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再也不見

  她一口氣說完，然後停下來，詫異地等待著蘇沐夏的反應，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我……真的不知道。」蘇沐夏皺著眉頭，沉默了半響，才喃喃地嘆了出聲。她呆呆地握著手中的電話，小手微微發顫，就連臉色也顯得微微蒼白。

  nico的事情，南宮瑾墨一點也沒有和她說起過。

  「沐夏……」猶豫了半響，儘管知道這是別人的隱私，麥芒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你是不是……答應南宮瑾墨什麼了？」

  頓了頓，在蘇沐夏開口之前，她又接著補充：「或者說，你即將答應他什麼作為交換了？溲」

  這是一種很自然的想法：南宮瑾墨故意隱瞞著nico的事情不告訴她，就是想要利用報仇為交換，逼著蘇沐夏簽訂什麼不公平的條約，只有等蘇沐夏答應了，他才會告訴她真相。

  試想，若是這個時候知道nico的事情了，知道梁爽的仇已經報了，蘇沐夏還會答應他什麼呢？他的手上就連一點籌碼都沒有了！

  「我……」蘇沐夏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徹底沉默下來，想起南宮瑾墨說的復婚的事情，不禁在心中泛著嘀咕——這個，算是條件嗎恧？

  他為什麼，要提出復婚呢？

  心煩，越想，心裡就越發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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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夏！」麥芒的聲音加大了幾分，正想質問出真相，卻不想自己的聲音不小心嚇到了旁邊睡著的孩子，讓搖籃中的孩子「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嬰兒一哭，麥芒就慌了手腳，只能匆忙地隔著電話交代了一句：「你兒子哭了，我去哄哄他。」然後便掛斷了電話。

  「乒」的一聲，對面電話掛上的時候，電話中嬰兒的哭聲也同時被阻斷，徒留一串冰冷的忙音，讓蘇沐夏的整顆心也跟著這麼揪起來。

  孩子，離她這麼遠的距離，現在孩子哭了，她這個做媽媽的，卻連抱抱他都做不到。

  蘇沐夏吸了吸鼻子，爬上床縮在了大床的一腳，抱住自己的膝蓋將頭埋了下去，從心底泛上了一層濃濃的無力感——心裡很亂，有很多事情，只是，她突然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在這裡，他不知道南宮瑾墨什麼時候會來和她說復婚，然後擔心孩子會不會被送走；不知道teasy她們，還會想出什麼新的方式來害她；不知道明天還會遇到什麼事……

  太多的事情，她在這裡只能一個人解決，不能告訴南宮瑾墨，徒增自己的難堪。就像剛剛在車上一樣，她說出的真相，最後卻變成了她的難堪。

  她真的不想在這個城堡呆下去了，她好像回C市，帶著寶寶，去過屬於她們的安安穩穩的日子……

  蘇沐夏難受地想要大哭一場，但是在眼淚即將掉下的時候，腦中猛然間想到了麥芒剛剛說的那句話：「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難道還不會自己買機票啊？」

  買機票……

  對，她要回去！她要自己回去！

  既然nico那邊已經造成那種無力回天的損失，既然她現在已經沒有要再求南宮瑾墨的事情，她留在這裡……還要做什麼？

  吸了吸鼻子，蘇沐夏起身，走到衛生間擦了一把臉，然後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衣物，堅定地離開了房間。

  帶上門的那一刻，她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再見。」

  再見，再也不見，這個失望透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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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蘇沐夏看來，城堡和古代的皇宮有些相似。

  古代的皇宮：貧民百姓，進去很難，出去也很難；達官貴人，進出都是暢通無阻的！這個城堡也是一樣——南宮瑾墨如果想要進出的話，非常容易，給他讓路的人比比皆是，但是她蘇沐夏想要出去的話，就會被人以「面生」為由，理直氣壯地擋住。

