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不算夫妻

  小手抓緊了床單，尹汐淺深吸了口氣接著開口：「還有，昨天晚上……我們什麼時候回來的？後來……發生什麼了？」

  她的記憶很殘缺，但是依稀記得，似乎自己和喜歡的男子，有過一個吻。

  和自己喜歡的男子？

  她一直以為是南宮煜，難道是將歐陽卓當成了南宮煜嗎？

  「少爺已經上班去了。」傭人繞到另一邊幫她迭被子，順口回答，「昨天晚上大概十點多了吧，還是少爺抱您回來的。溲」

  

  「那我身上的衣服……」尹汐淺的動作一僵，小手按住自己的領口，覺得渾身都在隱隱顫抖。

  「是我給您換的。」傭人微笑，「反正您和少爺都結婚了，雖然沒到年紀，但是我想……」

  遲疑了一下，她笑嘻嘻地開口：「後來我就將您安頓睡在這張床上了。恧」

  尹汐淺蹙了蹙眉，有些惱怒傭人的「好心」，仔細地在床上翻找起來，這才發現旁邊的被褥根本就沒有被人壓過的痕跡，看來……歐陽卓沒有在這張床上睡。

  這個認知，讓尹汐淺不由地鬆了口氣，開始在心中慶幸著歐陽卓的君子。

  「我知道了」朝著傭人禮貌地點了點頭，她虛弱地微笑，起身去衛生間打理自己，這才想起來——今天是不是應該去學校搬東西了？

  都已經是畢業的人了，有些剩下的東西留在學校的宿舍里，都要定時清理掉。

  昨天同學聚會的時候，似乎聽說老巫婆說今天大家統一去，她還個大家準備了特殊的禮物……

  刻意不去想頭腦中的那些紛紛擾擾，尹汐淺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歐陽家，輾轉了幾趟車，終於到了學校門口。

  她在校門口碰到了老巫婆，依舊一臉和藹可親的笑容，和上學時候的嚴厲截然不同。

  「尹汐淺！」她眼尖地發現從人潮中擠進來的尹汐淺，興奮地揮手叫她，「你過來一下。」

  兩人在辦公室中坐定，老巫婆就在抽屜的信封中翻找著，找出寫著她名字的那個，微笑著遞了過來：「你打開看看？」

  「裡面是什麼？」尹汐淺狐疑地接過，一邊詢問一邊慢慢地打開，卻發現裡面只是一張簡單的A4紙，上面印著的是類似簡歷的表格。

  簡歷？

  不是等到大學畢業找工作的時候才有用的嗎？這個時候給她這種東西有什麼用？

  「你現在好好收著，等到大學的時候，你就知道老師的良苦用心了。」老巫婆語重心長地開口，「當初對你們班比較嚴厲，也是為了能將你們每個人的成長收集起來……有了這個啊，你們以後到了大學，競選學生幹部啊，爭取當黨員啊，都是占了很大的先機的！」

  簡單來說，這個就相當於一封推優信。

  「謝謝老師！」尹汐淺感激地握住那張表格，正想將它收起，眼角的餘光卻正好掃到個人信息欄，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婚姻狀況里，表格上寫的是未婚，可是……她明明已經結婚啦？！

  「老師，這個……」她蹙眉，指著那個婚姻欄遞給老師，「是不是寫錯了？」

  「沒錯，我列印的時候，特地去看的。」老巫婆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我這個資料是從電腦里聯網調的，錯不了。」

  「那……」

  「你們是應該還沒有領正式的結婚證吧？畢竟你還未滿18歲，歐陽家又是軍政世家，這個法律規矩不得不遵守的。」老巫婆在那邊喃喃地解釋，看著尹汐淺的小臉一點點泛白，還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安慰，「你放心，你不還有兩個禮拜不到，就滿18了嗎？到時候領也是一樣的……」

  尹汐淺無聲地搖頭，心中說不清是喜是悲，唯一肯定的，是那根束縛她的鎖鏈，還沒有真實的法律效果。

  還有，她不用「離婚」了！

  「老師，謝謝！」尹汐淺微笑，真心地道謝，捏緊了手上的信封，頭也不回地離開。

  老巫婆一臉錯愕地留在原處——等等！還有其他大學裡的注意事項，她還沒有交代完呢！

  歐陽家是T市有名的軍政之家，儘管現在改行經商，公司中也依舊充斥著行政嚴肅之氣。偌大的一個公司大堂，竟然空無一人，只有兩個前台小姐，忙碌地在電腦上錄入著什麼東西。

  「我找歐陽卓。」尹汐淺沒有穿高跟鞋，走近前台的時候，甚至沒有人意識到她的到來，直到她清脆堅定的聲音響起，那兩個前台小姐才猛然回神，吃驚地看著她。

  「您有預……」前台小姐反射性地開口，卻在看到尹汐淺的面容時頓了頓，小心翼翼地求證，「您是歐陽少夫人？」

  歐陽少爺的結婚照，公司上下的每一個人，都幾乎看過，知道少夫人長什麼樣。

  只是現實生活中，他們還真的沒有見過這個少夫人……

  「恩。」微微蹙眉，尹汐淺彆扭地點了點頭，深吸了口氣繼續開口，「我想見他，可以嗎？」

  樓上，歐陽卓接到她來的信息，手指不禁一顫，差點將咖啡打翻在地上。

  她來找他了？

  他從來不敢奢望，她會主動過來找他！沒想到……

  「讓她進來。」平復了一下心情，歐陽卓才地按下通話鍵，朝著對面交代，正襟危坐地等著她出現。

  「我有事情想和你談。」尹汐淺從門口進來，小心翼翼地站在他的辦公桌前，「你現在有空嗎？」

  「恩。」他點頭，做了個請的姿勢，強壓下心中的激動，柔和地詢問，「你找我什麼事？」

  昨天晚上他照顧了她整整一夜，她是終於感動了嗎？

  「上次我和你說我們離婚。」緊蹙著眉頭，尹汐淺頓了頓，堅定地抬頭看過去，「我來就是想最後確定一遍，你怎麼說？」

  離婚這個詞，像是一盆冷水，從歐陽卓的當頭淋下，冰寒刺骨。

  他的目光瞬間就冷了下來，原本柔和的臉色僵硬在當場，甚至連嘴角的那絲淺笑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你真的想最後確定一遍？」

  「是。」她點頭，態度一派堅定。

  「好，我告訴你，我不同意。」他的語氣也冷了下來，一字一句地開口，完全不容置疑。

  「歐陽卓，你為什麼要騙我？」聽到他的這句話，尹汐淺終於氣急，忍無可忍地拍案而起，「到了現在你還不說實話嗎？我們根本就不是夫妻！」

  「啪」地那張紙，被她狠狠地拍在桌面上，兩人僵持著靜默在當場，而剛剛推門進來送飲料的秘書，正好目睹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