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選擇5

  梁藝晗的別墅離最美馬拉松公路比較近，所以蘇語早上起來後，就拖著睡眼惺忪的梁藝晗跟她出去散步了。

  「喂，你有點精神好嗎？你這麼懶洋洋的，別人還以為我遛狗吶！」蘇語對身後慢慢「爬行」的梁藝晗吐槽，「你走快點啊，旁邊那隻蝸牛超過你啦！」

  「哎喲喂！我這一大早的，又是狗又是蝸牛的，我得多不堪啊！早知道被你罵這麼慘，我就不好心爬起來陪你散步了。」被罵的梁藝晗一臉幽怨的看著蘇語。

  蘇語回過頭，看著他那要死不斷氣的表情，心情頓時差了很多，叉著腰，當街吼了起來，「你瞧瞧你那猥/瑣樣，這個樣子出去你好意思說自己是S市的第一男神？這個樣子出去你好意思說有很多女人喜歡你？你就別騙爹騙娘了！我跟你說，就你現在這個狀態，有人嫁給你就算是謝天謝地了！！」

  「你現在嫁給我了，所以我該謝天謝地嗎？」他朝她翻一個巨大的白眼，這女人，想要表揚自己還拐著彎溲！

  可蘇語好像在說剛剛那話時是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的，所以在聽完梁藝晗的話後，她猛地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對哦！我現在是你老婆誒！就算你現在猥/瑣成了這幅德行，我還是嫁給你了啊！！感覺好虧啊！」

  本書首發ʙᴀɴxɪᴀʙᴀ.ᴄᴏᴍ,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我虧你個頭！！」梁藝晗恨不得當街撕了這該死的女人！

  於是，一個愉快的早晨在蘇語和梁藝晗萬年不變的鬥嘴中過去了恧。

  回到別墅，做早餐的當然還是蘇語，雖然梁藝晗自告奮勇的說他來做，但蘇語為了能讓自己活得更長久一點，她還是堅定的將廚房大權握在了自己手裡。

  吃著蘇語做的早餐，梁藝晗很滿足的舒氣。他撐著手臂，隔著餐桌看著還在吃早餐的蘇語，道：「別人都說，要想管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管住他的胃。你做菜這麼好吃，是不是就是想通過管住我的胃來管住我的心啊？」

  蘇語漠然抬頭，瞟了他一眼，邊吃邊說：「能管住那個男人的心的前提是，那個男人願意被管住，不然，就算這個女人天天做滿漢全席去犒那個男人，那個男人還是會覺得噁心。」

  「嘖嘖嘖，這是哪個男人啊，這麼不懂生活！」他笑著靠在椅子上，享受的看著蘇語吃早餐。

  這樣的生活真的很愜意，沒有爭吵，沒有煩惱，偶爾的鬥嘴也只是為給生活增添樂趣，真好！

  晚上，吃過晚飯後，梁藝晗開著遊艇，載著蘇語去鼓浪嶼散步。

  「啊——有錢人的日子真是好過！散個步居然還會開遊艇出來！」蘇語趴在遊艇的欄杆上，吹著海風，感慨，「想我讀高中時，下完課馬上就要去酒吧做駐唱賺生活費學費，跑來跑去，辛苦得要死！」

  「你以前在酒吧做駐唱？」正在開遊艇的梁藝晗回過頭來問她，「你媽媽不是挺有錢的嗎？難道不給你生活費？」

  「給啊！但是我不忍心要。」蘇語回答，「那會兒我媽媽剛剛去美國，一切都還沒穩定，所有事情都需要花錢，而我自己這邊可以掙，那就沒有必要再去找她要，給她增加負擔啦~」

  「喲！看不出來你還這麼自立啊！」梁藝晗突然對她改觀了，「我一直以為你只是一個小混混呢！沒想到你居然從高中起就勤工儉學了！」

  又提小混混?蘇語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是啊，我的生活疾苦難能是你們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所能感受到的！你們只知道跟老師告狀說我愛打架，怎麼就沒想過我打架的原因？是不是有人欺負我還是怎樣？你們就只知道跟老師告狀說我成天抽菸喝酒泡酒吧，怎麼就沒想過我是在酒吧駐唱賺錢？怎麼就沒想過我抽菸喝酒是因為生活壓力太大了？」

  「我們」梁藝晗被蘇語的一席話說得無言以對。

  對呀，當時他們怎麼就只知道責怪她呢？怎麼就不去了解一下她當時的實際情況呢？

  「好啦好啦！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啦~而且，如果不是當時你們那麼打壓我，我怎麼能結識到劉傾城那麼好的朋友呢？哈哈！」她大聲的笑起來，「如果不是你們那麼打壓我，怎麼可能會成長為一枚鑽石呢？鑽石，越打擊越閃亮！！」

