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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紅娘牽姻緣一線

2025-02-18 12:11:54 作者: 北國傲雪

  (六千又來了,推薦票還有嗎?)

  青燈黃卷伴更長,花落銀虹午夜香。

  聶小倩整日裡獨坐後院,取青燈和風為伴,筆耕不輟。

  在其他香客眼裡,她卻是很被迫青燈古卷度流年的無奈。

  

  私底下談起,不免就會嘆息一番,如此女子,竟然落得這麼一個悽苦的境地。

  於是對她的種種身份,隨著時間一日一日過去,也就慢慢的消弭了。

  聶小倩對於這些猜測,略有耳聞。

  她如今不是在蘭若寺的那個時候了,谷娘廟裡無拘無束的,又怎會是悽苦無奈。

  只能說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能自由進出書房的平安自然不會像其他人那樣,以為聶小倩在抄寫經書。

  因為見聶小倩得空了就寫,沒有一刻停歇,他也是有些好奇:「姐姐,你在寫什麼?」

  聶小倩便饒有興致的說:「想要看看嗎?」

  然後平安拿著《白娘子傳奇》的開篇,很是高興的到了一邊去。只不過還沒一會,平安就迫使鬱悶的走了回來。

  「不喜歡?」聶小倩問。

  「嗯。」平安嚅嚅喏喏,不太想承認自己竟然會不喜歡聶姐姐寫的故事。

  都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比起頗是玄幻,甚至有幾分離經叛道的《白娘子傳奇》,平安似乎更願意那些正統的四書五經。

  當然。聶小倩認為,平安應該還處於喜歡童話故事的年齡,對愛情故事看不太懂,又怎麼可能喜歡得起來。

  《白娘子傳奇》,本就不是寫給小孩子看的。

  繁花落盡。春去夏來。

  《白娘子傳奇》的文稿一張一張,層層相迭,漸迭漸高。

  千年靈蛇白素貞,為報人恩入塵淪。

  功德圓滿歸天界,寓言諷世滿乾坤。

  筆走龍蛇行文至此,白娘子的故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聶小倩皓腕輕移,擱下狼毫。凝眸看著滿紙荒唐。卻是有些意猶未盡。

