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一敗塗地

  這頓晚飯吃得夏夢心煩意亂的。送走小青後，她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裡。

  

  電話拿起後又放下，想到以前對楚老闆說的話後，心裡又有了顧慮。

  就這樣胡思亂想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凌晨，她才昏昏沉沉睡著。

  夏夢還不知道，她的心也許在不知不覺中被楚雲軒感動了。可那層窗戶紙，她依舊不願意捅破，她剛剛才從感情的傷害中走了出來，貿然就走進另一段感情，她還是有顧慮的。

  方飛自從那天表白被拒絕後，整個人都變得沉默寡言了許多。

  此刻用心如死灰來形容他，真的是再貼切不過了。

  「方飛哥哥，你到我家去坐坐吧，我們談戀愛都那麼久了，你還沒去過我家。」許朵朵甜甜地望著她，她真的很天真，絲毫都沒有看出方飛的異樣。

  「隨便吧！」他不咸不淡地望了她一眼。那種淡淡的疏離，其實不言自明。

  可許朵朵卻看不清這些，她還沉迷在對愛情的美好憧憬中，對於她而言，方飛能夠在她身邊，約會，上下班，吃飯，看電影，做著情侶們經常做的事情，這就足夠了。

  下車，關上車門，許朵朵甜蜜地挽著方飛的手臂，保姆開了門，「小姐回來啦！」

  「嗯，張媽好！」她的心情不錯，聲音都洋溢著喜悅。

  二人進門，許映山正好在家。

  「董事長好！」方飛很有禮貌地問候了一聲。

  「嗯，方飛來啦！還沒有吃晚飯吧，過來吧！今天在這吃。」

  方飛表情有些淡，隨意應了一聲，「謝謝！」

  席間聊了很多話題，從工作聊到生活，最後又聊到了兩個人的婚姻大事。

  一聽到這個，方飛就沉默了。他對許朵朵沒有什麼感覺，當時答應她，多半也是被她的痴心所感動。

  現在，他還是確認了自己的心，他愛劉柳，一直愛。沒有女孩能代替她，許朵朵雖然也很好，但他的內心難起波瀾。

  「過段時間，你約一下，我想和你的父母吃頓飯。再說，你也應該介紹朵朵給你的父母認識啊！」許映山給方飛夾了一些菜，方飛拿著筷子，眉頭稍稍皺了一下。

  「方飛哥哥，你快吃呀！」許朵朵催促著，用期盼的眼神望著他。

  方飛睨了一眼身旁的單純女孩，「嗯，等忙過這陣子吧，我回家再和父母說。」心中已經沒有了太多的感覺，他的心其實已經死了。麻木地回答著，他不知道，這樣地拖泥帶水，欲斷不斷地只會傷害更多的人。而此刻的方飛，完全沒有想到這些，他覺得，既然劉柳都拋棄了他，那他就沒有什麼人是值得牽掛的了。

  和許朵朵在一起，沒有愛，只有適應和淡漠。

  吳清住院只有三天，周五一早，他就強撐著要回公司上班。

  「吳部長，你要不還是多休息幾天吧！醫生不是說了嗎，最起碼臥床休息一個禮拜。」

  「嗯，還是不要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公司里還有很多事情，我不放心！」他的臉色還很差，其實他是擔心投標的事情，雖說現在他的心理素質一流，可畢竟是做了虧心事，不親眼看到，親眼聽到，他還是不放心。

  「那，好吧！不過吳部長，如果你自己感覺身體不適，那就休息一下，不急的。」

  吳清點點頭，二人打的回到了公司。

  來到辦公室，只見同事們的情緒都不高。吳清察覺異樣，讓小王過來匯報情況。

  「呃，吳部長，你休養好啦？」小王鬼精鬼精的，嬉皮笑臉地顧左右而言他。

  「幹嘛扯這些沒用的？快說，部里這是怎麼了？」吳清有些心急，但他心裡已經猜到了幾分。

  「嗯，吳部長，其實這個事情你早晚都會知道的。昨晚投標結果就出來了，我們又失敗了！」小王說道。

  「是嗎？你們都知道了？」吳清假裝很驚訝。

  「嗯，大家怕你受不了，自然也沒有和你說。你的身體要緊，錢還可以掙，大家還指望你的堅強領導呢？」

  小王的馬屁一流，現在又開始了滔滔不絕。吳清的腦子轉得飛快，他想自己該如何反應才算正常。

  小王的話沒有說完，吳清轉身就走了。一旁的馬屁精覺得無趣，急忙說：「吳部長，保重身體哈！」然後尷尬地回去了。

  吳清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來回踱步，他心裡已經猜到了幾分。估計這次又是姚偉華的公司中標了，他是不是現在應該去經理辦公室關心一下，不然也就太不正常了。

