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心領神會

  鄭昊宇真的是吃過了午飯才去的公司。他走時還依依不捨，好像就要和劉柳分別幾萬年一樣。

  車子駛離別墅，站在台階上的吳英笑著眯著眼睛。「先生從來沒有這麼戀家過，看來劉小姐在他心裡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她望著纖細窈窕的劉柳，她皮膚勝雪，清純的面頰還留有紅暈。

  劉柳有些不好意思，她主動走到吳英身旁挽著她的手臂，「感覺他有時候就像個小孩一樣，有些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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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是因為劉小姐，先生好久都沒有任性過了。在你面前她才會這麼放鬆，這麼灑脫無所顧忌。你改變了他。」吳英感慨。鄭昊宇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哥哥的意外離世讓他一直沉浸在痛苦中，那些不為人知的煩惱一直圍繞著他。其實他是個很好的人，只是戴著沉重的面具，背負著太多的秘密。

  「是麼？」劉柳若有所思，「他也改變了我……」也許在這危險關係下的兩人，一直都在相互影響相互改變著。

  下午劉柳睡過午覺後就給方飛打了一個電話。夏夢提醒了她，方飛一個人在蘇市，如今的她和這位大哥哥已經疏遠了許多。

  「喂，是劉柳啊？怎麼有空打電話給我的？」方飛一看到劉柳的電話就激動不已，他坐在電腦前，馬上停下了手裡的工作。

  「方飛哥哥，你還好麼？」劉柳關心地問道，她知道方飛的心意，只是不願面對而已。在她心裡方飛的地位一直沒有變過，他就是她的親人，以前是以後也一樣。

  「我很好，你呢？你最近怎麼樣？我聽夏夢說張梅阿姨恢復地不錯，她人在哪裡，我想去看望她！」方飛很真誠，他對張梅一直很好。

  「媽媽現在的情況很好，她暫時住在吳市的一家療養院裡。你去可能也不方便，還是等她出院回家再說吧！」劉柳考慮到方飛的實際情況，其實她是為他考慮，但是方飛卻多心了。

  是啊！她現在身邊有了鄭昊宇，劉柳已經不再需要他這個名義上的哥哥了。方飛愣在那，腦子裡亂亂的。紛繁的思緒讓他心酸起來，難道他永遠錯過了心愛的女孩麼？

  「方飛哥哥，方飛哥哥？你還在聽嗎？」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劉柳輕輕問道。

  「呃？哦！我在聽。」方飛從思緒中拉了回來，他幽幽地問道：「劉柳，你比以前見外多了……」

  他的語氣很憂傷，簡單的一句話讓劉柳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她嘆了一口氣，頗有些無奈的意味。「方飛哥哥，你也可以找一個女朋友了。如果……，如果你早點找一個喜歡的女孩子，那，那我會……很開心的。」劉柳有些猶豫，她說話時頓了頓。有些話說出口畢竟艱難，但結果也許是好的。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麼？」方飛的心都碎了，她希望我早點找個女朋友！原來，我在她心裡真的什麼都不是了。

  「嗯……」劉柳輕輕地回答，「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劉柳左右為難，她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其實劉柳真的希望方飛哥哥也找到自己的幸福，方飛沒有明說，但他的心意劉柳已經知道了。

  現在，方飛還沒有表白，劉柳就已經有了男友。所以，劉柳想讓他早點放棄對自己的愛，他是個很不錯的男孩，理應找到屬於他的真正的幸福。

  「我懂……唉，你放心吧！我會的……」方飛儘管自己的心已經被揉碎了，但他依舊首先想到的是劉柳。他只在乎她一人，只要劉柳開心，他做什麼都無所謂。

  「那我先掛了，我想先睡一會兒，今晚我要上夜班。」這樣的對話讓劉柳很難受，她的頭有些疼，心緒也變得不平靜起來。

  「好吧，那我也掛了！你如果……」方飛欲言又止。

  「我會有空和你聯繫的，希望以後有機會，方飛哥哥可以帶著女朋友來玩啊！」劉柳的心裡一直苦澀，她故意裝得很輕鬆。看來，她只能辜負方飛哥哥了！

  「我……，」他止了一下，「以後會的，你多保重啊！」說完，整個人惆悵不已，他心情煩亂地望了一眼窗外。外面的天空怎麼還是陰沉沉的，他感覺最近的天氣一直都很糟糕。

  才睡醒的劉柳方才是找藉口掛斷電話。她的太陽穴有些疼，不知為什麼，她還是在時刻擔心著什麼。她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時間，一個人的時光過得太慢。

