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走錯一步

  吳清安撫著女友，大吵大鬧了許久，馬上就要三點了。夏夢洗了澡後抱著吳清就睡著了。吳清呢，他把床頭燈關掉後，眼睜著幾乎一夜未眠。

  聽著女友均勻的呼吸聲，置身黑夜的他感覺靈魂也被黑暗吞噬了。他的思想在激烈鬥爭著：房子、女友、工作、金錢。孰輕孰重，他都很難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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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真是一個艱難決定的時刻。折騰了半宿的夏夢，哭過後睡著了。她在睡夢中囈語，迷迷糊糊地呢喃了一聲：「房子……」

  未睡的吳清在暗夜中緊皺了眉頭，是啊！房子！現在房子最重要！

  他輕輕翻了一個身，在被褥中緊緊抱著女友，「親愛的夏夢，我一定會買下那套房子的，相信我。」他把臉深埋在夏夢的耳後，暗自下著決心。

  第二天清晨，他早早地就起床了。夏夢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披好衣服就爬了起來。

  「嗯，吳清，你怎麼起得這麼早？還是我來做早飯吧！」夏夢揉揉眼睛，搖搖晃晃地走進廚房。

  「沒事，我睡不著就起來了。快洗臉吧，我買了豆腐腦，還有你最喜歡吃的蝦餃。」他把碗筷準備好，打開保溫盒，細緻地為夏夢盛了一碗。

  吳清一臉的倦容，眼睛周圍烏黑髮青，一看就知道他沒休息好。

  「吳清，都是我不好，我昨天不該……」夏夢望著他，又是滿心的愧疚。

  吳清苦笑道「好了，別說了。昨天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以後我們都不要再提。你的那些事，我聽了就忘了，我不會介意的，以後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吳清淡淡的，他似乎看上去很淡然。

  夏夢咬著下嘴唇，眼淚又在眶里打轉，她感激地望著男友，輕輕「嗯」了一聲。

  吃過早飯，吳清就出了門。夏夢披了件外套，一定要送他到小區門口。

  「好了，快回去吧！外面挺冷的，小心著涼。」吳清寵溺地摸了摸女友的小臉，才出來一會兒，夏夢的臉龐就紅紅的。

  「嗯，沒事！我要看著你上公交車。」夏夢欣然一笑，用手湊在嘴邊哈了一口氣。

  「手凍壞了吧！」吳清心疼地握住她的小手，「放在我的胸口暖暖。」他把大衣的扣子解開，不顧寒冷將女友的小手放了進去。

  「唔，沒事的！你快別這樣，小心你也著涼了。」夏夢不捨得，她的手冰冰的，吳清的胸膛好暖好暖。

  夏夢正欲把手抽回，吳清卻死死地抓住。「沒關係的小夢，你在我心頭，我要永遠呵護你。」他的話是那麼動情那麼感人，夏夢的眼迷離了，她被感動著，無比依戀地望著他。

  「嘟嘟……」公交車從遠處駛來，吳清依依不捨地鬆開夏夢的纖纖玉手，邊跑邊不住地回頭。

  夏夢望著男友的身影，直到公交車開遠，她才默默回家……

  坐在公交車上的吳清，傻傻地望著窗外。今天很早，車子上還空蕩蕩的。昨晚的事情他強迫自己去忘記，但一想到夏夢那風情萬種的臉，他的內心就像貓抓一樣難受。

  都是因為他沒用，都是因為他沒錢。他憎惡自己的無能，痛恨現實社會的殘酷冷血。

  吳清一路上都在胡思亂想，車子到站後，他昏沉沉地下了車。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那張褶皺的名片。清早，他趁夏夢熟睡時翻找了出來。深夜的反覆思考，讓他做了一個決定——他要給飛亞電子的姚偉華打電話。

  他坐在寒風中的站台上，昨晚打架後留下的淤痕還很清晰。吳清望著GG玻璃中反射出來的人影，消瘦、淒涼、貧窮、無力。這就是他目前生活的寫照。哦，對了，還有房子，該死的房子！可又是每個人一生逃脫不了的房子。

  吳清的手有些微顫，為了那個美好而又難以實現的夢，他只有放手一搏。

  「喂，請問是哪位？」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冷靜。

  「我是吳清，找時間見個面吧！」吳清的口氣中透著冷漠，他假裝鎮靜可是內心波瀾不平。

  姚偉華聽後微微一怔，而後馬上恢復他那圓滑世故的口氣。

  「好啊，吳部長那你約個時間吧！我肯定遷就你呀！」他的臉上露出狡黠的微笑，姚偉華知道，像吳清這樣的年輕人，手裡沒錢，兜里乾癟，金錢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

  「那就今天下午六點，我們在城東園區商業街的兩岸咖啡見面。」

  「好好好，一定準時恭候。」說完，他就心滿意足地掛斷了電話。

  轉車來到公司後，吳清一直心神不寧的。辦公室外，研發二部的全體人員都在拼命幹著。今天估計就能把設計交上去，吳清望著他們，糾結和擔心，讓他頭都痛得不行。

  「嗡嗡……」手機響了，吳清一看又是售樓處。

  「喂，請問是吳清先生麼？不好意思，如果你再不來付清房款，那房子我們真的只能轉售其他顧客了。」售樓先生已經連催了好幾天，前幾次都被吳清搪塞過去了。

  「真的不能再緩緩了麼？馬上就要過年了，那時候我就能去付清。」吳清還是想和他們商量一下，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輕易跨出那一步。

