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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章 都已經這樣了,他不娶我還有誰會要我?(1w)

2025-02-18 07:07:41 作者: 薔薇的酒窩

  163章 都已經這樣了,他不娶我還有誰會要我?(1w)

  錦王久經沙場,又是大周朝兵力最強的親王,即便是身在京城,身邊暗潮洶湧,但……

  一代梟雄,怎麼能說病死就病死?

  其中肯定另有隱情,這毋庸置疑,關鍵是,錦王是被何人所害,怎麼被害?

  顧青弱張了張嘴,還是什麼也沒有說,此時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她走到墨御白身後,抱住他。

  靜靜的和他依偎在一起。

  「新帝命我和二弟去京城帶回父王,你在家……哪裡也不要去。」清冷的嗓音染上幾分喑啞。

  「嗯。」顧青弱點了點頭,「你一路小心,咱們的三年之約還沒有到呢,你得陪我一起走完這個約定。」

  墨御白身子猛的震了一下,隨即轉身將她抱到懷裡,緊緊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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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青弱在他懷裡抬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周延剛繼位就卸磨殺驢,即便父王並不是真心支持他,但他所作所為也會動搖朝廷的根基。他此番命你和墨辰軒一起去,不知道又在打什麼主意,你一定要小心,切記人心險惡,不要輕信任何人。」

  ……

  九月初五,墨御白和墨辰軒帶著三千黑甲鐵衛去往京城。

  錦陽城全城縞素,哀婉錦王薨逝。

  「小姐,小姐,快起床了,蘭心郡主來了。」蔓菁和蔓林推門進來,走到床邊一個搖一個喊,將顧青弱從沉睡中扒拉了起來。

  「幹什麼?!」顧青弱起床氣十分大,心口似被點著了一把火。

  她昨天幾乎一夜沒睡,天剛亮才算呼吸均勻,到現在連一個時辰都沒過,就被吵醒,不火大才怪!

  「小姐,郡主都等在門口了,等她說完事情你再睡好不好?」

  兩人又拉又扯,硬是將人給穿上衣服推倒了郡主跟前。

  世子不在,小姐才要更加小心,這王府的水可比顧府深多了。

  「本郡主都起來了,你竟然還在睡,你是豬嗎?」墨蘭心不屑的剜了顧青弱一眼,冷冰冰的諷刺道。

  顧青弱差點噴火,她到底是怎麼得罪這個丫頭片子了,墨御白前腳剛走,她後腳就殺過來了。

  「我是豬,那你哥哥是什麼?他可是成天抱著我睡的。」

  顧青弱懶洋洋的往椅子上一坐,有的人就不能給她好臉色,否則只會讓她蹬鼻子上臉。

  「你——!」墨蘭心一噎,猛的攥緊了手帕,「你真是不知羞恥,這種話也敢說。」

  顧青弱頭昏腦漲的,恨不能在椅子上睡過去,沒心情和她廢話,目光涼涼的看她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角,「郡主來有何貴幹?若是來吵架的,便請回吧,本世子妃現在沒空。」

  這丫頭,不應該在佛堂給王爺祈福誦經的麼,跑這裡來做什麼?

  誰知,她心裡剛泛起這個心思,就聽墨蘭心頤指氣使的道,「你快起來,跟我去佛堂,大家都在佛堂給父王跪經,你卻在這裡睡懶覺,真是大不孝!」

  顧青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卻又無可奈何,誰讓這事是她該盡的本分呢。

  隨著墨蘭心到了佛堂,顧青弱不禁咋舌,幾乎整個王府的人都在這裡,佛堂外也跪滿了下人。

  王妃看到她,什麼也沒說,只淡淡指了指靠在她身邊的一處軟墊,顧青弱會意,訕訕的摸了摸鼻尖,走過去跪下。

  「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眾人都在誠心誠意的誦經,你竟然敢睡覺!」

  顧青弱身子突然被人推倒,從瞌睡中回過神來,轉頭便看到墨蘭心惡狠狠的瞪視著她。

  顧青弱急忙賠禮道歉,王妃斥責一聲,「佛堂淨地,若是無心呆在這裡,還是回去吧。」

  「母親,兒臣知錯了。」顧青弱咬了咬唇,道歉。

  王妃看到她眼底的青影,蹙了蹙眉,沒有再追究。

  接下來的幾天,顧青弱每日一大早便被墨蘭心叫起來,將她「押送」到佛堂,然後「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差點將顧青弱的底線給踩爛。

  顧青弱每次都是暗暗吸氣,將忍字口訣發展到極致。

  等到跪經結束,顧青弱以為終於可以鬆口氣的時候,卻不料,比前幾日還早就被人吵醒了。

  「這是佛經,等哥哥將父王帶回來要燒給父王的,你抄寫一百份。」

  「一百份?」靠!那豈不是幾十萬字?