  「請出示通行證件！」守衛一臉堅持，面無表情地朝著蘇沐夏開口，他的手上帶著一副雪白的手套，一手直挺挺的伸向蘇沐夏，等待著她弄出點證件類的東西出來。

  「我沒有……」蘇沐夏皺了皺眉頭，深吸了一口氣，張開雙手示意，「我又沒有帶走你們城堡的什麼東西，我出去一個人就不回來了，要什麼證件？」

  她身上就穿了一套衣服，什麼行李都沒有，口袋裡也就藏著她的護照和身份證，還有買機票的錢。她是鐵了心的和這裡脫離關係的！

  「對不起，蘇小姐，這是我們的規定。」守衛為難地沉默了半響，又朝著她冷冰冰地開口，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你知道我姓蘇你還……」蘇沐夏不忿了，想要和他爭執，卻在對上他那張殭屍臉的時候瞬間沒了興致——他這樣和石像有什麼分別？

  明明認識她，卻還是要公事公辦！真是……靠！

  「算了……」蘇沐夏嘀咕一聲，索性放軟了態度，心平氣和地商量，「除了通行證，其他什麼證行不行啊？」

  她可以回去找找看看有沒有用不著的證……

  「可以！」守衛回答得也很爽快，「蘇小姐，您請稍等，我們可以馬上通知vincen先生，只要他在電話里說……」

  「等等！」守衛一邊說著一邊去撥弄旁邊的電話撥號，才按了三個數字，就被蘇沐夏猛地衝上去按住。

  她困難地咽了口口水，小臉蒼白，低喘著，背後不由起了一聲冷汗——她本來就是偷偷離開的！要是讓南宮瑾墨知道了……真的很不好！

  他本來就是故意不告訴她nico的事情，故意將她留在這個的，如果現在守衛去告密……她簡直不敢想像後果！

  南宮瑾墨可怕的時候，還是真的很可怕的。

  「蘇小姐？」守衛疑惑地看著她，蘇沐夏這才倏地回過神來，連忙撤開了壓在守衛手背上的那雙手，慌亂地擺了擺，扯出一抹尷尬的笑，「我的意思是，不用通知他了。」

  在侍衛疑惑的目光中，蘇沐夏乾笑了幾聲，默默地向後退，退回了城堡中去，不已這種名正言順的方式出去。

  她躲在暗處稍稍觀察了一會兒，不由地發現，進出城堡的車子還是有的，雖然不知道那些車子是幹嘛用的，但是——搭個順風車，還是有辦法的！

  所以，某輛車子的後備箱中，躲入了一個人，而那個人，終於躲過了守衛的耳目，輕而易舉地就混出了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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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處。

  南宮瑾墨按下遙控器上的紅色按鈕，關閉了面前滾動播放的視頻，然後將遙控器丟在了teasy面前的沙發上。

  「我說的，你可以不相信，但是現在看到你，你信了沒有？」他淡淡地開口，凝視著坐在一邊一臉訝然的teasy，心中隱隱泛著怒氣。

  他們兩個都想談一談，剛剛就很多方面，關於蘇沐夏的事情，談了很多。終於在teasy堅持己見的時候，南宮瑾墨丟出了teasy先前看的兩人親密相依的視頻。

  「你想想，如果她真如你所說的不懂事，她在記者面前，當場就會說出你的重重惡行，說出你是怎麼害她的，到時候皇室的家務事就會成為媒體面前的笑柄，這是你想要的嗎？」他彎了手指，修長的指骨在面前的茶几上重重地叩了兩下，「但是她什麼都沒有說，最後引開話題的人是她！」

  頓了頓，見teasy沉默在一邊不說話，南宮瑾墨才緩緩地補充：「媽咪，你的寬容和愛在哪裡？為什麼……就是不肯接受她呢？」

  他的媽咪，已經不再是昔日那個媽咪了，以前，媽咪像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會哭的人。但是現在，媽咪更像是一個活的規定書，心裡想的都是條條理理，將的都是門當戶對。

  「你！」被南宮瑾墨質問到這個問題，teasy不由地一急，負氣地將頭扭到一邊，眼中卻已經隱隱含著淚花，半響才喃喃地哽咽出聲，「那個丫頭，她什麼都不懂……」

  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丫頭，怎麼能撐得住？

  這裡是皇室！

  不是溫室！

  「不懂，可以學。」南宮瑾墨淡淡地開口，一臉堅持，帶著幾許意味深長，一語雙關，「後天的東西都是可以學的，唯有人性，是學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