  「呃，不好意思，我們真的不能再等了。年底公司要資金回籠，如果你實在有困難，那就只好割愛了。」

  「那……好吧！明天是周六，我早上就去付清。」吳清無奈，他長吁一口氣。看來，只能這麼做了。

  「哦，好好！那我們明天早上見。」

  掛了電話，吳清沒有出去，只是在辦公室里呆在。

  「咚咚咚！」許朵朵在敲門，「吳部長，工作完成了，你可以現在去看看。」

  「哦，好！」他應了一聲，無精打采地站了起來。

  打開門，研發二部的同事們一個個神采奕奕的，他們都站了起來，興奮地望著吳清，等待著他的贊同。

  吳清走到主工程師身邊，看著他激動地演示。

  「吳部長，我們反覆試驗過也反覆測試過，完美而且超級簡便。你看，還有什麼問題麼？」

  吳清彎下腰，用滑鼠點擊了幾個重要點。「嗯，是很不錯，那你把資料呈交上來，一會兒我去見經理。」

  ****

  中夜班休息後的劉柳，回到科室上班就感覺到了異樣的目光。

  以前大家最多是不理不睬，可最近幾日，大家的眼神太有意味了，似笑非笑的，讓她心裡發麻。

  中午吃飯，她見大家都走了，於是拉著王護士問道：「王老師，我怎麼覺得大家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王護士是個心直口快的人，聽到了大家的議論後，其實她早就想問劉柳了。無奈這是人家的**，上次因為唐突的介紹就已經很尷尬，所以她一直猶豫著，糾結該怎麼回答。

  「劉柳，你有男朋友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啦！」王護士沒有明說，她想找個婉轉的方式告訴她。

  「呃？怎麼了？」劉柳有些疑惑。

  「那個男的很有錢？」王護士問道。

  劉柳一愣，「嗯，是吧！」難道大家發現了什麼？

  「原來是真的！」王護士神秘兮兮的。

  「他有錢是他的事，我只是我，一個普通的小護士。」

  劉柳很想撇清自己和鄭昊宇的關係，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但是劉柳，話雖這樣說，可大家並不會這麼想。你也知道，科里的人都很八卦，你談戀愛，她們卻很好奇。尤其是一個身家不俗的男人　，這個時候，各種各樣的閒言碎語都會有。」

  王護士說的很真誠，當今的社會就是這樣。一個普通的護士，居然有一個豪門男友。嫉妒、眼紅、猜測、碎語這些都會像潮水一樣湧來。不為別的，就為她的特殊，那個時候，有也變成沒有，沒有也變成有了。人就是這樣，你還不得不去適應，去忍受。

  劉柳懂了，她這是犯了眾怒了。她笑笑，也許將來要承受的壓力還會很多。

  這也許預示著她和鄭昊宇不平凡的愛情，註定不會一帆風順。

  ****

  坐在辦公室內的吳清，把大家千辛萬苦完成的軟體拷貝了一份，小心翼翼地放進公文包內。

  他拿著原件，眼睛死死地盯著電腦。

  照理說，上午結果出來，他就應該馬上交給經理陳金龍。可是，他還在等待，他在猶豫，他在掙扎，他捏著小小的u盤，眼睛裡泛著寒光。

  「叮鈴鈴，叮鈴鈴！」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他還在發呆，一時間有些恍神。

  「叮鈴鈴，叮鈴鈴！」電話又響了，他木木地，眼神都有些呆滯。

  「呃？」突然間，他被鈴聲拉回了現實，他匆忙接通了電話。

  「餵？」吳清有些慌亂。

  電話那頭傳來陳金龍渾厚穩重的聲音，「吳清，是不是設計結果出來了？」

  吳清一聽，心裡一緊。

  「嗯？哦，是的，已經好了。」他刻意讓自己鎮定下來。

  「那你怎麼還沒有拿給我？」陳金龍平常一問。

  「哦，我剛才還在反覆測試，馬上就拿給你。」他隨意撒了一個謊。

  陳金龍倒也沒有懷疑，「那你測試好了就拿過來吧，我等你來了再下班。」

  「嗯，好！我這就來。」

  片刻過後，吳清有些惴惴不安，他拿著u盤，敲了敲經理室的門。

  陳金龍讓吳清進去，他有些激動，忙碌了這麼多天，今天終於完成了。

  「經理，東西在這，你快看看吧！」他小心翼翼地把u盤遞了過去。

  陳金龍急忙插入電腦端，仔細地核查起來。一旁的吳清揪心地望著他，手心裡的汗都滲了出來。

  陳金龍仔細查看著，他很認真，每個細節都沒有放過。

  「嗯，是很不錯！」陳金龍抬頭，他看了看手錶，「今天是來不及了，這樣，到周一我就去豐盛公司投標書，讓他們看看我們新公司的實力。」

  吳清茫然地點點頭，他的心裡正在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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