  「怎麼?眾人都在抄,連明君明珠都是自告奮勇的抄,你想偷懶不成?」

  顧青弱冷冷一笑,「我抄一百份,那郡主你抄幾份?」

  墨蘭心氣息一窒,小臉閃過一絲不自然,擰著脖子說道,「你管我抄多少,反正你對父王的心如何也比不過我!」

  呵……真是好笑。

  她忍了這麼多日,一是看在墨御白的面子上,一是覺得錦王剛剛出事,墨蘭心又是一個小丫頭正在叛逆期,卻沒想到,這丫頭竟然沒完沒了了。

  顧青弱手指在墨蘭心送來的佛經上輕輕翻閱幾頁,挑了挑眉,「世子書房裡有佛經,我喜歡那上面的字體,郡主這本佛經還是拿走吧。」

  墨蘭心見她態度變了,剛才又被她堵了一次,覺得面上有些無光,恨恨的哼了一聲,拿著佛經便走了。

  到門口時,似想找回場子的又回過頭來對著屋內吼了一嗓子,「你別想偷懶,每日我都會來查你寫了多少,若是你敢讓人代寫,看我不打斷她們的腿。」

  「放肆!」王妃不知何時到了墨玉居,聽到墨蘭心愈矩的叫嚷聲,臉色威冷,低喝一聲,「你怎麼能對青弱如此無禮,她是你的嫂子!」

  墨蘭心迎頭撞上王妃的怒斥,自尊心更是受到了打擊,只覺得顧青弱落在她後背的目光都是充滿嘲笑的,咬著唇眼底蓄滿了淚珠,梗著脖子不說話。

  墨晚亭心下不忍,走到門口替她擦淚,勸道,「姐姐,哥哥這麼在意嫂子,若是他回來知道你成天對嫂子大呼小叫的,一定會生氣的,再說,你這樣豈不是讓外人看笑話,會說咱們王府沒有規矩。」

  墨蘭心一把將她推開很遠,「你走開,是你去喊母親的對不對?真是不知道顧青弱對你做了什麼,叫你這麼維護她。」

  墨晚亭踉蹌著站穩,眉心緊皺,想開口再勸,墨蘭心卻頭也不回的撞開眾人跑了出去,連王妃的叫喊也不理。

  「青弱,蘭心還小,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王妃和善的笑了笑。

  顧青弱搖頭,「蘭心就是小孩子,我不會在意的。」她還能說什麼,難道惡狠狠的告狀。

  呵……人家可是親母女,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她一個外人,下輩子也別想撈著好。

  ……

  「啊——!」

  一聲尖叫打破了黑夜中錦王府的寧靜。

  秋夜中涼風習習,吹落樹上的黃葉,本來便帶著肅殺冷清的氣氛,因那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更添了一分陰暗森冷。

  很快,王府中便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和絮絮人語聲。

  和方才那聲尖叫一樣,都是從蘭心郡主院裡傳出來的。

  墨玉居里,蔓菁蔓林不得不又推開了顧青弱的房門,硬著頭皮將人喊醒。

  「小姐,醒醒,蘭心郡主生病了——!」

  墨蘭心這段日子沒少給顧青弱找茬,可是她生病了,顧青弱卻不能坐視不理,否則一定會被人挑刺。

  兩人正等著顧青弱醒來對她們發火,卻不料,顧青弱只是揉了揉眼睛,迷茫的看了她們一眼,隨即便從床上坐了起來。

  「郡主怎麼了?」顧青弱嗓音帶著沒睡醒的慵懶沙啞。

  「不知道,據說是突然肚子疼,王妃已經差人去保和堂叫人了。」蔓菁道。

  蔓林急忙補充,「小姐,咱們也趕緊過去瞧瞧吧。」

  「好,走吧。」顧青弱打了個大哈欠,閉著眼睛讓蔓菁蔓林幫她穿衣服,還不忘道謝,「辛苦你們了,下次我給你們穿啊。」

  蔓菁打了個哆嗦,「千萬別,世子會砍了我的腦袋的。」

  蔓林笑著看了蔓菁一眼,「瞧你那點出息,要是世子敢砍咱們的腦袋,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站在這伺候小姐?」

