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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前緣(終)

2025-02-19 07:10:26 作者: 優雅雙魚

  「看什麼?」我被他看的有點不舒服,於是問道。

  「看你又變老變醜了唄。」說著,應老闆拿起我的酒壺到一旁打酒,說來也奇怪,我認識應不忘已經十年了,他卻一點變化都沒有,總是保持著那一副容顏,酒壺打到一半,他轉過頭煞有其事地問我,「已經第十年了,如何,要不要嘗嘗我自己釀的酒?」

  我皺了皺眉,總覺得他這酒不是這麼容易喝的。

  「你等我下。」應不忘隨手丟下我的酒壺自己神神秘秘地跑到地下酒窖去了,要不要我眼疾手快只怕這女紅兒要灑一地了。

  真是個不知節約的東西!

  應不忘從酒窖回來,手裡拿了一個小酒杯遞給我,原本這酒杯就小,這人倒酒還只到了酒杯的三分之一,真真是吝嗇至極。不過也足見這酒的珍貴難得。

  

  我接過他的酒杯,如牛飲水般一口喝水。醇爽的口感頓時從口腔充溢到四肢,腦海中一片粉白飄過,好像有什麼記憶在我腦海中糾結成一朵桃花,暖暖綻開來。不僅是身體的舒爽,好像喝了這酒連人也會變得開心似的。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我喝了這麼多的酒,喝了這麼多年的酒。除了應不忘的酒還勉強稱得上解憂外,其餘的一無是處。既不能解憂,亦不能入醉。可今日這酒,便足以稱得上解憂二字。

  「嘖嘖,」應不忘一臉嫌棄地看著我,對我飲酒的方式很不滿,「看你這喝酒的方式,白瞎了我的好酒。」

  我對他的話置之不理,問道:「怎麼樣?還有麼?」

  「有是有……不過……」應不忘想吊我的口味,說到一半故意停住,發現我並沒有上鉤,只好換了一個口氣,「兄弟,不如說出你的故事?」

  呵,這傢伙還真是不死心。故事換酒,一直以來就是應無所住的規矩,應老闆從別人那裡聽了太多的故事,對我這個每年固定時間都來而只來一次的人產生了好奇。

  我輕笑一聲,拿起方才他打好的半壺酒,就要離開,應不忘趕緊拉住我:「哎,我跟你說。」

  我半偏頭,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我這酒叫『醉生夢死』,喝了以後,可以讓你忘記以前做過的事情。」應不忘放開手,抱著臂,依靠在旁邊的酒櫃旁,繼續說:「人最大的煩惱就是記性太大,你說,要是能忘記一些事情,不是能活得更開心嗎?」

  我承認。我動心了。

  這個條件太迷人了,逝者如斯,死,何其容易?往往活下來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活下來的人,不僅要一個人活著,還要承擔兩個人的思念和回憶活著,背負著長久的寂寞和孤獨,太累,也痛苦了。

  我最近做了一個夢,天很黑的時候,四周影影棟棟,忽然間,她出現在我的眼前,絕美的容顏還是一樣緩緩地散發出動人心魄的美麗,只是她的披肩青絲已經變成了蒼蒼白髮。

  她說,要帶我去天涯海角流浪,我還是沒猶豫,就答應要隨她一起去,哪怕她的天涯是黑暗裡的另一個地獄,有她在的地方就有天堂。

  後來,她放開我的手,抓起一把匕首插入自己的腹部,滿天的紅瀰漫開來,我大聲呼喊著她的名字,卻未得果。我以為她只和我開了個玩笑,只是,假裝自己死了。

  我一直等著自己醒來,卻一直沒有醒。有時候,我甚至分不清到底現實是什麼,我活著的存在要用什麼來證明這不是另一個夢境?

  我假裝這一切都是個夢吧,不然太疼了,我的五臟六腑攪在一起似的疼,有時候疼得我醒過來,眼睛都看不清楚了。

  應不忘看我陷入回憶,也沒有打擾我。想聽故事嗎?可是我身上沒有故事啊。

  我只記得那日,藍的天,綠的海,太陽剛剛升起;只記得她臉上泛起的淡淡紅暈和隨風而起的裙邊;只記得有歌謠唱著「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只記得自己心裡想,這個女子,怎麼生的這麼好看。

  後來的事啊,想不起來了。

  只想起紛落而下的花瓣像針雨似的,又冷又疼。

  「我沒有什麼要忘記的。」我看著應不忘充滿好奇和追尋的雙眼,緩緩道:「我此生所做,並無後悔,也沒有非忘不可的事。如果忘記悲傷也要忘記快樂的話,我寧可選擇牢記終身。」

  應不忘眼裡的新奇慢慢褪了下去,露出一個不明意味的笑:「既不願忘也不強求,你想清楚再來找我就成。只不過……都十年了,就算有什麼不想完,也還有什麼不能放下嗎?」

  「我只是聽說她那個體質,與常人不同,就算肉身隕滅,也不是這麼容易死的。」

  應不忘一驚,脫口問:「是魔界的人?!」

  這下倒是換我驚訝了:「你怎麼知道?」

  應不忘自嘲似的「呵」了一聲:「活得久了,自然什麼都知道些。你說的……該不是魔界的幽然公主吧?難道你是……!」

  應不忘突然住口,心裡悄悄一盤算,再結合種種行跡,已然確認眼我就是當年跑到妖界劫親,之後又親手殺害紫幽然公主的魏浩然無誤。

  然而這些只是坊間流傳的消息。

  我這些年不曉得聽過多少版本里,有把我描繪成痴情浪子的,有我把敘說無情俠客的,不過他人筆下口中之言。我無從左右,也懶得計較。

  我點點頭,算是默認了應不忘的猜測,無論他此刻在心裡把我想成哪種人。

  應不忘皺了皺眉,忽然壓低聲音湊到我耳邊:「那我不妨告訴你一個消息。」

  「什麼?」

  「你還記得你當初劫的是誰的親嗎?」應不忘並沒有直接告訴我答案,而是循循善誘著我。

  這我當然不會忘記,只是有些不確定他問這個做什麼:「妖王雪天?」

  妖王雪天啊。我還記得十多年前的自己在這個千古之王面前,力量是何等的微弱不堪。

  應不忘點點頭:「沒錯,妖王雪天。你可知道,九尾天狐,向來有許多不傳之秘法,能夠生死人肉白骨?」

  「這我倒是知道,只是……」我猶疑著,當初我強行拉著幽然逃婚,讓妖魔兩界顏面大失,妖王怎麼可能幫幽然還魂重生呢。

  似乎是看出我心中所想,應不忘道:「你的擔心我都知道。不過我覺得妖王雪天當時既然放你們走了,就不會計較救幽然公主的事。況且……」

  說到此處,應不忘故作神秘地一笑,「況且你家的公主,可不只是和妖界有牽扯,和仙界那邊的關係也微妙著呢。」

  我倒是對應不忘刮目相看,他怎麼會在知道這麼多事?

  「哎,別這麼看著我。管好你自己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會去看看的。」

  應不忘嘆了口氣:「不過,人各有命,非要逆天而為,改動劫數,是要受到懲罰的。」

  我點點頭,不再說話。

  又在應不忘的客棧了呆了很久,直到天色漸暗,我拿起自己的佩劍,準備離開。

  「喂!」應不忘突然叫住我,雖然知道我不會回頭,還是說,「你要是運氣仍舊那麼好的活了下來的話,明年我請你喝酒。」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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