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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閒打秋風(下)

2024-05-09 20:01:35 作者: 西山微

  青娘子這人很記仇。會報復國師的。百福兒自問還是很了解青羅女鬼,他也算是做過一陣子伴當兒。

  結果,府衛們悄悄和駙馬遞了話,駙馬從中堂出來,在迴廊上看著她。又看看她身後跟著柳如海的心腹百福兒。

  「你是什麼意思。」

  「沒看出來?」她驚訝,「我想打秋風。」

  「……」百福兒啞然。能不能講究點體面,你可是高手!以後還會是定國公夫人。

  曹夕晚覺得既然要打打駙馬的秋風,就不能講體面,她想弄到一個郊外的莊子。

  「公主說,莊子是駙馬的私產。否則我就找公主買了。」她向百福兒解釋著,覺得自己身為錦衣番子,上門打秋風訛人的手段,她也是會的。

  就這?謀反覆國就值一個莊子嗎?這樣不值錢了嗎?駙馬露出這般表情。

  她體貼地說:「你可以考慮一天。我手頭雖然緊,欠著賭債。」她唱戲要唱全套,番子們打秋風的時候也是要哭窮說不得已的,百福兒覺得把柳總管的臉都丟光了,難道國公府窮成了這樣,連你的賭債都不能還了?

  

  「但我這人一口吐沫一個釘子。你把莊子給我,我保管這消息絕不讓錦衣衛知道,管你謀反覆國,一定是有人誣陷你。」

  「……這本來就是族裡的舊事了。我根本沒這個心思。」駙馬覺得,打秋風的番子反而好對付,不就是要錢?他詫異的是,族裡的高手們居然被她拿捏了,還說她是女魔頭裡的高手。不要得罪。還說,她如今被柳國公收在身邊做了心腹人。似乎還是國師的情婦。

  ——女魔頭,就是這樣可怕。

  耶律大儀卻知道,這女子兒時和儀安一樣,失蹤被拐賣。而他多年來,一直就懷疑儀安的事與國師有關。他當初不讓儀安進密宗修煉。結果儀安就失蹤了。

  這孩子也是如此?她為什麼回來了,而儀安呢?駙馬久久看著曹夕晚。

  曹夕晚想了想:「你害了儀安嗎?」

  「……是我。」耶律大儀愴然回答,又清醒吃驚看著她,這種話他只對公主說過。怎麼能對外人講?

  「這也是魔功?」他問。

  「清音正氣決。」她想了想,「但我修煉了好幾種魔功。」

  「……你不再問?」駙馬似乎倒盼著她問下去。他好說說女兒儀安失蹤多年的心裡煩悶。

  她委婉拒絕:「很耗費內力,你不是傀儡。」又暗示,「我聽說神醫陪人聊天說話,費用很貴。」

  百福兒默默看她,她是哪門子的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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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駙馬長嘆,看看百福兒。這人是柳國公的心腹,也是錦衣衛里的百戶,他不會轉頭告密?

  「我會給他分錢的,我們這些人,出來當差就是為了錢。你儘管放心!」

  百福兒在心裡吶喊:我不是這樣的人!

  但青娘子瞅著他,百福兒只能憋屈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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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駙馬毫不考慮,直接把莊子的地契給了她,她興高采烈地拿到了郊外莊子,一看地契地點,居然就在墳場附近一里地。

  「賺到了!」她大喜,和百福兒說,「算是衙門公產。所以不分錢給你了。」

  「……」這人一開始就沒打算分錢給他吧?百福兒懷疑。

  她甩下了柳如海,獨自就要離開公主府。

  百福兒不答應:「我得跟著你,出事了,我怎麼和總管交代?」

  哪有什麼事兒?她無可無不可,只不過,她騎馬準備出城時,國師突然打發了人接她:「你娘來了。」

  國師真是活得不耐煩。百福兒吃驚,果然看到青娘子露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敢用爹娘來威脅她?這是想和她結私仇了。

  眼前的天魔女,她認得是國師跟前得寵的美人。婆鈴。加音巴居然敢把修煉了魔胎的天魔女派到她面前來。

  她悄悄在娜鈴耳邊輕語:「殺了他。」

  天魔女婆鈴仿如未聞,眼神恍惚了一會兒。又恢復了正常,曹夕晚笑道:「我們走。我娘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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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大娘有秀雲陪著。買菜時路過,在門房裡坐著喝茶。曹夕晚躍馬而下急問:「秀雲,娘,怎麼了?我爹又亂治病毒死人了?」不是這樣的大事,陸秀雲不會帶她娘來。她娘可不知道她在國公府。

  「……不是,小晚。我這兩天回了娘家。」吳大娘拉著女兒的手,悄悄走到屋角,神情不安地說事兒。

  嗯?娘家?她茫然著,舅舅們不是被她丟在金陵城,壓根沒管了嗎?

  「這孩子,你不記得了。你外公外婆家以前住的老街坊。就在義王府的後面。義王府如今是容華縣主府。」

  「……」她深思著,她完全不記得了。她只想了想,「縣主府?是老太太的鋪子附近?」

  吳大娘笑了,以為女兒想起來了,正是老太太沿河鋪子附近。

  「我去走了幾家街坊老人兒。說起了縣主府上。聽說也丟了孩子!這幾天正在請人做法事。我一算日子,和你丟的那年一樣!」吳大娘抹著淚,「我就怕你又丟了。過來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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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曹夕晚伏在了縣主府以面的屋頂,果然覺得這片街坊很熟悉。

  這麼破爛的街坊?她繞著縣主府走了三四圈,這麼破爛的院子,這么小?和金城公主府簡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但她居然看到了國師。

  他坐在車裡,從大相國寺的角門駛了出來,車前懸著兩盞燈,一盞定國公府,一盞安國公府。

  縣主府和大相國寺只隔了兩條街。

  她滿心地詭異之感,直到偷窺了縣主家的破窗戶,聽了一會兒夫妻半夜吵架。她才恍然,原來縣主家不大會過日子,夫妻都愛亂花錢。這才開國三十年就把家底子敗光了。

  而且,她看到了縣主的儀賓,是個碧眼睛的番人。

  「儀賓完顏忽,是前朝舊金國的王族後人。」國師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她悚然一驚,回頭看他,國師在五步外負手含笑:「既是來找我,又不叫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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