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看得更仔細一點?更盡興一點?
2025-02-18 06:38:57
作者: 月滿歌清
許仁川去停車場拿車,項璃本想就在下面等他的,他不同意,說是她一個女孩子的,大晚上不安全。
他是個縝密的人,卻絕對不夠細心,因為他從來沒有察覺過項璃看他的眼神與他人有著本質的區別。
許仁川摁了車鑰匙,遠處的奧迪燈亮了。
項璃的心,跳動頻率變得快起來。
她在想,也許今晚是冥冥中註定了什麼,不然,恬恬怎麼會這麼巧在家裡宴請的時候拉肚子?和賓客吃的相同的東西,別人沒事,偏偏她感染了細菌溲?
項璃這人跟那些情竇初開的傻姑娘不一樣,雖然對付男人不可能遊刃有餘,但總不會做些無用功。
當你喜歡的男人在心裡覺得你幼稚且無知的時候,你基本沒戲,而項璃,不願意做那個沒戲的人。
「仁川哥,從這裡回老宅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後你再回市中心,那就凌晨兩點多了。」車子駛出醫院大門的時候,項璃對男人說恧。
這話聽著像是在關心他,許仁川看她一眼,「不然把你扔在路邊好了。」
項璃:「……」
「說實話,明天一早我要去北京出差,八點的飛機,送完你再回家基本上收拾收拾就不用睡了。」
「……」
項璃聽了這話是真的內疚了。
「真把你扔路邊,回頭某個人一定會殺了我。」他笑,說的是她三哥。
「不然今晚我就不回去了。」項璃突然說。
「什麼?」
「之前我三哥回來的時候,我有和他一起去你那裡啊,離我們學校很近的,步行大概就半個來小時,公交車兩個站。這麼晚了,我也想早點休息,你要是不介意我是女的,就讓我去你家借宿一晚好了?」
「……」
許仁川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你開什麼玩笑!
公職人員,該避嫌的時候一定要避嫌,項璃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深更半夜去他那裡留宿,給人看到了亂想怎麼辦?
「介意。」他說。
「就一天晚上而已,別那么小氣。」?其實項璃知道他是想避嫌,故意裝了不懂,「你看看都十二點了,這裡去你家十幾分鐘就到了,回我家卻要一個小時呃,我都困得要死了,仁川哥……」
「……」許仁川。
「真困了,真的困,要睡著了。」
「……」
車子停在十字路口,紅燈。
看著數字變化,終於,他將車子開出去,打了轉彎燈,是往他家的方向。
項璃笑眯眯的,心裡踏實了。有一種在戀愛中的錯覺,感覺,是在被人疼著,慣著。
許仁川住的市中心某高檔住宅,這裡的人要麼就是高官,要不就是富豪。腐敗也就是那麼回事,項璃耳聞目染了不少,假如有一天有人告訴她說許仁川貪污,受賄,亦或是濫用職權以權謀私……那她都不會覺得奇怪。在其位謀其職,當今社會,誰又有多乾淨呢?誰的雙手沒有被金錢玷污過,誰的雙眼沒有被利益蒙蔽過?即便誰的初心是一層不染的,最終也會掉進大染缸,因為局勢就是如此。
項璃內心的成熟超出任何人的想像,表面的乖巧、單純,那都是長輩眼裡的樣子,實際上,她小小年紀能看透的事情,往往超過那些雙眼充滿寵溺的長輩。
當然,許仁川是不會知道的。
男人可以現實,可女人太過世故,也就一點都不可愛了。項璃才不要做不可愛的女人。
許仁川的房子就跟他人一樣,裝潢低調,簡約,符合他的個性。
開門進去,項璃在玄關換鞋。
上次她來過,這裡除了幾雙男士拖鞋,沒有女人的,這讓項璃確定許仁川沒有帶過除她之外的女人來過,這樣,心下踏實又多了幾分。
「我穿什麼?」她問許仁川。
男人在拖鞋,抬了下下巴,「那雙,上次你穿過的。」
「太大了。」
「沒有其他的。」
他已經換好了自己的拖鞋,人閒閒的靠在牆上,「或者你光腳?我家地板很乾淨,阿姨每星期會來打掃。」
是打趣的口吻,語氣里也含著笑意。
很難得他一句話說那麼長,項璃可以揣度出他這會兒心情一定是比在醫院時要好得多的。
