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鎮長

  燕雲天腦子一熱，安靜下來，整個房間除了浴室的水聲，就剩下兩人的喘息聲。

  說實話，燕雲天不是不知道朱小慧的心思，一個女人，總歸是需要男人的。

  更何況像燕雲天這麼帥氣俊朗的後生，還總能站出來保護自己的女人，當然就更加受朱小慧的青睞了。

  燕雲天畢竟是男人，他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慢慢走到浴室門邊，皺眉，低聲問道，「嫂子，出什麼事了？」

  「你……你能幫我拿下乾淨的……換洗衣服嗎？就在我包包里。」

  燕雲天能聽出來，朱小慧的聲音完全都在顫抖，她在暗示什麼，傻子都知道。

  一推門，會發生什麼，燕雲天也知道，他強忍著內心的忐忑，走到床邊，翻開朱小慧的包包，裡面除了錢包和一點女人的雜物，還有一套蕾絲的睡衣，躺在塑膠袋裡。

  經常來往雲雨鎮的朱小慧，出門常有準備，這一次，自然是準備的更充分。

  燕雲天拿起那套睡衣，躊躇半刻，浴室里已經沒了水聲，只有朱小慧紊亂的呼吸聲，以及誘人的期待，在召喚著他。

  

  「推門……還是不推……」

  正當燕雲天左右不定，不知道該不該下定決心，推開浴室大門的時候，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開門，開門，警察查房！」

  「快開門……」

  燕雲天不明所以，本來就非常忐忑的心情，更加混亂了，他心中一慌，手腳就不聽使喚，一把就將浴室的房門推開了，將手中的睡衣，遞給朱小慧，著急的說道，「嫂子，快，趕緊穿上，我去開門……」

  但這無意的一推，燕雲天眼中就滿是香艷旖旎的畫面。

  朱小慧沒有聲張，只是靠近牆邊，側著身子，看似躲避，實則猶抱琵琶半遮面，就那樣靜靜的，任由燕雲天略帶侵略和激動的目光，來回的在自己身上遊走。

  「嫂子……我……」

  「別說話……先去開門吧，我……我不方便……」

  燕雲天趕緊轉身，關上浴室房門，走到大門邊，好不容易平復了心情，這才拉開房間的大門，門外赫然站著四五名警察。

  為首的警察，仔細打量著略帶慌張，像從桑拿房裡匆匆跑出來的燕雲天，接著厲聲問道，「房間登記的名字，你是叫燕雲天嗎？」

  「是。有什麼事情嗎？」燕雲天皺眉，他看出來，這些警察眼裡滿是謹慎。

  「有一起嚴重傷人案，需要你協助我們調查，請你跟我們回去！」

  為首的警察說著話，就示意身後的幾名幹警上前，拿住了燕雲天。

  「警察同志，是不是弄錯了？」

  「哪來那麼多廢話，弄沒弄錯，回去一問，什麼都知道了，老實點！」

  押著燕雲天的幹警，很年輕，也很急躁，自然不給太多辯解的機會，推推搡搡的，將燕雲天帶了出去。

  坐上警車，不到十分鐘，燕雲天就進了鎮上派出所，花店老闆那些人中，還能走動的幾個，赫然也在其中，正在接受詢問。

  「原來是那些傢伙，賊喊捉賊！」燕雲天暗自嘀咕，接著被送入隔離的審訊室。

  等到進了審訊室，燕雲天面臨著三名警察的同時審問。

  「外面那幾個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

  「不認識？呵呵，你打人的時候，也沒看清楚別人的長相？少裝蒜，給我說清楚！」

  燕雲天冷笑一聲，面對警察的質疑，沉聲說道，「就算是智障，用腳指頭都能想明白，外面有一幫人，而我只有一個人，怎麼我就成了打人的罪犯，他們就成了無辜的受害者了？」

  「你……你說我智障？」那年輕的警察，頓時怒了，拍案而起。

  「我沒說你智障。」燕雲天咧嘴笑笑，心道，我是說你連智障都不如。

  「好了，小李，還是我來問吧！」

  另一名警察，四十多歲，看上去老練深沉，認真對燕雲天說道，「情況是這樣，我們的人，在街上發現幾名受傷的男子，他們一口咬定，是你打傷的，從他們的傷勢來看，你下手不輕，所以請你來協助調查，如果你沒有問題，我們自然會放了你，但在此之前，希望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人，是我打的。」燕雲天碰到明白人，當然就能主動配合公安機關調查，於是道出了實情，「但我是為了救人和自保！」

  「救人？」

  「對！」

  燕雲天將醫院裡，花店老闆那幫人，肆意喧譁，被白芊芊呵斥，接著尾隨白芊芊想要報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的很明白。

  顯然燕雲天所說的，和花店老闆那幫人，完全是兩碼事。

  那中年警察認真地看著燕雲天，問道，「現在你們雙方各執一詞，你讓我相信誰？」

  「哼，明明是行兇者，突然就變成見義勇為的好市民了，你騙誰呢？」一旁那年輕的警察，明顯嫉惡如仇，認定燕雲天就是打人的兇手。

  「呵呵，我就算是騙智障，也不會騙你。」

  「你……你再說一次？」

  「小李，你不要插話！」

  那中年警察低聲喝令年輕警察，接著說道，「這樣吧，那名醫生的聯繫方式，你方便告訴我們嗎？我需要核實你所說的，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燕雲天非常配合，將白芊芊的電話號碼，告訴了中年警察，只要白芊芊講清楚，就能夠證明自己的清白，自己也能順利離開派出所了。