  她迎著風，越笑越開心，好像過去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記憶。

  梁藝晗靜靜的看著她，心中五味雜陳。

  「小語，摸著良心說，你怪我們嗎？」他生平第一次，用小心翼翼的語氣問別人的感受。

  蘇語回頭，莞爾一笑，「也許我說這話會顯得我好聖母，好瑪麗蘇，但是我還是想說，不怪。也許當時是挺討厭你們的，但是現在都過去這麼多年，我還有什麼好怪的？只要現在你們都不來找我麻煩，我就不怪你們啦~」

  「可是現在我來找你麻煩了。」梁藝晗很抱歉的說，「因為和我結婚，給你惹來了一大堆麻煩。」

  「的確！」蘇語不可置否的點頭，「而且每次麻煩來了，都是因為文小雅。」說著，她緩緩走到他身邊，盯著他的眼睛，問：「我問你最後一遍，文小雅，在你心裡到底有多重要。」

  他也看著她，沉默良久，啟唇：「很重要。」

  對，他說很重要，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聽得很清楚。

  「那如果我和文小雅同時出事，你會救誰？」明明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但她還是問了出來，她想聽他親口說出那個答案，她想要死心。

  又是良久的沉默，他說：「她。」

  果然，他還是選擇了文小雅。她悽然一笑，轉身繼續面對已經沉入夜色的大海。

  「我們不去鼓浪嶼了吧！」她說，「都這麼晚了，我們就開著遊艇在海上轉轉吧！」此時的她急需這薄涼的海風吹醒自己，吹散苦悶的心情。

  她想要自己死心，才會問剛剛的問題，可是得到了意料中的答案後，她卻越發不甘心了起來。為什麼男人都喜歡文小雅那種類型的女生？難道像她這種女的註定孤獨終老？

  她打心眼裡嫉妒文小雅，嫉妒文小雅可以得到那麼多的保護，而她，只能靠自己。

  「我現在又很討厭你們了。」吹了一陣海風，蘇語說，「很討厭很討厭。」

  「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對不起不頂用。」她笑，「要真的覺得對不起，你剛剛就應該選擇我，而不是文小雅。也罷！文小雅那麼嬌弱，本來就能激起你們男人的保護欲，而我這種腹肌比男人的腹肌還漂亮的女人，生來就只能自救，生來就不得疼愛。」

  說完這段話，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怨婦，而且還是個失敗的怨婦，因為她連抱怨對象都沒有選對。她所選的抱怨對象，很有可能會在她抱怨結束後，直接將她丟進海里，讓她去跟天地傾訴。

  梁藝晗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開著遊艇，一遍又一遍的在海上打轉，直到蘇語在遊艇里睡著了。

  他抱著她下了遊艇，將她擦拭好身體後，放在床上，而自己卻走到陽台里，抽菸。

  她其實沒有睡，他做的事情她都知道，他站在陽台里，她就躺在床上默默的看著他。

  他的背影很蕭瑟，看得她心疼，她突然覺得自己很過分，明明知道他不愛她，卻總還一直借著他家人對他的壓迫霸占著他。

  「梁藝晗。」她起身，走到他的身後，「如果，你實在難受的話，我們離婚吧。」

  「離婚？」他一時沒明白她在說什麼，「幹嘛突然想著離婚？」

  她笑了笑，繞過他，走到陽台邊上，整個人趴在護欄上，仰望夜空，「我是不想看著你這麼痛苦。既然你那麼愛文小雅，那就放手去追吧！這次我絕對不會像你去巴黎那次一樣抱怨了，我會完完全全的抗下所有的壓力，幫你處理好一切的。這也算是我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好不好？」

  「什麼好不好？你到底在想什麼！」他聽不下去她的話，用力將她身子掰過來，用強烈的眼神與她對視，「你就這麼不想和我在一起？我們今天不是還相處的很好的嗎？」

  「不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而是你不想！」她努力的克制著自己，想要自己平和一點，但是最後還是控制不住情緒，崩潰了，「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成天想著文小雅，從來沒有想過我！我問你，我和文小雅同時遇難你會救誰，你很果斷的選了文小雅，你要我怎麼想？你讓我感覺我是死乞白賴賴著你的，你讓我感覺我是你和文小雅之間的第三者！！」

  「可是你知道你不是！」他也吼她。

  她直接哭了起來，眼淚如洪水猛獸般從眼眶裡沖了出來，她嘴唇顫抖著繼續說：「我知道我倆是為了實現老爺子的心愿而在一起的，但是，我求求你，你偶爾也稍微掩飾一下你對文小雅的感情好嗎？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的山盟海誓，我不知道你們之間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我只想過個安穩日子！我知道我二十四歲了還沒有開始初戀很丟臉，我知道你身為S市第一男神跟我這個小流/氓小地/痞結婚很丟臉很委屈，但是我求求你，你如果實在厭惡了我，請快點告訴我，請不要對我說些煽情的話，我們早點結束關係，好嗎？我不想再受折磨了！！」

