著來了施家。

  王桂芬是個利索人，進屋就穿上圍裙開始做飯，昨天把糧食給了陶子家，幸好今天施曉琳和施曉宏從鎮上買了不少東西回來。

  「媽，你先做飯，多放點大米，少放點玉米面！我去做菜！」

  王桂芬望著施曉琳忙碌的身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以前他們家覺得，兒子應該多吃點苦，將來才能擔當得起一個家，而女兒家，就被她和施光耀疼著、寵著，孩子就被她養得嬌嬌氣氣，下廚這種活兒，只有逢年過節她忙不過來了，施曉琳才會來幫忙。

  今天在鎮上買了白糖之後，她和施曉宏又去買了些糧食，施曉琳想起這幾年為了供杜文濤上學，家裡勒緊了褲腰帶，日子緊巴巴的，除了過年，很少吃肉，她就大方了一回，割了兩斤肉，正好今天晚上吃。

  土豆剛挖出來的，施曉琳將早上浸泡的土豆條撈出來放到一邊，土豆切片，用了一點肉片來炒，另外還有最早的四季豆，切成細絲，用油渣和干辣椒來炒。

  他們這一帶的人愛吃辣，不管炒什麼，都喜歡放點辣椒。

  兩個菜了，剩下的肉，施曉琳就做了一個大菜，回鍋肉。

  五花肉先放到涼水裡焯一下，裡面放點蔥姜蒜和花椒粒、干辣椒，將浮沫撇去，煮熟後撈出來，切成大片。

  王桂芬見女兒一整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竟然像是做了好久的菜一樣，可明明……她這個閨女憊懶，不愛下廚，怎麼這次……

  「曉琳，你這是從哪兒學來的？」

  施曉琳回頭從王桂芬笑了笑：「我看到你炒過的呀！媽，你幫我再弄點毛毛菜來吧，等會兒再弄點湯，就行了！」

  女兒有了這樣的轉變，王桂芬很高興，在她看來，莊稼人就要有莊稼人的樣子。

  「好，好！」

  等施曉琳把回鍋肉炒好，王桂芬去河邊把毛毛菜沖洗一遍已經回來了，這個季節的毛毛菜多蟲子，家裡洗起來太麻煩了，去河邊沖洗一遍，回來再清洗清洗，就可以下鍋了。

  家裡沒有豆腐，施曉琳就燙了一點毛毛菜，做了一鍋湯就端上了桌。

  飯桌上，施光耀帶著三個兒子，給陶子敬酒，陶子能喝，此刻兩團紅暈也不禁浮上了臉頰，原本黝黑的皮膚，兩抹紅暈像是貼上去的一樣。

  施曉琳吃了兩小碗飯，玉米飯里加了一些大米，這樣吃起來，既沒有玉米刮嗓子的粗糙，還有大米的清香，時下，很多人家都這麼吃。

  玉米便宜，大米貴，每年地里的糧食，還要交公糧，也叫提留款，他們石台村去年過年那會兒土地到戶後，今年就要開始實行。

  這也導致今年的大米更貴了，好多人家都只吃玉米面，只有少數人家，才能摻雜一些大米在裡面。

  陶子吃飽後，就起身告辭。

  王桂芬小聲跟施光耀說：「陶子這孩子啊，人好，勤快！偏偏攤上這麼個媽，要不然，他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沒娶上媳婦兒！」

  施光耀也跟著嘆氣：「這孩子我看著也行，就是他那個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