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還有效麼

  劉柳掛了電話，呆坐在那裡。手機上就只有這幾個人了：方飛哥哥、夏夢、李駿和一些同學。這些人要麼是不能聯繫要麼就是幫不上忙，這可怎麼辦呢？這把劉柳給愁壞了。

  過了一會兒，在留觀室的張梅醒了，劉柳扶著她坐了起來。

  「媽，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啊？」劉柳很擔心，要知道穿刺很痛，尤其是對張梅這樣的白血病人。

  「沒關係，媽媽都習慣了。劉柳，媽媽再歇一會就回家啊！」張梅無力地說，臉色慘白，嘴唇也一點血色都沒有。

  「媽，如果覺得累就多休息一會，反正今天我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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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不想總呆在醫院裡，等會我們就回家。」

  「嗯，等會我們就回家！」劉柳點點頭，她看著消瘦不堪的媽媽，心疼極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劉柳根本沒有心思準備論文。她總是想著李主任的那句話「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如果錯過了，你媽將來很可能等不到那一天。」劉柳的腦子亂鬨鬨的，她怪自己沒有能力照顧好母親。

  宿舍的同學都在陸續打包東西，因為馬上就要畢業了，有的物品可以慢慢郵寄回家。劉柳也和她們一樣，把現在不用的東西打包準備拿回出租屋。

  「哎，劉柳這個包包是不是你的？扔在那個柜子上面好久了。」周好拿著一個帆布包叫道。

  「嗯？我看看！」劉柳接過包包看了一下「對，這是我的，不過現在也用不著了，一會兒幫我扔了吧！」

  「你要不要看看裡面還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周好提醒劉柳。

  「還會有什麼啊！」劉柳沒辦法只得把包包里里外外的口袋摸一下，這時她找到了一張名片。

  鄭昊宇，新天國際總裁，電話18*********，地址，新城大道188號新天國際大廈。

  劉柳看到這張名片一下子愣住了，她又想到了那天的情景，眼前浮現出鄭昊宇邪魅可怕的眼神。

  「你手裡拿著什麼呀？」周好好奇地問道，準備過來瞅一眼。

  劉柳趕緊用手一捏，尷尬地說道：「沒什麼，就是些沒用的東西。」邊說邊把手藏到了身後。

  「瞧你神神秘秘的，好了，別發呆了快收拾吧！」周好沒有繼續追問，看了一眼劉柳後又去收拾別的東西了。

  劉柳站在那裡，她把名片捏得緊緊的，想了一會後把它塞進了口袋。

  回到家劉柳一直魂不守舍，她邊吃晚飯邊發呆。

  「劉柳，劉柳！」媽媽叫女兒，她發現今天劉柳很不對勁。

  「嗯？哦媽媽，有事嗎？」劉柳回過神來。

  「我沒事，你今天是怎麼啦？一直在發呆。」張梅關心地問。

  「我？哦！我沒事，就是在想論文，你快吃吧！」劉柳敷衍張梅隨口說道。

  「我都吃好了，你倒是一口都沒吃！」張梅看看劉柳的飯碗，飯菜幾乎沒有動。

  「哦，你吃好了是嗎？那我來收拾。」劉柳怕張梅看出些什麼，急忙收拾碗筷。

  「那你還沒吃呢！」張梅問。

  「我不餓，媽，你先看會兒電視，我去洗碗了。」劉柳說完，急忙端著碗筷出去了。

  晚上張梅很累，看了一會新聞就睡著了。躺在她身邊的劉柳眼睛依舊睜得大大的，她還在想著鄭昊宇的話。這一夜她又失眠了。

  早上劉柳給張梅燒好早飯就去了醫院。中午休息時她又去找了李主任。

  「李主任，如果我馬上湊齊了醫藥費，那我媽媽立即就能移植麼？」

  「如果交了費用，原則上只要病人各項指標符合要求，那麼就能馬上移植，而且治癒率很高。」李主任說。

  「那我知道了，這幾天我就來想辦法。」

  「嗯，越快越好知道麼？」

  「我知道了，那我先去上班了。」

  劉柳下午的實習結束後，她就到菜場買了些大骨頭。張梅還一直在吃控制癌細胞的藥，所以她很需要營養。

  「媽，我把骨頭湯燒得濃濃的，到時候你多喝一點啊！」

  「好，你燒的東西媽媽都愛吃！」張梅笑著說，看著已經長大懂事的女兒，張梅的心裡很欣慰。

  「媽，我準備給你做移植！」劉柳提了一句。

  「你哪來那麼多錢啊！」

  「我問舅舅借了些，又問方叔叔借了些，學校知道了我的情況還給我捐了款，這樣就差不多了！」

  「那還是不少錢吧！媽媽真是對不起你！」張梅沒有懷疑劉柳的話但是她又難過了。

  「沒事的，我們慢慢還，你別操心有我呢！」劉柳假裝很輕鬆。

  「唉……」張梅還是嘆了口氣。

