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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如果你能護著她三次不死,七七的事一筆勾銷

2025-02-18 11:07:29 作者: 沅蘇

  蘇桃拿著電話在房間裡踱步,始終不放心,還是打航空公司的電話查了媽媽去S市裡的航班。

  查完後,又給蘇媽媽回撥過去:「媽,我在S市有朋友,你什麼時候的航班,我讓他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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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麻煩了,媽媽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呀,好好上班,別操心,我就去兩天。」

  「你從來沒去過S市,我怎麼能不擔心呢。」

  媽媽是打定了主意要自己去,蘇桃說了好一陣,也沒能讓她改變心意。

  不得已,蘇桃只好自己定了班明早飛S市的機票,順便把兩天後的回程機票一起定了!

  顧予笙回來,正好看到蘇桃在收拾行李,眸子一暗,手裡拿的東西掉在地上,發出細微的聲音,「找到房子了?」

  「我有事要去趟S市。」

  顧予笙皺眉,彎腰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去S市,幹嘛?」

  蘇桃咬著唇沉吟了幾秒,「我媽要去,我不放心。」

  「別去,如果你擔心伯母,我派人跟著她,你別去。」

  他太過武斷的話讓她起了疑,「為什麼?」

  視線落在他手上暗紅色的方形盒子上,盒子的尺寸和上面的LOGO讓她微微訝異,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你拿的什麼?」

  「你的反應告訴我,你已經知道了。」

  蘇桃:「」

  顧予笙打開盒子,低頭將裡面的東西取出,是一枚款式簡單的圈戒,上面嵌了一圈碎鑽,很經典的款式。

  心裡微酸,這枚戒指,她曾經默默的奢望過,也曾想像過,他哪天突然拿出一枚戒指霸道的套進她的無名指,鄭重且不容抗拒的說:『蘇桃,做我的妻子』。

  幻想中的場景和現實重迭,卻是如今這種情況,眼前一陣模糊,手已經被另一隻帶著薄繭的手握住,微涼的戒圈緩緩套入她的手指:「早就想送給你了,配上燭光、紅酒、鮮花,在洛安最高樓的空中花園裡,單膝下跪替你戴上,再許諾照顧你一生一世。」

  雖然他說的,除了戒指之外,其他什麼都沒有,但這種美好的氛圍,蘇桃實在不忍心說掃興的話。

  於是順著他的話問道:「那為什麼最後,除了這枚戒指,什麼都沒有?」

  顧予笙滿意的看著戒指在她手指間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後來我發現,你根本就是沒有心,對你再好,你都只記得我壞的時候,一遇到事情就跑。」

  蘇桃怒了,收回手,卻沒有將那枚戒指摘下,「所以呢?」

  「所以不能對你太好,你第一次惹我生氣的時候我取消了燭光,你不相信我的時候我取消了紅酒和鮮花,你餵我吃老鼠藥不來看我的時候我取消了空中花園,你這次任性要冷靜,我取消了單膝下跪,所以現在就只剩下一枚戒指了。」