  顧青弱噴笑一聲,瞌睡散了大半,欣慰的拍了拍蔓林的肩膀,「還是蔓林聰明。」

  在影影綽綽的燈光中,三人進了墨蘭心的院子。

  院中,一盞盞燈籠將整個院子照的亮如白晝,也更將下人匆忙慌亂的腳步照的分明。

  丫鬟小廝們手裡端著盆或藥碗,進進出出,紛雜凌亂。

  離的老遠,便聽見屋子裡墨蘭心斷斷續續的哭嚷聲。

  門帘掀開的瞬間,顧青弱小臉霎時一改方才的懨懨,幾步走到床前,看著紗帳內隱隱約約的人影,臉上是絲毫看不出偽裝痕跡的焦慮,「母親,蘭心怎麼了?」

  王妃臉上沒有任何妝容,緊皺的眉心使她看起來比平時憔悴了不少。

  見顧青弱進來,急忙抓住她的手,「蘭心這次的情況和辰軒那次肚子疼十分相像,說不定真是絞腸痧,你不是認識山大王麼,快派人請她過來給蘭心看看。」

  顧青弱蹙眉,似是十分為難,訥訥的道,「我與山大王交情並不深,她上次幫我也是因為世子的面子,不過,我願意試一試。」

  顧青弱寫了一封親筆信,讓趙全親自去請人,王妃和墨晚亭臉上的擔憂頓時淡去幾分。

  顧青弱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疼的渾身淌汗、哭得快岔氣兒的墨蘭心,晶瞳微閃。

  過了多半個時辰,墨蘭心叫的嗓子都啞了,保和堂的大夫卻一個也沒有來。

  王妃眉頭擰成川字,墨晚亭眼睛都哭腫了。

  「怎麼還不來人,保和堂的大夫都死了麼?!」王妃怒吼一聲。

  顧青弱眼角往門外瞄了一眼,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趁眾人不備,輕輕對墨七打了個手勢。

  不一會,徐世義便領著武小松匆匆趕來,趙全也跟在二人身後。

  王妃和徐世義寒暄兩句,直接看向趙全,面帶不悅的問,「山大王大夫呢?沒有請來?」

  趙全被王妃的臉色嚇的心裡直打鼓,目光看向徐世義,結結巴巴的回道,「徐大夫說,山大王大夫此時不在錦陽城。」

  王妃眉心微松,徐世義點了點頭,「不錯,幾日前,山大王便和保和堂告了假,說是要去各地義診,王妃娘娘見諒,保和堂素來有規矩,是不能約束大夫的去向的。」

  王妃只好作罷,臉色哀痛的道,「那隻好請徐大夫為蘭心診治了。」

  徐世義點頭,走到床榻前,便見墨蘭心躺在紗帳里,只露出半截手臂,上面覆著輕紗,將手指搭上了她的腕間,片刻後撤回。

  「怎麼樣?」王妃和墨晚亭臉色焦急,目光緊緊盯著徐世義的嘴,生怕他說出什麼嚇人的話。

  徐世義微微搖頭,「王妃和郡主不必擔心,蘭心郡主沒有大礙,只是她是不是有些晨昏顛倒,所以才導致精神不振,飲食欠佳,加上又受了些涼氣,才會腹痛不止。」

  王妃一聽頓時鬆了口氣,隨即臉上露出尷尬,目光在顧青弱臉上停留半瞬便立刻退開,十分尷尬的點了點頭。

  最近一段時日,墨蘭心也不知是怎麼了,非要和顧青弱較勁,以前是怎麼叫也叫不醒,現在倒好,每日天還黑著,就跑到墨玉居去折騰顧青弱,然後回來倒頭補覺,慢慢的,竟晨昏顛倒。