  此時明月當空,清風徐來,松聲濤濤。

  谷娘廟門外,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秋生,快進來。」

  一聲輕喚,隨即腳步聲響起,虛掩的廟門被打開。兩個人影悄悄走了進來。

  只不過當人走進來後,聽著呼呼的山風風聲,看著清寂的院落,被喚作秋生的卻有些遲疑了。

  「剪雲,這是谷娘廟,我們這般貿貿然闖進來,不好吧?」

  「我打聽過了,谷娘廟的廟祝是個叫平安的小童,他很少在廟裡留宿。所以即便廟裡有人,也只會是一個小童。不到十歲的小孩子。你怕什麼。」

  「我不是怕那個小廟祝,剪雲,你聽我說,谷娘靈驗,經常顯靈救苦救難,我們不好來打擾谷娘靈安。」

  「我們就是借宿一宿,待一個晚上就走。谷娘救苦救難,與人方便,想必不會在意。」

  「可是……」

  「董秋生,這一路還沒走出十里,你就左為難右為難了,你是不是不想與我一起走?」

  「剪雲,你不要多想,我怎麼可能不想與你一起。」

  「那就別這樣搖擺不定,來,我們給谷娘磕頭。」

  話音落下,兩人進了主殿,到了谷娘的神像前。

  香草蒲團上,兩人焚香跪下,低語祈願。

  「天地為鑑,山河為證,谷娘為憑,巧剪雲與董秋生,織纖雲以為誓,填銀河以為約,攜手相伴天涯相隨,白頭一生無悔。」

  巧目微閉,雙掌合十的巧剪雲一番祈願,回頭去看董秋生,見董秋生神情愁苦,絲毫沒有逃離樊籠的喜色與快意,本以為從此就能比翼雙飛的她,心中的歡喜不由也淡了幾分。

  不過一想到已經遠遠的離開了那座吃人的陳府,她又對未來充滿了希望,當即柔聲說道:「生哥,我們走到這裡,已經不能回頭,猶豫只會自添煩惱。」

  董秋生點點頭,說:「雲兒,這個我是知道的。」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

  聽著巧剪雲與董秋生的對話,聶小倩不由在心裡輕嘆。

  谷娘廟一有風吹草動便能一清二楚的她,在這兩人剛踏進廟裡的時候就知道了。

  因為剪雲與秋生這兩個並不陌生的名字,她隨即隱去鬼身,飄了出來。

  當看到剪雲的時候,她想起來了,這個女孩好像是陳府那個舞劍女子的丫鬟。

  接著她便驚訝了,因為這兩人怎麼看怎麼像是在私奔:你我私奔他所,免使相思之苦。

  只不過這巧剪雲與董秋生之間,也許確實是情投意合,但在私奔路上,所思所想似乎並未完全一致。

  相對於巧剪雲的大膽堅定,董秋生有些畏懼不前。

  厚地高天,堪嘆古今情不盡;痴男怨女,可憐風月債難酬。

  聶小倩想起了《紅樓夢》里的一些話,她不是谷娘,無法庇佑他們白頭偕老,只是希望他們不會落得恨水愁山,泉淚冤海。

  這樣想下來,她便打算顯形,與兩人打個招呼。

  畢竟是要借宿的,她總不能當作沒有看見。

  然而就在這時,廟外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以及相互吆喝的呼叫聲。

  眼下的兩人雖然比不上她的耳聰目明,但也是很快就聽到了。

  「生哥?」巧剪雲下意識去看董秋生,想著這個她將來會與之相濡以沫的男子,會有何對策。

  可只看到董秋生臉色一下大變,整個人害怕得發起抖來,連說話都帶了一些顫音:「剪雲。不好了,肯定是小姐追上來了。」

  巧剪雲此時也已經無法多做他想,只好安慰說:「生哥,小姐固然反對我們兩人在一起,但未必就是小姐追上來了。退一萬來說。即便是沿途追到這裡,但也不可能知道我們進了谷娘廟。我們只要躲好了,他們是找不到我們的。」

  將這些看在眼裡的聶小倩,眉頭不由微蹙,這董秋生,這般懦弱,沒有半點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的氣概。還不比上巧剪雲一個女子。

  她不知道巧剪雲會看上董秋生。就是貪圖董秋生的老實憨厚本分,但這些老實憨厚本分,在這種時候又能有什麼用。

  隨著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大隊人馬隨時衝進來,裡面的兩人越來越是不安。

  「剪雲,我們是逃不了的了,不如出去。主動向小姐求情。」

  「小姐是最反對我們在一起的,你以為一把鼻涕一把淚就能求饒得了?如果真的這樣能成,以我與小姐的情分,我早就得了她的允許了,我們又哪裡用得著逃成這般狼狽?」

  「那怎麼辦?」

  董秋生六神無主,巧剪雲拉著他,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

  聶小倩知道再不能等了,便到後院顯了形,走出來,直接對兩人說道:「隨我來。」

  因為她出現得太過突兀。而主殿裡光線太過昏暗,嚇了兩人一跳,巧剪雲還勉強保持鎮定,董秋生臉色已經被嚇得煞白。

  巧剪雲努力去分辨,但分辨不出來人是誰,略有些害怕的問道:「請問您是哪家的大小姐,因何在此?」

  聶小倩腳步未停。隨口答道:「相逢就是有緣,若是不想被捉拿回去,便隨我來。」

  兩人互視一眼,只覺到了山水窮處,已是沒有辦法。

  在巧剪雲的催促下,董秋生跟隨著走了上去。

  剛剛進到後院,前門被猛地推開,一行十數人魚貫而入。

  到了後院的小廳里,燈火通明,兩人倒是終於見到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好心人的真面目。

  只見其白衣裊裊,青絲流華,空濛輕靈,清素幽雅同晚秋之霜,飄然出塵,置身陋室之中,平添九分光彩。

  巧剪雲不由在心裡道:小姐長得已經極是好看,沒想到世上還會有這般美貌女子,究竟是哪家的大家閨秀,之前怎會從未聽說起過?