  想好了應對的話和應有的反應後，這個戴著假面具的人，心虛地走進了經理辦公室。

  「陳經理，投標的事情是真的嗎？」他裝得很無辜的樣子，一臉的關心。

  陳金龍抽著煙，一手插在褲袋內，眼睛望著窗外。

  「真的是見鬼了，這次為了勝算大些，我們還特意降低了報價，可還是一敗塗地。」他很泄氣，自從他上任後，這樣的失利已經是第二次了。當時，他是以輝煌集團副總經理的身份上任的，本想在這個新公司里大展宏圖。誰料想，接連的失利讓他灰心不已，如今，輝煌集團內部已經有些微詞，覺得是他的能力不夠，所以才影響了新公司的業績。

  內憂外患，所以陳金龍的壓力非常大。

  「會不會是我們公司的核算出了問題？」吳清很狡猾，故意模糊重點。

  陳金龍搖搖頭，「不會，我還特意找了輝煌總公司的決算師幫我們覆核了一下，這個報價已經非常低了，真的是很有競爭力。」他搖頭，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問題出在哪裡了。

  「那是不是我們部的設計有問題，我知道，可能是我們部的能力不足，所以，這次投標失利，主要責任還是我們的。」這會兒主動承認錯誤，不得不說明吳清的虛偽狡猾。

  「不，這個和你們無關。」陳金龍首先排除了他們的責任，吳清聽後，心裡一喜，但依舊沒有表露出來。

  「那問題是……」

  「唉！可能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終究是我們輕敵了。」

  吳清無語，站在那望著陳金龍，心裡僅有的一絲良知早就已經泯滅了，現在他的心裡，估計只有那存摺上的零是他最在乎的吧！

  這件事情就這樣應付過去了，這下，他更加肆無忌憚起來。**的溝壑，似乎越來越填不滿一樣。他開始變得更加麻木，兩次伸手都平安渡過後，吳清開始僥倖起來。

  夏夢下班後鬼使神差地來到了楚雲軒的公司。馬上就要六點了，大廈里的人都快走光了。

  她站在電梯口，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按下熟悉的十六層按鈕，沒過一會兒，「叮」一聲就到了「雲夢時尚服裝設計公司」，往右轉，看到了公司緊閉的大門。

  她感慨萬千地走到門邊，透過玻璃往裡看，公司的擺設好像還如往常一樣，想到小青說的話，再仔細看看，似乎裡面是少了些電腦桌椅。

  「唉！」她嘆了一口氣，不知為什麼，心裡總有那麼一絲歉疚，是對楚老闆嗎？還是那莫名的感動呢？

  站立了一會兒，正準備轉身離去，只聽見電梯「叮！」一聲，一個高大的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

  「夏夢？」楚雲軒驚訝不已。

  夏夢定了定神，「楚老闆？」臉有些微紅，神色有些不自然，但馬上面帶微笑地說：「我正好到附近來辦事，順便過來看看。」

  「哦，哦，哦！」驚喜攀上臉頰，他一個勁地答應著。傻乎乎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愣在原處，不進也不退，甚是尷尬。

  楚雲軒無比依戀地望著她，夏夢依舊是那麼美麗，他像看不夠似的，眼睛都定住了。

  夏夢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兩朵紅雲完全浮在她的臉上。一向大大咧咧的夏夢，此刻也嬌羞起來，「呃，如果沒什麼事情，那我就先走了。」她有些驚慌失措，匆匆告別，準備離去。

  「呃，夏夢！」楚雲軒有些不舍，欲言又止的樣子。

  「嗯？」夏夢停下，站在他的身邊，「還有事情嗎？」

  「沒，沒有？」一向大方的楚雲軒此刻緊張萬分，他居然結巴了起來，「要，要不，到公司去坐坐吧！」他一說出口，就後悔了，這是個什麼爛提議，大晚上的，公司有什麼好坐的呢？

  夏夢愣了一下，居然還點頭答應了。

  於是，楚雲軒匆匆開門，將公司里里外外的燈都打開了，燈火通明，此刻方能讓他也鎮定些。

  二人在休息區泡了一杯咖啡，裊裊的熱氣，升騰著，此刻無語，但勝似萬分。

  還是夏夢先說話了，「楚老闆，我都知道了。其實，你不用對我這麼好！」

  楚雲軒一怔，夏夢都知道了？他喝了一口咖啡，沒有吭聲。

  「你真的很傻！」夏夢大膽地望著他，風度翩翩的楚雲軒，其實這大半年也瘦了許多，襯衫的領口敞開著，夏夢忽然有種心酸的感覺。

  楚雲軒低頭，「我只是想讓你生活地更好！」

  這就是他和吳清的區別，一個無私，一個無情。

  「公司出問題了，是麼？」夏夢接著問。

  沉默，而後拿起一根煙，「你介意嗎？」

  夏夢搖搖頭，看著他點燃了菸頭。「你都看出來了？」

  「金融危機比我想像地要嚴重許多，目前的狀況，真的是到了生死關頭。」

  「我想回來，和你一起奮鬥，你還需要新員工嗎？」夏夢突然的一句，讓楚雲軒徹底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