  「不好！！這不是折磨，我能感覺到，你和我在一起，你很開心，我也很開心！！」第一次看見她的眼淚，他很心痛。他不知道他到底做得有多過分，才會傷得她連眼淚都出來了。

  他不敢再看她的眼淚，他一把抱住她，將她緊緊摁在懷裡，讓她的眼淚融化在他的懷裡。

  她那麼強悍的一個人，她那麼討厭眼淚的一個人，今晚居然哭了！

  「小語，不要哭了好不好？其實，我現在自己心裡也很矛盾。」他邊吻著她的發頂，邊安慰她，「其實，我對小雅現在很矛盾，我不知道我現在對她的感情到底是喜歡，還是內疚，只是出於本能的，她有難時，我想幫她。可是，我想幫她並不代表我愛她啊！我現在我現在好像愛上你了?」

  「轟——」他突然的告白讓她整個人都炸掉了。

  他剛剛說什麼？說他好像愛上她了？開玩笑嗎？不像啊可是，他又怎麼可能愛上她？

  他不要文小雅了嗎？

  「那個?」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可能是被她的眼淚給震住了，可能是被今晚暗沉的夜色給傷了，可能是他害怕她真的就走了，總而言之，他就是說出了那樣的話！

  「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什麼？」蘇語從他懷裡抬起頭來，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沒有，你沒聽錯，我剛剛向你告白了。」他撇開已經因為難為情而紅透了的臉，不看她，繼續說，「我本來以為我會熬到你先向我告白的，但是你剛剛流淚的樣子太讓人心疼了，我怕你就這麼跑了，所以一時情急，就說了。」

  「哦。」她不知如何回應，只能木訥的點頭。

  而她的木訥卻讓他急了，他粗暴的抬起她的臉，「你別光是哦啊！我這是向你告白呢！你好歹也得做出點回應啊！我跟你說，我倆的確是抬槓了很多年，但是我倆現在是夫妻，你丫得接受這個事實！你丫得好好的愛我，只能愛我！聽見了嗎！」

  「哦。」可是現在不管他說什麼，她都只是一個字，哦。

  突然被人告白這種事情，也得給她一點時間緩一緩吧，哪能就那麼快想明白啊，尤其是他倆上一秒還在討論著離婚，討論著他的前女友文小雅。

  唉呀媽呀！這感情過度太大了，比作過山車還刺激！！剛剛還要死要活的哭個稀里嘩啦，現在就突然跟人告白說我愛你，給誰誰都接受不了啊！她明明都已經做好了放手的準備了，現在鬧這一出不是擾亂軍心嗎！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如果不是她剛剛那麼逼他離婚，如果不是她剛剛那麼哭鬧，他大概真的不會主動跟她告白。

  「怎樣？開始初戀的感覺是不是很好？」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湊到了她的唇邊。

  聽到他的聲音，她猛地抬起頭，一抬起頭剛剛碰到了他的唇，她一慌亂，臉又紅了。

  他見她臉紅，心裡可開心了，便惡意的伸出舌頭來描繪她的唇形。她惱羞成怒，想要動手打他，卻被他迅速擒住，她動彈不得。

  「老婆，一個孩子沒有了，千千萬萬個孩子站起來了。我們現在來造孩子好不好？」他附在她的耳邊，低聲誘/惑。

  她受不了這種蠱惑，傻不拉幾的點頭。

  他滿意一笑，將她抱上了床，「老婆，你放心，我知道你身上有傷，所以我會很輕柔很輕柔的」

  「得了吧你！少騙人了！！」她被他說的難為情，直接用手去擋住他的臉，結果又被他捉住，他將她的手指，放在唇邊，一個一個慢慢的吻?

  夜漸漸深了，城市的霓虹燈暗了下去，星空便越發的璀璨了，然而，此時在蘇語的眼裡，比星空更璀璨的是梁藝晗的眸子。

  他扶住她的頭，一直溫柔的看著她，好像下一秒她就會消失一樣。

  「小語，你知道嗎？剛剛你說要離婚時，我真的怕死了，人生中第一次這麼害怕。」

  「比我出車禍那會兒還害怕？」她眨著眼睛問。

  「對，比你出車禍那會兒還害怕。那會兒我知道我有能力可以救回你，而這次，我卻沒有把握能不能留住你。」他說的很慢，一字一頓的，仿佛要將這些話都刻進她的心裡，「小語，以後我們提離婚好嗎？晚宴上那次我說的想要和你一起慢慢變老，是真心話」

  她再次被他蠱惑，不受控制的不停的點頭，「好。我不提離婚，我們一起慢慢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