  董秋生則是自慚形穢,將腦袋埋在胸膛里,不敢抬頭直視。

  聶小倩不知道他們在想著什麼,見他們進來這裡後有些局促不安,還以為他們在害怕外面來人,便說:「這裡沒有其他人,你們暫且在這裡避一避,至於外面的人,你們不必理會。」

  巧剪雲回念極快,聽到聶小倩的話,知道這個未知名的女子確實是在幫他們,連聲道謝:「多謝姐姐的援助之情,巧雲與生哥感激涕零。」

  董秋生這個時候終於是回過了神來,迫使慌亂的跟著一起道謝。

  聶小倩對此不置可否,說:「你們不必如此,安心待著,我去去就來。」

  說完,她轉身離開,出了後院。

  待聶小倩離開,巧剪雲與董秋生莫名的有些心安。

  董秋生此時終於不再那麼慌張,他不敢回想聶小倩,好奇的打量著後院的小廳,想了想說:「巧雲,這位姑娘好像是住在這後院裡的,不會是谷娘廟的廟祝吧?」

  巧剪雲點點頭還在思索著聶小倩究竟是誰,聞言說道:「谷娘廟只有那個小廟祝,從未聽說有其他廟祝的。這位姐姐大概是借宿在此,恰巧遇著我們的事,不忍見我們落難,便施以援手。」