  中年警察拿到號碼後，很快離開了房間，幾分鐘之後，匆匆回到燕雲天面前，壓抑著情緒，問道，「你……認識白鎮長？」

  「白鎮長？」

  燕雲天有些懵，但中年警察很快客氣的說道，「剛才我已經了解過了，白醫生也證實了你的話，現在就等她前來辦理一些手續，你就可以走了。麻煩你跟我來！」

  眼見中年警察要把燕雲天帶走，小李急了，立刻大聲質疑起來。

  「隊長，那什麼白醫生，誰知道是誰？他隨便給的一個號碼，你就信了？」

  「小李，你給我閉嘴！」

  小李頓時傻眼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隊長這麼生氣，自然不敢再多說半句。而且此時的隊長，明顯對燕雲天客氣了很多，像是在對待上級一樣。

  燕雲天走出審訊室時，白了一眼小警察，心道，自己要是有這麼囉嗦又沒有眼力見的同事，怕是早就氣得吐血了。

  中年警察將燕雲天帶到自己的辦公室，態度上非常親切，比之前更加和藹。

  「白醫生一會就到，就勞煩燕先生在這裡稍等一會。」中年警察道，「我們的警員，有些年輕，主要是主觀的把您當罪犯了，沒有其他惡意，還請燕先生多多諒解。」

  「呵呵，我一般不和智障結怨，但智障要惹我，我也不會客氣！」

  「麻煩您先坐一會，我還要辦正事，一會白醫生到了，我再來麻煩您！」

  說著話，中年警察離開了舒適的辦公室，只剩下燕雲天一人。

  「白鎮長？白芊芊？」燕雲天努力回憶著當年，被白芊芊父親當場抓獲兩人早戀，追趕自己幾條街的情景。

  「芊芊的爸爸，難道當上鎮長了？」

  雲雨鎮轄下三十多個村子，燕雲天所在的蘭若古村，自然也屬於其中，一鎮之長，身份地位，都不是常年種地的小老百姓，能夠望其項背的。

  「難怪那隊長對我突然客氣了許多，白鎮長看來就是芊芊的爸爸了！」燕雲天自語道，「哥們要是努一把力，把芊芊追回來，以後就是鎮長家的女婿了，呵呵！」

  雖然是自我調侃，但燕雲天也不會真的為了攀附鎮長，而去追求白芊芊。

  半個小時之後，中年警察再次走進辦公室，身後跟著滿臉笑容的白芊芊。

  燕雲天騰的站起來，上前打算攙扶一瘸一拐的白芊芊，但被白芊芊指指身後，示意不要太過親密。

  燕雲天順著白芊芊指的方向，就看到比記憶中更加發福的白鎮長，正和派出所所長兩人，親切的握手交談。

  「老劉啊，這麼晚還麻煩你，實在是不好意思！」

  「白鎮長說哪裡話，這是我們的工作失職，芊芊是你愛女，又是仗義執言，在醫院呵斥不法分子，被這些混蛋報復，好在有見義勇為的年輕人出面相救，不管怎麼樣，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呀！」

  「手續的事情，就麻煩你了，人我先帶走了！」

  「那您忙著，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白鎮長一臉嚴肅，瞟了一眼燕雲天，又看看白芊芊，皺眉道，「讓你別出來，腿腳又不方便！」

  「事情因我而起，我應該來看看！」

  「能走嗎？」

  「嗯，我沒事！」

  白鎮長保持著官架子，沒在派出所里，顯出愛女心切的意思，而是背負雙手，獨自走出派出所大門。

  燕雲天暗喜，偷偷攙扶著白芊芊，跟在白鎮長身後，很快離開了派出所。

  等到燕雲天等人全部離開後，小李站在大門口，嗤之以鼻，道，「鎮長的女婿就是叼啊，打人了還不用負責！」

  劉所長恰好經過，頓時怒了，斥責道，「你給我閉嘴，你是人民警察，不是說書的，嘴怎麼這麼欠呢？」

  「在來之前，我就了解過，那幫人，全是鎮上的地痞流氓，成天坑蒙拐騙，無惡不作，燕雲天下手是重了一點，但我覺得打的好，打的痛快，你有意見嗎？」

  劉所長瞪著小李，繼續斥責道，「這跟鎮長不鎮長，沒有關係，你們事情都沒弄明白，就先入為主，光有熱情，不動腦子，能做好什麼事？鎮長表示低調處理這事，不代表你們就沒有工作上的失職，說風涼話倒是挺利索，還不給我滾進去！」

  「所長，算了，消消氣，小李畢竟年輕，我會慢慢教導他的！」

  「花店那幫人，一個都別放過，好好給我審查，別再給我捅婁子了，哼！」

  然而等到白鎮長和白芊芊，剛剛坐上轎車，白鎮長就呵令燕雲天，大聲道，「你跟來幹什麼？」

  「爸……」

  「你別說話！」

  白鎮長臉色大變，繼續呵斥燕雲天道，「你真以為你英雄救美，我就會感謝你？我告訴你，我今天親自出馬，一來是想當面跟你說清楚，二來是還你人情。我告訴你，這事兩清了，以後別纏著我女兒，聽明白沒？」

  白鎮長劈頭蓋臉的一番話，讓燕雲天有些迷茫，白芊芊更是滿臉愕然，顯然，她這才知道，為何一晚上父親的情緒都壓抑著，原來就等這個時候爆發。

  「愣著幹什麼？還不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