  吃飯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天氣也涼了,她大半夜的出去鬧,可不就會受涼麼。

  徐世義看到王妃的神色,便知道自己說對了,不再多說,寫了份藥方,便告辭了。

  鬧了大半夜,王妃便不好意思再折騰顧青弱,讓她先回了墨玉居。

  墨蘭心因為得病,老實了幾天,顧青弱的日子也好歹好過了一些。

  不過,該抄的佛經她一個字也不敢拉下,畢竟她也是為了墨御白。

  雖然錦王對墨御白並不怎麼好,他們父子親情因為各種原因生出間隙,但那日聽到錦王薨逝的消息時,墨御白的痛苦憤怒是不容置疑的。

  寫完最後一個字,顧青弱揉著胳膊長長舒了一口氣,特麼的,容易嗎,上輩子她也沒有這麼認真過。

  「小姐,蘭心郡主和晚亭郡主來了。」蔓菁打開門帘,端著一輩熱茶走了進來。

  蔓林接過茶盞遞到顧青弱手上,輕輕一笑,「不知經過上次的教訓,蘭心郡主有沒有長點記性?」

  顧青弱挑起一邊眉毛,「一次不長就兩次嘍。」

  坐到凳子上,顧青弱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對對面兩人問道,「不知兩位郡主今日是為何而來?」

  「當然是來收佛經的,你抄好了沒有?」墨蘭心小臉瘦了一圈,可臉上那股高傲不屑的勁兒卻越發濃厚。

  「姐姐!」墨晚亭蹙眉,「母親是怎麼和咱們說的,對嫂子說話不要沒大沒小。」

  墨蘭心冷哼一聲,看向墨晚亭的目光冷了幾分,「你到底是姓墨還是姓顧,怎麼回回都要向著她。我這次生病肯定是被她害的,你為何就是不信……」

  墨晚亭恨不得捂住墨蘭心的嘴,急忙打斷她,「姐姐不要亂說了,若是哥哥回來了,定是要生氣的。」

  墨蘭心咬牙,「我一定要在哥哥回來之前,將她的真面目扒給你們看,哥哥已經被她迷惑了,你們不能再被她蠱惑。」

  顧青弱終於聽不下去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笑不已的問,「蘭心郡主,在你眼裡我是不是就是會妖法的狐狸精呀?」

  「你就是!」墨蘭心冷嗤道,「別以為你對我做的事我不知道,告訴你,那本佛經我放著呢,你這麼心狠手辣的對付我,等哥哥回來,我就讓他看看,你到底長著一副怎麼樣的蛇蠍心腸!」

  顧青弱心底悚然一驚,晶瞳也忍不住跳了跳,但她完美的克制住了臉上的表情,微微勾了勾唇,「哦,那本佛經怎麼了?」

  她當時放的藥量十分少,人的手指擦過一遍便斷不會再被人發現任何痕跡,可是墨蘭心是如何知道的,又為何要放著那本佛經?

  墨晚亭顯然也被墨蘭心的話驚著了,不解的看向她,「姐姐,佛經怎麼了?」

  墨蘭心話剛一出口便後悔了,那人告訴她是不能亂說的,要在關鍵時刻給顧青弱致命一擊,誰知她竟脫口給說了出來,此刻聽到顧青弱和墨晚亭追問,一下子慌了,急忙岔開話題。

  「嫂子,佛經到底抄好了沒有?若是抄好了就趕緊拿過來,我給母親送去。」

  顧青弱淡淡一笑,「抄好了。蘭心郡主來的十分及時,我前腳剛落筆,郡主後腳就到了。」

  墨蘭心一噎,想要發作,卻害怕顧青弱再提起方才的話題,只要硬生生的忍下,待下人接過蔓林遞來的佛經,墨蘭心便帶著下人一溜煙的走了。

  墨晚亭十分無奈的搖了搖頭,對顧青弱道歉,「嫂子,蘭心小的時候和哥哥一樣,體弱多病,被母親給慣壞了,其實她心眼並不壞,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顧青弱眨了眨眼,表示理解,「總不能指望所有身份高貴的郡主都像晚亭一般善良可愛,善解人意呀。」

  墨晚亭被顧青弱說的紅了臉,急忙岔開了話題。

  二人說笑著聊了一會,墨晚亭便起身想要告辭,突然想起墨蘭心的話,又坐了下去。

  「嫂子,姐姐剛才提到佛經,是什麼意思?」

  顧青弱晶瞳微眯,隨即搖了搖頭,「不知道,蘭心郡主的心思我可猜不到。」

  墨晚亭失笑,隨即也點了點頭,「姐姐性子跳脫,經常會有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想法。」