  董秋生點點頭,答道:「倒是與谷娘一般,有同樣的菩薩心腸。」

  不說巧剪雲與董秋生在後院裡的猜測,聶小倩出了後院,還沒到主殿,就聽到了從主殿傳過來的聲音。

  「廟裡沒人?」

  「谷娘廟有幾間幾進,看過後院沒有?」

  「還沒有。」

  「那還不快去,等著老子用四人大轎子來抬你嗎?」

  「是誰在那裡大聲嚷嚷的?」

  「這裡可是谷娘廟,不是你們家後院,都給我小點聲。打擾了谷娘神靈,小心我打斷你們的狗腿。」

  前一刻還呼喝往來的幾人,被這幾聲喝罵遏制,頓時有如被扼住了喉嚨,前院裡的嘈雜一下子消停了下去。

  「小姐。少爺,這樣可好?」

  「可以了,去吧,注意不要鬧出來太大的動靜。」

  陳浮生揮揮手,讓大家離去。

  陳玉詞沒有說話,走到神像前。

  以前只要是煩惱的時候,只要把劍舞上幾遍。煩惱很容易就消散了。可這一次。剪雲,她最為看重的丫鬟,竟然背棄了她,與一個只會打理莊稼的粗俗泥腿子跑了。

  這如何能不把她氣個半死?以至於劍舞百遍,依然是惱怒煩躁難消。

  如果不能將那泥腿子抓回來,懲以陳府家法,讓剪雲回心轉意。她半刻都無法安靜下來。

  所以即使是夜幕降臨了,她還是騎著馬連夜追了出來。

  只是剪雲一向機巧靈變,性子又與她相似,認定了的事情一般都不會再回頭,她也猜測不到剪雲如今逃到了哪裡。

  此番追到谷娘廟裡,不過是恰巧路過,她並不認為剪雲會躲到這個地方來。

  現在身在谷娘之前,她不禁想要問問,自己待剪雲有如妹妹,為什麼剪雲會為了一個目不識丁的泥腿子背棄於她。

  陳浮生打著摺扇。前後走了幾步,回頭對陳玉詞說:「詩語,已經很晚了,既然都追了這麼遠都還是找不著,想必已經走遠,不如回去吧?」

  陳玉詞等了他一眼:「這麼著急著回去,廚房裡還留著什麼等著吃的?還有。說了幾遍了,別再叫我詩語。」

  「好吧,玉詞,不過你又扯到吃的做什麼,它們又沒得罪你。」

  「是啊,它們沒有得罪我,得罪你了,所以你要吃了它們。」

  「你總是這樣,不讓人說話。」

  「我說再多,又有誰是真正聽進去了的?」

  「好了,你煩惱有什麼用?都說兒大不由娘,何況剪雲還只是你的丫鬟。她又不是你手裡的劍,說刺哪就刺哪。」

  「你?」

  陳玉詞氣急,說不出話來,冷不防突然感覺有什么正從神像後面走來,心下一驚,脫口而出道:「誰,誰在那裡?」

  畢竟是練武之人,耳目極是聰明,聶小倩剛剛走到主殿,還沒露面,便被感知到了。

  像陳浮生這樣一心一意撲在美食上的吃貨,就完全沒有任何先知先覺,待得陳玉詞叫出聲來了,才猛然一驚。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伴隨著清脆婉轉的吟誦,她們一名女子從後面走來。

  陳玉詞雖然喜好練武,但也懂得詩書,知道這是前朝詩人元好問的詞句。

  說的是情之一物,能讓人不顧生死。

  究竟是誰,念這樣的詞句又是為了什麼,有感而發,還是別有意圖?陳玉詞目光更冷。

  陳浮生沒有像陳玉詞那樣被私奔的丫鬟刺激到,聽了這詞句,驚恐盡去,還搖頭晃腦的在心裡讚許了了一下。

  因為陳玉詞的一聲厲喝,附近的陳府家丁聽見動靜,紛紛打著火把圍了上來。

  火光之下,待看清楚來人,陳玉詞愣了一愣。

  寸剪神霞,尺裁晴綺,飄然走來,月華流韻,仿佛有著不落塵埃的冰肌玉骨,只一眼便已是驚心動魄。

  陳浮生也是瞬間神為之奪,並於剎那間頓悟,為何世間會有秀色可餐一說。

  至於其他的陳府家丁就更不必說,早已看呆。

  「各位三更半夜到廟裡來,不知有何貴幹?」

  直到聶小倩的問話,才讓他們驚醒了過來。

  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歉意的拱手說道:「這位姑娘,我們是甘河鎮陳府中人,這是我家小姐,這麼晚了還打擾到廟裡來,多有衝撞,實在是對不起。」

  聶小倩曉得與他們多說廢話是沒用的,她直接很不留情面的說:「既然知道是打擾,那便回去吧。」

  這話讓陳府管家他們神色一滯,隨即變得難看起來,主殿裡一時之間只聽得見風吹呼呼之聲。

  好幾息功夫。那陳府管家才有些遲疑的說道:「這位姑娘,只是因為府上走了兩個逃奴,逼不得已。」

  聶小倩目光鋒芒微露:「閣下言下之意是,你們府上的逃奴,逃到我這廟裡來。你們這是要興師問罪?」

  聽得陳府管家額頭上的冷汗直冒:「不敢,不敢,給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問罪於谷娘廟。」

  包括陳府管家在那,生怕多說多錯,都不敢再說話。

  冥冥之中,舉頭三尺有神明。何況谷娘的靈驗還是家喻戶曉。這裡可就是谷娘的廟宇。若是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被谷娘聽了去,天知道會是怎樣一個不堪設想的後果。

  陳府家丁不敢說話,便只剩下陳氏兄妹。

  陳浮生輕咳了一聲,走上前去,作揖道:「這位姑娘,請恕在下孟浪了。在下陳浮生,字幾何。」

  聶小倩目光微斜:「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陳浮生如蒙大赫,忙道:「正是,姑娘也愛讀太白詩詞?」

  聶小倩說:「讀詩不讀李太白,讀盡詩書也枉然。」

  陳浮生一拍手中摺扇,笑道:「姑娘此言有理,太白詩詞氣象萬千……」

  陳浮生一副姑娘此言深得我心的神情,口中話語有如江水滔滔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如果不是陳玉詞目光如劍。投射過去,要將他刺個千蒼百孔,恐怕他不會後知後覺的停下來。

  一個只懂得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吃貨,也學人家騷客談詩詞?