  蘇桃嗤牙,負氣的要從手上摘下戒指,「那你不如把這個一起取消了。」

  顧予笙握住她的手,輕輕一用力,將她帶進懷裡,「要取消這個,除非你下次要了我的命別去S市,太遠了,你還要上班。」

  「我媽,為什麼去找那個男人?」

  「這是伯母的事,你該相信她,並且給她足夠的空間去處理。」

  去S市的飛機上,蘇桃穿著黑色粗肩吊帶,外面套了件中袖中長款棉麻外套,牛仔褲、帆布鞋。

  手裡拿著本小說在翻看,一道黑影壓下,眼角的餘光瞥見一雙屬於男人的,被西裝褲包裹著的修長勻稱的腿,她坐直身子讓出了一條通道。

  視線還是集中在書頁上。

  「看什麼,這麼入神?」

  手中的書被抽走。

  蘇桃玫瑰色的唇挑起,微笑的看著旁邊優雅出塵的余塍,「這麼巧?」

  「有點人為因素,不過正好我也去S市。」

  「那你倒說說,人為因素是什麼?」

  余塍聳肩,掌心攤開,「我坐你旁邊,是出賣色相換來的,本來我排在後面的,看到你了,我就非常沒品的插了個隊,朝著工作人員笑了笑,換了你旁邊的位置。」

  「被你插隊還沒拿鞋底板拍你的,也是個女人?」

  「嗯哼。」

  蘇桃忍住笑,很中肯的給了意見:「果然貌美如花。」

  「允許你自卑。」

  蘇桃憋不住拿手推他,「還能不能好好聊天。」

  和余塍相處,簡單又快樂,讓她短暫的忘記了這幾天頭頂如影隨形的陰霾。

  蘇桃從他手裡將小說拿過來,「你去那邊幹嘛?」

  余塍繫上安全帶,將手機關機,「生意在那邊,剛開業,要去看看。」

  「溫泉度假山莊?」

  「嗯。」

  「那是不是證明,我到那邊後不只有免費的吃,還能免費蹭住了?」

  余塍擺出一副心疼的樣子:「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你在哪些城市還有產業,要不一併報給我,再給我一個免費吃住的信物,讓我來場小型的說走就走的旅遊。」

  「你當是古代皇帝的免死金牌呢?走到哪亮一亮,就有人三呼萬歲。」

  S市,蘇桃定的是比蘇媽媽早兩個小時的飛機,到了機場,蘇媽媽坐的那班飛機還沒到。

  余塍幫蘇桃將行李從運送帶上拿下來,「一起?」

  「不用了,我等同事,她定的飛機晚兩個小時,等一下公司有車來接。」

  「好,工作完了給我打電話,要不直接去度假山莊,名字和桐城的一樣,這次,要再迷了路,別再忘記我的名字了。」

  蘇桃想起上次在酒店忘了房間號的囧事,尷尬的咳了兩聲,「好。」

  在機場的肯德基里喝了杯飲料,中途顧予笙打電話問她到了沒,他好像在開會,簡單的聊了兩句,就掛電話了。

  算著時間去出口,蘇媽媽從裡面出來,看到蘇桃的時候,愣了好大一跳,一度以為是暈機暈的厲害,出現幻覺了。

  「媽。」

  她急切的將她往裡面推,「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了,我處理完事情就回去嗎?快回去上班,老請假不好。」

  「媽,」蘇桃無奈,握住她的手,「這是出口,不能進的,我就是不放心你,你有事去忙就行了,我定了兩天後的機票,我們一起回去。」

  「那就買機票快回去。」

  「媽」

  ***

  高爾夫球場的VIP休息室,裴靖遠和慕錦年正在喝咖啡,360度透明的鋼化玻璃房間,兩個同樣優秀的男人坐在一起,頓時吸引了大片女人的目光。

  慕錦年懶懶的靠著椅背,翹著二郎腿,「你叫我來這裡,又不打球,難不成是裴氏破產了,你讓我來當孔雀,想收觀賞費東山再起?」

  「本意是想讓你來打球的,這不怕你這段時間勞累過度,腎虛站不穩嗎。」

  慕錦年:「有事說事。」

  這段時間頻繁的來洛安,總不會是找了個小情人在這裡,難捨難分吧。

  裴靖遠捏著勺子,慢慢的攪晃著裡面褐色的液體,「七七好像還活著。」

  「確定?」

  慕錦年睜開半闔的眼睛。

  「不確定,但那束花,肯定是出自七七的手,只有她才會為了祭奠爸爸這麼費心。」

  那天地毯式的搜索,並沒有取得任何線索,

  慕錦年看著被憂傷覆蓋的摯友,不忍潑他的冷水,卻又不得不冷靜理智的分析:「是費心還是別有用心,還說不一定,如果那是有人故意想亂你的心智放的呢?大哥,空難,能存活的機率,微乎其微。」

  「可那不代表沒有。」

  每個人都有軟肋,一旦觸及到,即使平日裡再溫文爾雅的人,也會像頭髮怒的豹子。

  「有,我也想七七會是這個幸運兒,但既然她活著,為什麼要躲著所有人?這幾天你也調查過全國大大小小的醫院,沒有一個叫郁七七的醫生。她不只躲著你們,還放棄了她一直引以為傲,並且用心喜歡的工作,就憑一束花,你就要將這麼多不合理的地方通通抹去嗎?」

  「也許,」他的態度已經沒有那麼強硬了,「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也有可能,是你的商業競爭對手給你設的局。」