「冬天耶,你忍心讓我光著腳丫走來走去嗎?」
「為什麼要走來走去?趕緊洗洗睡了。」
他繞過她小小的身子進了屋,項璃還站在原地,厚厚的襪子接觸地面,暫時還沒感受到涼意。
許仁川在那邊倒水喝,項璃聽到水注入杯子裡聲音……她真的沒有穿拖鞋,就這麼進了屋。
當許仁川看著她赤腳站在他面前,喝水的動作一頓,隨即蹙眉,「你還真是不能將就一下,上次來都能穿,這次為什麼不能?」
「反正你家地板很乾淨。」她笑說。
「……」?懶得理她,不穿就不穿吧。
許仁川喝完水就要去收拾明天出差的行李了,去不了幾天,帶不了多少行李,他在衣櫃裡拿了跟出差天數對應的內~褲數量,然後是襪子,貼身汗衫……項璃就歪著腦袋站在一旁,注視著他。許仁川拿了些什麼放進行李箱她都看得一清二楚,也包括男士四角褲。
其實她不知道年輕男人的內~褲是什麼樣子的,三哥的沒看過,二哥的沒印象,現在看到許仁川的,算是長了見識。
「不是讓你去睡了?」許仁川回過頭來看她,語氣里有些無奈。
「突然就睡不著了。」
項璃索性拉過椅子坐下,雙手撐著下巴,眨眨眼,「仁川哥,我倆說會兒話吧。」
「小璃,深夜在男人房間出沒,這件事沒人告訴過你是不對的嗎?」
「你又不是別人,你又不會對我有什麼不軌企圖。」
其實,要真有不軌企圖才好呢。項璃嘴上說著這話,心裡卻在咆哮,麻煩你對我不軌企圖一次吧某個男人!
許仁川聽了她的話,放下手裡的行李,「他人有沒有企圖,總不會直接告訴你,壞人臉上會刻著壞字?」
項璃眉眼彎彎的笑起來,揚著下巴,「壞人長什麼樣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仁川哥是好人。」
「隔壁屋去睡,聽話。」許仁川吩咐道。
「說了睡不著就真的睡不著,你不是收拾東西呢嗎,我陪著你呀。」
「那你就坐著吧。」?許仁川也不想和她多說,她不困,他可得收拾完了睡幾個小時。每次他睡眠不足就會暈機,暈得很嚴重,完全影響精神。
他繼續裝行李,項璃就坐在那裡,後來覺得無趣,就起身出了他的房間。
許仁川看了看外面,沒聽見什麼動靜,猜想那孩子估計是去洗漱睡覺了。
不一會兒收拾完了行李,他要去洗澡了。邊解扣子邊往浴室走,然後關上了磨砂門。他以為項璃去睡了,也沒太在意房門沒有關,誰知道項璃其實只是餓了去翻冰箱而已。
等項璃熱完了牛奶,端著杯子回來的時候,進屋就聽見裡頭水聲。知道許仁川是在洗澡,她也沒叫他,可是喝著牛奶的時候目光不受控制的朝那邊看,磨砂玻璃里透著人影,裡頭光線充足,項璃能看到人的影子,那可是健康結實的男人身軀……
臉莫名其妙的紅了,在想像許仁川身體輪廓的時候,有一種親手觸摸到了他肌膚的錯覺。
裡頭水聲停了,許仁川一定是洗完了澡。
其實項璃就是想跟他說句晚安,說完就去睡,她也沒想過許仁川會是什麼樣一種樣子出現在她面前,當那扇門開了,許仁川赤著上身出來的時候,項璃一下懵了。
那人就圍了一塊浴巾,松松垮垮的在腰部以下,上身完全沒有遮蔽,水珠順著他的胸膛流下來,鑽進浴巾里不見了。古銅色的皮膚,腹肌就像格子狀的巧克力,那浴巾圍了也跟沒有圍著沒什麼區別了,因為項璃的視線內,精壯的胯部那麼明顯,浴巾單薄,她似乎已經能看穿裡面的所有內容……她能明顯的感到臉部發燙,那熱度在往全身泛濫。
許仁川看到她也是僵在原地,那一刻,似乎時間都停止。
項璃手指緊緊的握著牛奶杯,杯口含在唇邊,眼睛瞪大又大又圓,盯著許仁川。她喉嚨里深深的咽了一口,不知道是在吞口水還是咽牛奶。
「看夠了沒有?」
良久,許仁川沉沉的開口,語氣很淡,臉色也不好看。
他的聲音打斷了項璃的思緒,姑娘迅速回神,想說句話,可是一張嘴就被牛奶嗆住,不停地咳嗽。
許仁川被她弄得很心煩,上前幾步在她背上拍了幾下,問她,「怎麼樣了?」
她搖頭,「沒、沒事。」
「你怎麼又來我房間了?」
「想跟你說晚安。」?項璃知道自己是闖禍了,惹了他不高興,心裡一直說完了完了,眼睛卻盯著他,想要從他的眼神里看看,他是不是煩她了?
