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真是瘋了

  有保安攔住她，「小姐，請問你找誰？」

  

  「我找你們總裁。」

  「不好意思，請問有預定嗎？」

  連洛西沒再說話，她沒有預定，她見風亦初，從來不需要預定，因為以前的風亦初是自由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巨大的牢籠束縛著。

  「是連小姐啊，請進吧。」另一個保安認出了連洛西，連洛西朝著他點點頭，便馬上進了電梯。

  她站在門前，一直沒有勇氣敲門，她可以想像到風亦初現在的樣子，會很認真，很嚴肅，但不會煩躁，他從不抱怨。

  連洛西推門進去，她沒有敲門，他們之間，敲門顯得過於生疏。

  聽見腳步聲傳來，風亦初頭也不抬道：「張秘書，怎麼還不回去？」

  連洛西停下步子，沒有說話，她看見他的樣子，好心疼。

  「怎麼了？」手中的筆停住，風亦初抬頭，卻看見穿著正裝的連洛西。

  風亦初以為自己在做夢，或者是太過勞累了。他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開始工作。

  「竟然忙到出現幻覺了。」他的嘴角泛著笑意，似乎很滿意能夠出現這個幻覺。

  連洛西鼻子一酸，她沒想到風亦初會為了她，如此拼命。他還是像小時候那樣，為了一顆糖，可以跑遍整個連城，即使回家後被罵，他還是笑著將那顆糖塞進她手中。

  對於生活，他毫無怨言，對於她，他毫無保留。

  「亦初。」她開口叫他。

  風亦初的身子顫了一下，但是卻沒有抬眼，他的聲音傳來，「小西，我想我是瘋了，我竟然聽到你叫我。」

  連洛西咬唇，「亦初。」她再次叫道。

  風亦初不敢抬頭，他怕自己一抬頭發現這是夢，可是她的聲音分明是真切的，他能感受到。

  風亦初緩緩抬頭，連洛西對他微笑。

  風亦初問：「小西？」

  「嗯。」連洛西這才走近他，將自己剛剛從路邊給他買的晚餐放到一邊。

  「這麼晚了，你還在工作。」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都覺得苦澀，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掉到這股苦澀里去了。

  風亦初搖頭，笑意盈盈的看著她替他買的晚餐。「我都吃過了。」

  連洛西不相信，「我不信。」

  「不騙你。」風亦初微笑，然後起身，「咖啡？」

  「不用了。」連洛西搖頭，「你還是快些吃飯吧，然後不要工作了，回去。」

  命令的語氣，風亦初捏了捏她的鼻子，「怎麼說話呢。」

  他把她當孩子，一直都把她當孩子，寵著她，保護著她，愛著她。

  連洛西拉開他的手，一臉嚴肅，「我說真的，你不要這樣沒日沒夜的工作，好不好？」

  她在乞求他，風亦初能聽的出來。

  「好。」風亦初點頭，拉起她的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連洛西跟著他向前走，卻發現他帶著她來到了天台。

  整個連城的夜色盡收眼底，連洛西放開風亦初的手，讚嘆道：「好漂亮啊！」

  風亦初淺笑，「不錯吧。」

  黑夜，萬家燈火通明，茫茫夜色中，這些小小的燈光像一顆一顆的星星，點綴著整個城市。而她抬頭便是清冷的月亮，那種觸手可及的感覺，連洛西從未經歷過。

  晚風輕拂，連洛西愛死了這種感覺，站在樓頂，迎著晚風，她覺得自己是自由的。」

  「喜歡嗎？」風亦初走近她，單手扶著欄杆，「這個地方，能看到整個連城的夜景。」

  「喜歡。」連洛西抬頭對他微笑。

  風亦初看著她的笑容，腦海里閃過一句話，他輕聲道：「愛上你的笑容，如同愛上夜色中皎潔的月光。」

  「嗯？」仿佛聽見他說了什麼，連洛西靠近他，貼上他的肩膀，「什麼？」

  「沒什麼。」風亦初抬手摸了摸鼻翼，這是風亦初的習慣性動作，就像連洛西會不定時的看表一樣。

  連洛西輕笑後又安靜下來：「亦初，你嚮往自由嗎？」

  「你這是什麼問題？」風亦初轉頭去看萬家燈火，連洛西卻拉住他的袖子。

  「我問你的，你要好好回答我。」

  她的語氣不容他拒絕，沉默半晌，風亦初開口：「我想嚮往你，小西，喜歡上你，就是我最大的自由。」

  連洛西看著他，一時間忘了呼吸，風亦初說的所有話，她都信，可是她想要的，不是這個答案。

  「我一直以為我在保護你的夢想，我今天才知道，真正害你不能實現夢想的人，是我。」

  「不，你就是我的夢想，沒有你，我就沒有夢。」風亦初扶住連洛西的身子，「我會一直守護你，就像小時候那樣，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如果有一天，你叫我離開你，我也會。」

  「我怎麼會要你走呢？」連洛西伸出手，握住他溫熱的手掌，「亦初，你答應我，不要這麼拼命工作。」

  「好，我答應你。」風亦初摟住她，聞著她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內心滿溢著欣喜。

  傅兆泫圍著浴巾站在陽台上，他的手裡是一杯紅酒，從紅酒的色澤和香氣來看，應當是拉菲干紅。

  高腳杯里的紅酒輕輕搖晃著，傅兆泫一口飲盡，他又開始想那個女人了。

  這個空蕩蕩的，毫無一絲人氣的別墅，是時候該有個女主人了。

  「扣扣—」

  「進。」

  傅兆泫轉身走出陽台，「連上了？」

  管家遞過平板電腦，傅兆泫坐回沙發，電腦上出現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英國醫生。

  管家靜靜的站在一旁，只能聽到傅兆泫用英語同那個英國醫生交流著，好像在說連小姐父親的病情。

  「ok，thanks。」

  傅兆泫將電腦放在一旁，管家低頭拿起，「少爺，還有事嗎？」

  「沒事了，出去吧。」

  管家聞言，安靜的退了出去。

  傅兆泫皺眉，她父親的病有進展，但是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他走到床邊，那個白色的手機躺在床上，黯淡著，從未響過。連洛西從來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一個也沒有。即使他今天表現的很氣憤，她還是沒有想要道歉的想法，傅兆泫不高興了，難道是他表現的不夠明顯？看來下次生氣，要表現的再明顯一些。

  這麼想著，傅兆泫已經來到浴室，鏡子裡的他眉頭緊皺，臉色難看，明明就很生氣的樣子，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連洛西是怎麼回事？

  他變化著表情，努力的想找一種更加嚇人的表情，可是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的神情都不可怕。

  傅兆泫納悶了，明明所有人都很怕他，那個女人為什麼不怕他。想到這兒，他很不爽。

  傅兆泫抓了抓頭，他瘋了？他現在在幹嘛？他真是被她給氣壞了，竟然會做這麼無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