  顧青弱心中一動,對她道,「都是自家人,猜來猜去真是麻煩,不如咱們去蘭心郡主那裡看看不就清楚了?」

  墨晚亭也正想著去墨蘭心那裡問清楚,此時聽顧青弱提議,當即便答應了。

  時隔幾日,顧青弱剛踏進墨蘭心的院子,覺得氣氛不知為何變得十分怪異。

  墨晚亭似是也察覺出什麼,扭頭看向顧青弱,「好奇怪,怎麼一個下人也沒有?」

  平日裡,這裡進出伺候的下人絕不會低於十個的。

  顧青弱心底隱隱閃過不安,和墨晚亭疾步邁入了墨蘭心的臥房。

  甫一入內,待看清裡面的情景時,兩人不由都愣住了。

  滿地的衣衫,女子的首飾,裡衣肚兜,仍的到處都是,床上一男一女還在糾纏不休。

  蔓菁嚇的尖叫一聲,也將眾人喚回了神。

  顧青弱立即厲聲對蔓林說道,「去守住門口,除了王妃,任何人也不許進來。」

  蔓林急忙去了。

  聽到顧青弱的聲音,床上那兩人也立即清醒了。

  墨蘭心尖叫了一聲,急忙鑽到了錦被下,而那個男人迷茫的看了墨蘭心一眼,隨即回過頭來……

  顧青弱心跳有一瞬間的不穩,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那人竟是……司徒景!

  司徒景震驚一瞬,急忙從床上下來,抓起地上的衣衫胡亂的套到身上,對顧青弱身旁的墨晚亭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顧青弱看清他眼底的震驚、迷惑、以及濃重的愧疚,心底疑竇叢生,正想安慰墨晚亭幾句,讓她冷靜,就見墨晚亭小臉上帶著幾近破碎的絕望,扭頭沖了出去。

  「快,跟上你家主子,別讓她出事。」顧青弱急忙喊了一聲,墨晚亭身邊的下人便立即跟著跑了出去。

  「這是怎麼回事?」顧青弱語氣如冰的問司徒景。

  司徒景張了張嘴,嗓子卻是啞的,發出來的聲音很難辨別,顧青弱正想讓他喝口水再說話,門外便突起一陣***動。

  不等顧青弱出去阻止,顧青琳便闖了進來,身後還帶著一堆丫鬟婆子。

  靠!

  這分明是故意的吧。

  這下一地扯碎的衣裳……

  床上深埋著的人兒……

  司徒景身上引人遐想的痕跡……

  滿屋子曖昧的味道……

  幾乎就差在兩人身上刻上兩個大字「姦情」了!

  顧青弱冷哼一聲,走到門口,掀開帘子一看,方才消失許久的丫鬟婆子們都各歸各位,還有院子門口削尖了腦袋正往院子裡觀看的下人。

  那瞧熱鬧的表情,似乎都已經知曉了屋裡正發生的事,就差親眼見證了。

  呵……顧青弱不得不叫一聲好計謀!

  前一刻,不見一人,正好方便事情發生,下一秒,全員出動,見證事情結果,誰也跑不掉,誰也瞞不住!

  每一步都走的這麼精彩。

  只是不知,除了她還有誰會被算計進來?

  顧青琳用巾帕捂住嘴,眼底流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這……這是怎麼了?司徒景,你……你竟然對郡主做出這種事來?」

  司徒景低著頭一言不發,看不清什麼表情。

  顧青琳一拳似打在了棉花上,只好訕訕的住了嘴,用巾帕擦眼抹淚,一副恨到極致,哀婉嘆息的模樣。

  「側夫人,外面為什麼一下子圍了那麼多人?」顧青弱冷冷看向顧青琳。

  顧青琳似吃驚不已,眼睛瞪的大大的,「是嗎?這些作死的下人,都是活膩了麼。」

  說著,方才還惋惜不已的神色立刻變得猙獰,「我去看看,是誰身上的皮癢了?!」

  「不必了。」顧青弱嘲弄地勾了下唇角。

  都已經如此了,再去趕人,不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不一會王妃也趕了過來,而她身後明君明珠也來了。