  「那為什麼要利用七七呢?她什麼都不懂。」

  再精明的人,遇到事情也有腦子迷糊的時候。

  慕錦年挑眉,「如果真是你的敵人,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現在已經魂不守舍了,自從看到那束花,你算算,你花費了多少的人力物力,公司的事你又管過多少。」

  『砰砰』

  有人敲門。

  慕錦年抬頭,看到門口的人,幾不可察的挑了挑眉。

  裴靖遠的表情也在短短几秒之間收斂成了平日一貫的儒雅風度,見慕錦年神色有幾分怪異,他回頭,看到來人,輕輕皺了皺眉。

  「看來,有人是想趟這趟渾水,來做中間人當說客了。」

  裴靖遠起身拉開門,「顧總,久仰。」

  視線輕而淡漠的掃過旁邊發抖的蕭隨心,眸子裡不經意的流露出如刀鋒般的冷意,「這位是?

  「裴總,開個條件,高抬貴手。」

  洛安最有身份的兩個男人都到了,外面的人翹首以盼,裴靖遠轉身進去,彎腰拿起桌上的遙控板,按了一下,百葉窗慢慢降下,擋住了外面一眾好奇的目光。

  顧予笙走進去,蕭隨心緊緊的跟在他身後,那個男人,明明看著溫文爾雅,但想到他做的那些事,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魔鬼——

  裴靖遠打開煙盒,抖出來一支,遞到顧予笙面前。

  顧予笙接過,點燃:「令妹的事我知道了,人我也帶來了,裴總說條件,只要留她一條命,其他我不攔著。」

  他答應蕭家二老的,保她一命!

  蕭隨心嚇得臉都白了,尖厲的叫道:「予笙。」

  三個男人,沒一個理她的,他們淡雅的神態,像是在討論,先剁手還是先跺腳。

  裴靖遠坐下來,彈了彈菸灰,「既然都知道了,東西帶來了嗎?」

  顧予笙將一枚家徽放在桌面上,推向裴靖遠。

  手指在桌面上快速一拂,將家徽放回衣兜里,「我雖然不在洛安,但也知道,蕭小姐對顧總而言,地位非同一般,商場上有句話,抓住蕭小姐,就握住了顧氏一半的命脈,今天把她送到我這裡,萬一我把她剁了做人彘,你也捨得?」

  「看來,裴總的情報該更新了,如今對我而言地位非同一般的另有其人。」

  蕭隨心整個頭皮都麻了,她顫抖的往顧予笙後面躲,雖然知道這個男人不一定會保她,但這裡,她唯一熟的也只有他了。

  人彘——

  那麼俊朗的男人,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說出這麼血腥的詞眼。

  顧予笙攤手,「只要裴總能保證她不死,我沒什麼意見,不過,現在裴氏正在風口浪尖上,這麼殘忍的行為,不太適合吧。」

  「七七是我最疼愛的妹妹,冒點風險,是應該的。」

  「不要,我不要被做成人彘,」蕭隨心尖厲的大叫著從椅子上跳起來,「你們這群瘋子,我要報警,我要讓警察將你們通通都抓起來。」

  顧予笙皺眉,一把將哭鬧不止的蕭隨心拉下來,腳一抬,正好踢在蕭隨心的腿彎上。

  她痛得臉色一白,直挺挺的就朝著裴靖遠跪了下去。

  「顧予笙,你這個混蛋,你敢這麼對我」

  他居然讓自己給這麼魔鬼跪下。

  她甚至能聽到外面傳來的嘲笑聲。

  不,不要。

  就算是立刻死了,她也不要這麼沒有自尊的活著,從小到大,她什麼時候丟過這麼大的臉。

  顧予笙站起來,大掌按在她的頭頂,不讓她掙扎,「裴總,七七是個善良的女孩子,她一定不希望他的哥哥為了她做違法亂紀的事,如果她在天之靈知道了,會害怕的。而且,現在即使殺了蕭隨心,也不能換回些什麼,不如,讓她下半生都為七七念往生咒,抄寫佛經,祈禱她來日一輩子幸福康健。」

  裴靖遠沒說話,他想起小時候,七七善良的連只螞蟻都不捨得踩死。那時候,他已經開始逐漸學著掌握家族的一些黑暗勢力了,有一次他氣急了,當著七七的面懲處了那些不聽話的人,七七畏縮看著他,以至於未來的三個月,他每次接近她,她就會瑟瑟發抖的躲開。

  如果七七在天之靈知道他用這種手段對付一個女人——

  會不會生他的氣?

