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過了很久

  不知道過了多久。

  祝闌突然感覺眼前一亮！

  這一刻的祝闌，想哭！

  她看見了！

  

  看見有人過來了！

  看見了光亮！

  她看到黑暗中那一縷光明，光芒如螢火蟲，不足以驅散黑暗，但對於她足夠！

  「阿婆……」

  只見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手牽著青春靚麗的小女孩，奔向傻愣在原地的祝闌。

  阿婆任由她抱著自己哭鼻子，和藹的笑著看她訴苦，看著她滿臉的茫然。

  「好了好了，不管長多大，你都是阿婆的心頭肉……呵呵，還是和小時候一樣。」

  半晌，等祝闌罵完了，哭完了，她才一臉驚詫的轉頭去看小女孩：「你哪位啊？為什麼和阿婆一起來？」

  小女孩有雙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她也詫異的看向祝闌：「師父，不是吧！我是平安！你那天在地府，一眨眼就不見了，害我和師祖整整找了你五年。」

  「都以為你被怨鬼給吞了，好在我撒嬌加賣萌聯繫上的母神，這才知道你被拉入九重天的混沌之中了。」

  混沌。

  祝闌安靜的看著兩人。

  「不是的，那天我發現長生術和我融合，就用靈氣去補，補的時候我都想好應該會把我給抽乾了……」

  阿婆長嘆一聲，用看智障的眼神瞥她：「你哪有那麼厲害？十顆珠子雖然在你身體內消失，但其中的上古秘術已經開始正常運轉，天地萬物靈氣回歸。你真牛，合著你在流逝自己的靈氣在這等了五年。」

  「有沒有你這樣自戀的人？」

  「你行啊，在混沌里足足待了五年，關鍵是……地母娘娘把你扔到混沌後，祂便仙遊去了，留你一個傻孩子在這傻等！」

  阿婆都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看到徒弟的那刻，心中對她又是無奈又是心疼。

  那個時候……她一定以為所有人都不要她了，三界都需要她一個人扛起來。

  無怨無悔的在這釋放了五年的靈氣，是不是傻孩子？

  而此時，祝平安也眼泛淚花的抱著祝闌。

  「師父，我好想你啊……原以為你和怨鬼那一戰，你……能再看到你真的好開心。」

  祝平安聲音哽咽著。

  在這五年的時間中，祝闌陷入了永恆的混沌中，她像是一個誤闖錯路的孩子，在這片世界裡不斷的徘徊。

  現在，家人終於找到她了。

  阿婆摸著她的腦袋，先是支開了祝平安，才是帶著笑意道：「正如你說的那樣……你一直在找長生術，可你已經成為了秘術的在載體。」

  祝闌愣住。

  「如今的你，變得很強大！」

  阿婆緩緩道：「你其實用了你的氣息在孕育三界，你的靈氣在流逝，在影響三界。不過……你不會死，三界的萬物漸漸死去後，它們的靈氣也會重新回歸在你身上。」

  祝闌想了想，平靜道：「我終於知道母神為什麼要賜給祝門長生術了，每一屆的繼承人都會經歷這種過程對嗎？因為三界需要保持平衡，這些能量的平衡，掌握在擁有長生術的人手裡。」

  「我曾傻傻的認為，長生術只是單純的功法……這是我認知的最大錯誤。」

  「師祖們強大無比，她們維持了太多年三界的平衡，等到該有的時間到了，她會自然的交給下一代人手中。」

  祝阿花點點頭。

  「你可能覺得母神如此做有些不公平，並非如此，在祖師爺開宗立派的時候，祝門就有太多好處了。」

  「長生術，會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

  「因果輪迴，重複新生……因為秘術不會死亡，只會更新疊代，我們祝門便是幫助三界輪迴的載體。」

  祝阿花繼續道：「你便是新一代的載體，等我這個年齡，你會發現三界的生命力開始越來越弱，人間又會出現新的浩劫。」

  「各位師祖呢？她們在哪裡？既然人間有難，為什麼從來沒有聽過她們的聲音？這個世界上，能達到踏天境地的，恐怕只有我一人了。」祝闌問。

  阿婆微微一笑，輕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淚痕。

  「三界正在最初的狀態，隨著靈氣的甦醒，已經徹底邁入下一個紀元了，只是人類感受不到這種變化而已。」

  「而師祖她們離開後，可以說升維了，不再我們這個維度當中。三界的事情已經不需要她們關心了，但要明白，她們一直在默默的看著我們。」

  而隨著多年之後，祝阿花也從原本的境界，正式踏入更高的一個境界。

  只不過後話暫且不表。

  祝阿花和她對視一樣，輕嘆道：「在世人眼中，她們或許早就已經死了，與其讓後人明白她們還在，徒生妄想，不如等塵埃落定後，再當面相聚。」

  聽到阿婆的回答，祝闌點點頭：

  「也好，經過這次事情，我也明白了許多事情。以前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要一聲不吭的走掉，明明能叫我一起面對的，但現在明白，每一代都會每一代的責任。」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黑暗的混沌世界中，一點點光亮亮起，隨後迅速在空中擴大。

  一股強大的氣息在天地間驟然波動，在這光輝間，三人能看到遠處的祝醫館，正在緩緩接近。

  「小闌，三界新的循環要開始了。」

  祝阿花的臉色有些嚴肅。

  「我知道你很喜歡祝平安這孩子，想要將她培養成材，我與你心情是一道的。但，一定要控制。」祝阿花正色道，「雖然你保留著大戰前的記憶，但進入新一輪循環中，都要儘可能保存著原有的軌跡發展，不能強行干涉。尤其是在祝平安面前，說話做事一定要謹慎。」

  「放心，我明白。」祝闌點點頭。

  三人站在熟悉的木門前，準確來說，現實中的祝阿花雙腿空空的坐在輪椅上。祝阿花笑道：

  「小闌，我們回家吧。」

  「嗯，好，回家。」

  ……

  蒼嵐古街的一家茶館中，說書先生在講台上講的是唾液橫飛，台下觀眾座無虛席，觀眾聽得入迷，連手中的茶盞都忘記放下。

  「話說，有這樣一個傳奇的門派祝門，它只傳女不傳男，且每次只尋一個關門弟作為繼承人。每個人都是人中龍鳳，鳳毛麟角中的鳳毛麟角。」

  「她們善醫善卜，祖師爺乃最高女御神后土娘娘親自准許立派。」

  「若是用一句話形容祝門中人，那便是……隱於鬧市幫助苦難，其擅天象地理之道，通驅邪捉鬼之法，見常人所不能見，斷事中所不平事是也！」

  地下觀眾一陣唏噓。

  「切，天底下有這麼厲害的人？」

  「是啊大爺！二十一世紀了，能不能講點新鮮的大家愛聽的故事？比如小姨子和姐夫不能說的秘密？母豬為何深夜慘叫？八十老太突然異常懷孕什麼的？！」

  說書先生嘿嘿一笑，拿著扇子往某個方向指了指。

  「您要是不信，茶館左轉五百米處，掛著千年牌匾『祝醫館』的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