  吃過晚飯後，劉柳藉口出去買水果，拿著手機就出去了。她在巷子口來回踱步，手裡拿著鄭昊宇的名片，怎麼也下不了決心。

  直到出來太久，張梅打電話給她後，她才鼓起勇氣撥通了他的號碼。

  「喂，哪位？」電話那頭傳來鄭昊宇富有磁性的聲音。

  「呃……」劉柳很猶豫，一直沉默著。

  鄭昊宇也沒有再說話，過了一會兒他說：「你明天上午到我公司來，我等你！」

  「嗯。」劉柳輕輕應了一聲就匆匆掛了電話。走在路上的她心煩意亂，給張梅買了幾個蘋果後就快速跑回了家。

  晚上睡著後，劉柳又夢見了鄭昊宇，他站在那向劉柳伸出了手，劉柳遲疑地看著他拼命地搖頭……

  「劉柳，你醒醒，今天不用上班麼？」媽媽把還在昏睡的劉柳搖醒。

  「哦！」劉柳一下子就醒了，她居然還在做夢。

  劉柳看了一下時間，糟了！都已經八點了。她趕快起床，刷牙洗臉後換了一件衣服就出門了。

  她坐公交車來到了新天大廈，站在大廈前的時候正好九點。劉柳在新天公司的門口徘徊著，望著路上忙忙碌碌的行人，此刻的她居然不知道應該何去何從。

  劉柳是矛盾的，她依然是以前那個驕傲、自尊又堅強的女孩。家庭的變故沒有打垮她，自從失去了父親、房子還有優越的生活後，生性樂觀向上的她對生活依舊充滿信心。但媽媽的病痛成為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在自尊和母親的生命面前，她只能選擇後者。

  「啊！」劉柳深吸了一口氣，她在下很大的決心，想到自己已經無路可退時，她只好艱難地邁出了那一步。

  劉柳走進大廈，剛要到前台去諮詢，這時一個精幹的女人走了過來。

  「您好，請問您是劉柳小姐麼，我是吳秘書!」吳秘書有禮貌地問道。

  劉柳一聽很驚訝，看著眼前的這個美女疑惑地問道：「我就是。」

  「總裁等您很久了，請您隨我來好嗎？」吳秘書微笑著說道。

  「嗯，那謝謝你了！」劉柳看了看吳秘書的臉，不知是不是心虛，總覺得她知道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於是她紅著臉，略微拘謹地跟隨吳秘書上了樓。

  電梯在26層停下了，劉柳走出電梯，走了一段路以後，吳秘書把她帶到了一扇緊閉的門前。

  「劉小姐，總裁就在裡面，您現在可以進去！」

  「我知道了。」劉柳回答，今天的她很沒有底氣。

  劉柳抬起手準備敲門，一想到裡面的鄭昊宇，舉起的手又放下了。幾次抬了又放，劉柳始終沒有決定。

  一旁的吳秘書觀察著劉柳的舉動，她細聲細氣地說道：「劉小姐你不用害怕，總裁對人很客氣。現在已經不早了，一會總裁還有會議。」

  劉柳聽了，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兒，她說服自己要勇敢。為了媽媽，為了自己最愛的人，劉柳敲響了鄭昊宇辦公室的門。

  「進來吧！」鄭昊宇在裡面平靜地說道。

  吳秘書對劉柳點了一下頭，劉柳慢吞吞地打開了門。

  偌大的辦公室裝潢得很簡潔，劉柳假裝鎮定地往裡走著，吳秘書貼心地關上了門。

  「你終於來找我了，劉柳！」站在落地窗邊的鄭昊宇轉過身看著有些無助的劉柳。

  「我想問你的提議還有效麼？」劉柳看著眼前的男人，雖然心裡發麻，但她只能硬著頭皮問他話。

  「我說過這個提議對你沒有時效限制。」鄭昊宇笑著說，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劉柳。

  「那我們談一下吧，我願意接受你的提議。」劉柳覺得雖然這很骯髒，但為了媽媽她一切都可以放棄，包括尊嚴和自尊。

  「那你坐下吧，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合約，如果你有別的要求可以和我現在商量，如果我同意可以加進去。」鄭昊宇從抽屜里拿出一份合約書，輕輕地放到了劉柳的面前。

  劉柳坐在了鄭昊宇的對面，她拿起合約書的手還在微微發抖，打開第一頁，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行刺眼的文字——包養協議。

  甲方和乙方在雙方自願的情況下制定了此協議，所以此協議具有法律效力。

  劉柳看到「自願」這兩個字時，不禁冷笑。她看到坐在總裁位置上的鄭昊宇一副全局在握的表情時，忍不住諷刺道：「看來你早就給我準備好了。」

  「當然，我說過你總有一天會來找我，所以我一直等待著今天的到來！」鄭昊宇的臉上依舊是那種讓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他拿著金筆在不停地把玩。

  「你可以仔細地看清條款，我對女人一向很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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