  王妃看到房間裡的場景時,身子晃了晃,被明君扶住才站穩。

  而司徒景看到王妃進屋時便立刻跪到了地上,王妃走過去一腳狠狠的便踹到他的心口。

  司徒景不躲不避,咳了一聲,從地上爬起來立刻又跪好,王妃不解氣又狠狠踢了一腳。

  如是再三……

  顧青弱看的眼角抽抽,若是不阻攔,司徒景會這樣被她踹死也不無可能,可是,若要阻攔,她卻沒有開口的資格。

  畢竟,她只是一個外來人,如果這時替司徒景說話,不但救不了司徒景,反而會使自己和王妃更加離心。

  更有甚者,說不定會引火上身。

  墨蘭心蜷縮在被子裡聽到司徒景咳嗽的聲音越來越痛苦,猛的掀開被子,也不管自己身上不著寸縷,對著王妃便喊道,「你若是想打死他,連我也一併打死吧。」

  「你……!」王妃氣的渾身發抖,手指顫抖的指著她,氣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明君急忙扶住王妃,在她耳邊低聲勸道,「王妃,眼下要緊的是弄清楚司徒先生是如何來到這裡,竟對……郡主做出這種事。」

  不待王妃出聲詢問,司徒景便如實答道,「景接到下人通知,說蘭心郡主要學琴,便只好過來,誰知……」

  「吞吞吐吐的做什麼,說下去!」王妃冷喝一聲。

  「誰知才過片刻,景便覺得口乾舌燥,頭昏腦漲,然後……便是這幅場景了。」

  王妃冷笑,「你這是想推卸責任麼?」

  「我不許!」司徒景尚未開口,墨蘭心便吼了一聲。

  明君眉心一蹙,急忙衣櫃旁,拿起一件衣服,走到床邊幫墨蘭心穿上,那樣子簡直要多懂事有多懂事,要多體貼就多體貼。

  顧青弱唇角冷冷一勾,感覺自己一點存在感也沒有。

  待墨蘭心穿好衣服,司徒景才對著床上磕了一個頭,說道,「景受世子厚待,卻做下這等滔天罪行,實在無顏活在世上,要殺要剮任憑王妃和郡主處置。」

  「我不許你死,你……必須娶我。」墨蘭心紅著臉,小手攥緊的吼了一聲。

  顧青弱心底不知該作何表情,這……女人真是恨嫁呀!

  王妃氣的嘴唇顫抖,走過去一巴掌將墨蘭心的臉給扇的偏到一旁,「你……還知不知道羞恥兩字怎麼寫?!」

  墨蘭心捂著火辣辣劇痛不已的臉頰,淚珠斷線似的往下落,嗚嗚咽咽的哭道,「那母親要我如何?都已經這樣了,他不娶我,還有誰會要我?」

  王妃一噎,臉色鐵青,卻也無言以對。

  明君將墨蘭心扶到床上坐下,一臉憂色的對王妃說道,「如果奴婢沒有聽錯的話,方才司徒先生好像是說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莫非是他被人陷害了不成?」

  顧青琳突然也出聲道,「妾身聽著也是這個意思,嗯?這屋裡什麼味?」

  顧青弱剛進來便聞到一股味道十分濃烈的味道,本想湊過去看看,卻怕被有心人貼到她身上,所以一直敬而遠之。

  此時,顧青琳和明君明里暗裡將話頭引到薰香上,她心底不由暗暗冷笑,好戲終於要開始了。

  明君掀開熏爐的蓋子,聞了聞,「咦」了一聲,「這味道好熟悉啊。」

  顧青琳也湊過去聞了聞,立即捂住了鼻子,蹙著眉頭道,「這股味一聞便帶著一股靡靡之氣,咱們王府素來乾乾淨淨,沒有這些下作東西,你是從哪裡聞過的?」

  明君臉色立刻白了,訥訥的不敢出聲,目光悄悄的往顧青弱的方向瞥了一眼,卻並未落到顧青弱身上。

  顧青弱心底冷笑一聲,她這一眼,偷偷摸摸的比直接說是她做的還要讓人容易輕信。

  「是香的問題嗎?」墨蘭心驚呼一聲,「這是嫂子給我的啊,說是睡覺之前焚上,有助於睡眠。」

  這下吃驚的是顧青弱了,她傻愣愣的看著墨蘭心紅口白牙,一開一闔,睜著眼睛說瞎話。

  差點脫口而出問她,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些,難道不怕被雷劈麼?!

  王妃臉色陰冷,目光閃著寒光看向顧青弱,冷怒的嗓音響起,「你給蘭心這種香到底是安的什麼心?」

  呵……不問她是否給了墨蘭心這種香?

  直接問她為何如此做,便是已經認定了是她的東西了麼?