許仁川煩躁是煩躁,但不是煩躁項璃這個人,他只是覺得,這種半大孩子怎麼這麼麻煩,都說了好幾次讓她去睡了,她偏偏不,結果撞見他衣不蔽體,搞得氣氛這麼尷尬,他都不知道要說點什麼來改善氣氛。
「好了,你已經說了。」
「仁川哥你會不會生氣?」
她人都走到門口了,還轉過頭來問。
「生氣什麼?」
「我看到你身體了。」
「……」怎麼這麼囉嗦!
許仁川抹了下臉,冷笑,「要不要看得更仔細一點?更盡興一點?」
「不看了不看了,晚安。」
那孩子嚇壞了,嘭的關上門跑得飛快,幾秒鐘後,許仁川再一次聽見更重的關門聲,閉眼,就不能輕點嘛……
項璃一夜好眠,許仁川同樣。
不過,許仁川六點就從家裡離開了,出門之前在客廳給項璃留了紙條:小璃,樓下往右方向是小區裡的早餐店,起床之後去吃點東西。
落款:仁川哥。
項璃是七點鐘起床的,學校離這裡很近,公交車兩個站就到了。
她看到了許仁川的留言,滿心雀躍,全身上下就穿了內~衣褲,光著腳丫在屋子裡轉圈,還親吻了那張紙條。她把紙條扔在半空中,憋足了勁狠狠吹氣,那紙條連帶著那個男人留給她的溫馨,在這屋子中央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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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了春節前夕,項璃放了暑假。
這學期不管是每個月的月考,模擬考,還是期末考試,項璃都考得非常好,找這種水準,項璃覺得自己是可以成功考進C大。
至於念什麼專業……父親讓她學金融,母親卻說,女孩子總不能和男人一樣,詢問她的意見,想把她送到國外學音樂,覺得那樣會造就一個人的修為和涵養。而項璃早在心裡打定主意,她要考C大的冷門專業,歷史系。
一方面是她自己對中國歷史尤其是民國那個時期非常感興趣,二來,許仁川也是這方面的發燒友,上次在他家,項璃在他書房呆了一陣,居然發現他有半柜子關於史實研究的書。
也就是說,假如項璃學歷史,以後和他一定會有說不完的話題,並且,明年暑假整整三個月的假期,她有了足夠的理由經常去找他,因為他收藏的那些書,可以夠她看很久很久,並且她確信許仁川是一定不會拒絕她。
她心裡明鏡一般,卻從未向任何人開口提過一句。
不過項璃也有遇到不如意,最讓她難受的,就是三哥說好今年回來,因為公司內部矛盾的問題,暫時在香港回不來了,並且,春節也在那邊過。
寒假時項璃經常陪母親和二姨,或是去那些名媛聚會,或是一些高端宴會……項璃一個高中生,平時行為循規蹈矩,按理說是不太喜歡那些場合的,但是只要能常見到許仁川,她就樂此不疲。
比如,這天的一場慈善拍賣,許仁川陪著他母親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