  「唉！」一聲嘆息。

  ****

  周二是胸外科的固定手術日，這天會有許多的排期手術。外科的工作比內科忙碌且雜亂，而且還會有許多突發事件。

  下班前大家站在護士站等喬麗麗來接班。

  「今天真是忙，從早上八點開始手術，一天忙得腳都沒有著地！」滿臉雀斑的護士是一位床位護士，她和身旁的同事交談起來。

  「嗯，送病人接病人的，光換鹽水就要跑死人！」

  「對了，你們白天把能掛的鹽水都掛掉點，中夜班都是一個人，到時候會照顧不來的。」王護士提醒道。

  原來，護士這一行有許多不成文的規矩。譬如年資，又例如這樣的約定俗成。白天人多，大家儘量把能幹的活多幹掉些，這樣中夜班的壓力會輕一點。尤其是夜班，一般很少讓鹽水過12點。如果實在是沒辦法，或者是醫囑要求是24小時輸液的病人，那麼就另當別論。

  大家都是同行，也都知道中夜班的辛勞，所以這點默契一直有。

  「知道了，王老師！我們白天把鹽水都調快了，估計鹽水都能在中班結束。」一個護士回答道。

  「嗯！」王護士點點頭，她看了一眼掛鍾，五點都過十幾分了，這個喬麗麗怎麼還沒有來接班。

  「那個喬麗麗怎麼回事啊？今天都遲到十多分鐘了？」有人抱怨了一句。

  「誰知道啊？估計還在約會忘了時間了吧！」喬麗麗不在，大家馬上就說開了。這個喬麗麗，平時跋扈慣了，大家礙於科主任的面子，一般都是敢怒不敢言。但是如果她不在，背地裡同事們也是諷刺挖苦，可見她的人緣有多差。

  「哎，她又交男朋友了？」有人好奇。

  「前段時間不是才分手一個麼？」

  「人家是誰，分手一個還有好幾個備用。這不，好像又搭上了一個富二代，據說家裡是開飯店的。」

  「哼哼！那還真是厲害啊！」一個護士咂咂嘴，眼神中全是嘲諷和不屑。

  ……

  「快別說了，她來接班了！」滿臉雀斑的護士瞟了一眼匆匆趕來的喬麗麗，偷偷提醒她們。

  大家見了馬上不說話了，假裝若無其事。

  「不好意思啊！剛才一直堵車！我去換衣服馬上來接班啊！」喬麗麗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頭髮披著，臉上還化著不合時宜的濃妝。

  「嘻嘻，沒事沒事！你去換衣服吧！」虛情假意地故作大度，一個護士笑嘻嘻地說道。

  大家又等了一會兒，喬麗麗終於換好護士服出來了。

  「好了好了，大家快點吧！喬麗麗，以後不要再遲到了，要這麼多人等你一個麼？」何秀英發話了，畢竟她是護士長，今天喬麗麗前後遲到了將近半小時，連她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知道啦！護士長別生氣，我以後早來接班，把大家的時間補上啊！」她嬉皮笑臉的，馬上露出一副討好的表情。

  「算了，以後只要別過分就行了，大家快交班吧！」何秀英催促著，她打開第一間病房，首先走了進去。

  大家一個一個認真交班，因為手術病人多，時間有些長，等交班結束，差不多已經六點了。

  喬麗麗把醫囑全部整理了一邊，然後來到配置室調配鹽水。

  「今天的鹽水很多啊！」護士長突然站在門口說了一句。

  喬麗麗拿著針筒帶著口罩，聽到護士長說話急忙回過頭來。

  「護士長你還沒有走麼？」

  「嗯，就走了，過來看你一下！今天的鹽水很多，中班要注意，千萬不要有差錯啊！」何秀英看似關心，其實還真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哎呀，護士長！我又不是第一次上中夜班，你還擔心我麼？」喬麗麗沒有明白何秀英的意思。

  「我是說，你中班很忙，不要著急忙慌地把活幹得太快！」護士長意味深長地望了喬麗麗一眼，弄得她有些莫名其妙。

  「嗯？」喬麗麗有些茫然地望著她，這是什麼意思？她還真的有些不明白。

  「晚上來接班的是劉柳吧！你啊！到時候讓她多鍛鍊鍛鍊，把工作都交代清楚。她沒有上過我們科的中夜班，你要好好教教她啊！」何秀英話裡有話，臉上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喬麗麗一愣，狐疑地望著眼前的護士長。「哦！我知道了，我懂了！」她這才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一絲奸笑。

  「護士長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顧她。你真是太操心了，好啦，快下班吧！」邊說邊和何秀英會心一笑，大家沒有說破，但眼神中可以看出已經心領神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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