  裴靖遠的沉默在慕錦年的意料之中,他端起咖啡杯,淡淡的抿了一口。

  不得不說,顧予笙的這步棋走的恰到好處,先是當著他的面懲處了蕭隨心,再挑其軟肋,一針見血。

  裴靖遠不信佛,但裴伯母信,有些習慣潛移默化,總歸是有點影響的。

  裴靖遠不屑的看著還在掙扎的蕭隨心,「你覺得她這樣,能好好的念往生咒?不詛咒七七,我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慢慢磨平稜角,這不是裴總最擅長做的事嗎?」

  他指的是,他暗地裡對蕭隨心做的那些恐嚇的事,能把一個女人逼瘋,這功力,可見不一般。

  裴靖遠朗朗的笑了幾聲,「以退為進,如果不是今天我們立場不同,我相信我們會相談甚歡,顧總,我賣你個面子,三次,如果你能護著她三次不死,從今以後,七七的事一筆勾銷,殘了傷了,也只有她自求多福。」

  顧予笙無奈的攤手,「總得有個時間限制吧,不能因為我阻止了裴總報仇,你就要狠到搭上我一輩子的幸福吧。」

  他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擺脫蕭隨心,和蘇桃過平靜的生活了。

  「半個月。」

  「好。」

  顧予笙走後,慕錦年才直起身子:「這次這麼善良?看那女人哭的梨花帶雨,心疼了?」

  「我只是怕,因為我造的孽,讓七七受了果。」

  慕錦年點頭,他就知道,顧予笙的佛經,戳在點子上了。

  蘇桃對S市全然不熟悉,站在車水馬龍的接口,她連往左往右都不清楚,在同城網搜索了一下酒店,選定了之後,才招了輛計程車,報了酒店地址。

  從機場出來,蘇媽媽就異常的沉默,坐上計程車,頭抵著車窗玻璃,看著外面的街道出神。

  將近三十多年了,她沒再回過這個曾經載滿她全部歡樂痛苦的城市,從最初的相遇到一起逃離,再到最後的徹底崩裂,都發生在這裡。

  她努力想從街道上找出似成相識的建築或能勾起她回憶的東西。

  但是沒有,外面的一切都很陌生。

  S市,再不是曾經一根火柴能從上街走到下街的偏遠縣城了,這裡如今成了市,經濟飛速發展,被評為全國最美十佳城市的市!

  街頭賣的小吃都是花樣繁多,曾經記憶中的味道,似乎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到了酒店,蘇媽媽還陷在過去的場景里走不出來,從機場到酒店,短短20分鐘的路程,她和那個男人短暫的一生也從腦子裡走馬觀花似的一躍而過。

  到最後,她發現腦子裡定格的,再不是那個清俊帥氣又帶著藝術家慣有驕傲的青年畫家,而是一個發福,且市儈的商人。

  心裡湧起了淡淡悲傷,有種,當初怎麼會看上這種醜陋的人的覺悟!

  蘇桃把行李從後備箱擰下來,就一個手提包,不重,「媽,先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再慢慢去處理事情。」

  去前台定了個標間房間。

  一轉身發現媽媽看著前台後面的牆壁發呆,「媽,看什麼?」

  蘇媽媽垮下臉,「我們換個酒店。」

  「為什麼啊?環境挺好的啊。」

  不說物超所值,但絕對是物有所值。

  牆上掛著裝裱好的畫,每幅畫都有獨特的涵義,下面配了註解,還有擺設的藝術品,一看老闆就是懂生活,懂情趣的人。

  蘇媽媽臉色難看的從前台手裡將蘇桃剛才遞過去的錢又搶了回來,「昧良心的人開的酒店,住了都會被傳染,也會變成狼心狗肺的東西。」

  前台不樂意了,住了都會被傳染,變成狼心狗肺的東西。

  那她們在這裡上班,豈不是都是狼心狗肺了?

  「你這不是變著法的罵人嗎?」

  「你們老闆就是個混蛋,我罵他是輕的了,沒打他算是他祖宗積福了,王八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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