  果然,親疏有別。

  顧青弱知道爭辯沒用,卻也不得不開口辯解,總不能直接認栽吧。

  「兒臣也是第一次見這種東西,怎麼會送給蘭心郡主?」還以為墨蘭心也是受害者,如今看來,她也是布局者之一吧。

  至於原因,顧青弱看了一眼司徒景,暗嘆一聲,男人爭女人的戲碼自古就十分精彩,沒想到女人為了得到心愛的男人,也會無所不用其極。

  「你胡說!」墨蘭心憤怒的看向顧青弱,臉上不見一絲心虛,不得不讓人佩服。

  「母親,上次孩兒生病就是因為她給我下了毒!」說著,墨蘭心走到一旁的桃木雕花的梳妝檯前,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來一本佛經,指著一頁像是被水浸濕過而微微髮捲的紙對顧青弱冷笑道,「你以為我是傻子麼,任你用這麼低劣的伎倆欺負?!」

  王妃悚然一驚,向前幾步,目光盯在看不出任何不妥之處的紙頁上,臉色卻沉凝的能滴出水來,「這……上面真的有毒?」

  「母親,那日孩兒不小心打翻茶水,弄濕了這幾頁,卻萬萬沒想到,濺落到地面的茶水卻毒死了一隻貓。」墨蘭心信誓旦旦,「母親若是不信,還可以再抱過來一隻貓試一試。」

  王妃目光顫了顫,過了片刻,目光里迸射著冰冷的寒芒看向顧青弱,「蘭心只是攪擾了你幾日,你就下如此狠的手,還腆著臉來我這裡假扮好人,替蘭心去請山大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顧青弱手心攥緊,閉了閉眼,怨得了誰?

  是她小看了這個王府的人,是她被墨御白保護的太好,以為無論她走到哪裡,只要不出王府,都會是安全無虞,不見黑暗的。

  沒想到,墨御白剛離開,一巴掌便狠狠扇了下來。

  王妃看著顧青弱絲毫不見愧疚的神色,惱怒不已,「難道我的女兒還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冤枉你不成?」

  顧青弱微微蹙眉,反問,「為何不能?」

  王妃一噎,沒想到顧青弱竟是這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心頭不由涼了幾分,虧她還為了墨御白努力想要接納她呢,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如此居心不良。

  「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顧青弱搖頭,「我也想不通若是我這麼做,會得到什麼好處。」

  顧青琳眼中閃過不可思議,「二姐,哦,不,世子妃,你怎麼用這樣的語氣和母親說話?!簡直是大膽妄為,這毒你不認就算了,可是這薰香是不是你的東西,去你的房裡搜一下便可真相大白,我勸你還是趕緊承認的好。」

  顧青弱頓時笑了,「好啊,去搜吧。」別的地方她不敢說,墨玉居絕對是她的天下,銅牆鐵壁,任何人都不可能陷害的了她。

  王妃冷冷看了顧青弱一眼,下令讓人去搜。

  ……

  喬如塵趴臥在一顆柳樹上,嘴裡喘著粗氣,心裡不停的叫罵

  該死的墨御白,人都去京城了,錦王府竟然還被他弄的像個鐵通似的,他在府外轉了十來天,今天好不容易才看到一處弱點,避開暗衛闖了進來。

  可是墨玉居仍舊不好進,他必須好好歇會,養精蓄銳,待會和那些成天不見天日的黑鬼們較量起來才有力氣。

  不期然突然看到許多婢女婆子進了墨玉居,模樣凶神惡煞的,走路都帶著煞氣,喬如塵皺了皺眉。

  這些奴才都吃了狗膽麼,竟然敢這麼一副嘴臉進墨玉居,若是墨御白回來看到這樣的場景,怕是得將她們剝皮抽筋!

  正想更過去探探究竟,別是小表妹受欺負嘍,卻正好聽到兩個丫鬟的對話隱隱約約的傳了過來。

  「世子妃也太大膽了,竟然敢對蘭心郡主做這樣的事,這下蘭心郡主還怎麼做人?」

  「這算什麼,據說側夫人房間裡還放著世子妃與男人私通的證據呢?」

  「啊!真的假的?是什麼?」

  「噓,你小點聲……據說是一件肚兜,就在側夫人床下面暗格的柜子里……」

  「咔嚓——!」一聲,喬如塵手裡的樹枝斷成兩截。

  氣昏了頭的男人,從樹上縱身一躍,須臾不見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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