  注意到妹妹眼神中的鄙視之色,陳浮生訕訕一笑。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他這不是遇到了「知己」嘛。

  見陳浮生終於不再高談闊論,聶小倩對陳玉詞說:「陳姑娘。裡面請。」

  主殿後面有一個後院,來過廟裡觀禮的陳玉詞是知道的。

  只是眼前這位不知名的女子是誰,為什麼要請自己進去,她就不得而知了。

  但百思不得其解的她,在一請之下,竟是沒有多想就懵懵懂懂的隨著往裡面走了去。

  是自恃藝高?亦或者心無戒備?

  旁邊的陳浮生見這位風姿天成的女子邀請妹妹,心裡痒痒的,待要厚著臉皮跟進,不料腳步才動,四道鋒芒畢露的目光掃過來,他頓時頭皮發麻,不得不停在了那裡。

  後院門被推開,陳玉詞有點迷迷糊糊的走進去。

  不過當她走進去看到裡面坐在那裡竊竊私語的兩個人,立時是怒從心頭起。

  「小姐!」

  巧剪雲比陳玉詞的反應還快,她雖然對聶小倩帶著陳玉詞進來很是吃驚,但在看到小姐進門,她便認了命,立即跪倒在地,而董秋生,還在驚訝時,被一同拉著跪倒。

  見巧剪雲跪在地上不求饒,不哭泣,不訴苦,不爭辯,只是默默的俯首,讓陳玉詞渾然沒有料到,一時愕然。

  在陳玉詞愕然的時候,聶小倩說話了:「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姻。」

  解鈴還須繫鈴人,她會帶陳玉詞進來,是因為巧剪雲與董秋生私奔的源頭在陳玉詞上。

  拋棄了愛情之外一切的私奔毫無疑問是最下乘辦法,如果可以避免,自然是極好的。

  她就是要勸服陳玉詞,讓她放過巧剪雲與董秋生那不是罪的私奔之罪。

  剛冒充了救苦救難的谷娘沒多久,又要客串牽姻緣於一線的紅娘,唉,兼職如此之多,實在不容易。

  卻說陳玉詞剛從愕然中回過神來,又聽得聶小倩所說的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姻,便又是一愣。

  不是因為這話說得有道理,而是在廟裡說拆廟的話,這沒問題嗎?

  當然是沒問題的,所以聶小倩繼續大說特說:「陳姑娘,廟拆了可以再蓋,神仙寬宏大量,善解人意,不會怪罪拆廟之人。然而一樁姻緣被毀掉了,也就毀掉了,不能再度挽回。」

  陳玉詞終於說話了:「董秋生怎配得上剪雲?」

  聶小倩微笑著說道:「你不讓剪雲嫁給董秋生,怕不是因為董秋生配不上剪雲,而是你覺得你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冒犯?」

  「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冒犯?」陳玉詞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不讓剪雲嫁給董秋生,是為了剪雲的人生著想,怎麼可能是因為她的自尊心被冒犯了?

  「剪雲與你情同姐妹,也是知書識禮,居然會喜歡一個董秋生,你覺得被董秋生搶走了自己的心愛之物,對剪雲寒心?」聶小倩繼續說。

  「小姐,我們?」

  「看看你們做的好事,我說你們什麼好?你是玉詞的丫鬟,要嫁人,難道不應該讓玉詞為你們作主,可你們,一句話都不說,一個字都不留,就一走了之,也怪不得玉詞會生氣。」

  不知道什麼時候,陳浮生終究還是跑了進來。(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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