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一分為二

  第五百三十一章一分為二

  這一式神通擊出，令黃袍男子驚懼，讓諸天顫慄，整個大陸都產生了破碎，大量的混沌氣瀰漫虛空，日月全部消失，天地間的光芒全部消散，唯有這一式神通在綻放無盡神芒。

  黃袍男子破碎了，在這一式神通下生死道消了，而寒頓也走到了盡頭。

  「象若不死，何來得殤？」寒頓輕笑，風姿無雙，身影深深印在眾生眼眸之中。

  他長笑，大手一揮，在身前凝聚出一座天梯與石碑。

  然後他深深的看了那枚髮簪一眼，轟然破碎，消失在天地間。

  許久，他遺留下的精氣神將其傳承與當年生活的那片蒼茫地域籠罩起來，消失在世人視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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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般，寒頓消逝了，他達到了巔峰後，帶著無盡的悲傷與遺憾消逝而去，留下的，只有這片寂滅之地。

  林仁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融入虛空，靜靜看著這一切。

  他心中先是掀起驚濤駭浪，而後又生出百般感悟。

  「象殤！」

  就這麼站在原地，林仁的情緒也有些低落，他被寒頓的故事打動了，不是被他的實力所震驚，也不是被六神道的出現所震撼，而是被這份悽美的故事所打動。

  那個女子的守候，讓林仁想起了嫣兒。

  離別的那個夜晚，孤月懸空，寒風冷冽，青松旁，少女衣袂飄飄，秀髮輕舞，靜靜站在冷風中凝望著他。

  那抹身影，是那樣的嬌柔，是如此的動人，讓林仁牽腸掛肚。

  林仁清楚，此時此刻，那抹倩影，一定還在原地靜靜佇立，為的，只是等待他的歸來，只是一句「我等你」的承諾。

  濃濃的思念和驚慌在林仁心頭升起。

  他怕，他怕他和寒頓一樣，待到回去之時，見到的，是滄海桑田後的紅顏枯骨。

  方才幻境中的種種他並非第一次見到，無論是在藥祖的身上，還是臨泉上人的身上，他都看到過類似的畫面。

  為了力量，他們錯過了許多，到了最後都後悔莫及，然而逝去在歲月里的東西便永遠的逝去了，後悔也沒有用，再強的力量，也不可能逆轉乾坤，使人起死回生。

  依稀間，他想起了臨泉上人施展「葬魂」一式時的哀傷，和寒頓是何等的相似，二者那種悲傷，使得林仁印象極深。

  這些前車之鑑，讓林仁心頭警醒，暗暗告誡自己，萬萬不能辜負了嫣兒，不可留下類似的遺憾，否則縱然登臨絕巔，亦毫無意義，人生將失去色彩。

  「象殤！」

  林仁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他深深的感受到了寒頓的無奈，感受到了他那無聲的痛苦，感受到這兩個字中蘊含的那無盡的悲哀傷感。

  林仁不斷喃喃著「象殤」二字，忘卻所有，漸漸沉浸入一種奇妙的境界中。

  他的腦海中，屬於寒頓的記憶不斷湧現。

  他是一名孤象，幼小時脆弱無比，他有一雙讓人與妖都覬覦的象牙，這讓他面臨眾多凶禽猛獸的追殺。

  他終日征戰，浴血而生，腿斷過，頭裂過，但象牙與象鼻一直被他保護的很好，伴隨著他不斷戰鬥。

  不知過去多長時間，當年的小象長大了，成為了讓世人膜拜的絕世強者。

  可是這個時候，他暮然回首，卻發現他得到的，唯有孤家寡人，唯有紅顏枯骨。

  無盡的悲涼充斥心頭，難以熄滅的不屈火焰在不斷燃燒，最後，他那伴其征戰一生的長鼻，狠狠卷擊上天。

  這一卷之威，令蒼穹破碎，群星墜落，山河不斷動盪。

  當思想中的寒頓長鼻一卷，轟擊蒼穹時，幻境裡的林仁竟然也不由自主的輕抬右手，然後橫擊虛空，所划過的軌跡充滿神道奧義，竟然與那長鼻所划過的軌跡一模一樣。

  右手擊天，一股偉岸的力量瞬間破滅了幻境，林仁的意識回到了現實。

  此時的他，正盤腿坐在最後一層台階上，與白軒正面相對。

  「轟隆！」

  一股偉岸的傳承之力降臨，若一道貫日長虹，照亮了整片寂滅之地，無論身在何處，都能一眼看到。

  浩瀚的傳承之力驟然降臨到了林仁的身上，給林仁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剎那間像是融入神道，幾乎無法自拔。

  「鏘！」

  突然，坐在其對面的白軒竟然猛然睜目，目光如虹，爆發一陣劍鳴聲，青袍無風自動，氣勢凌厲。

  「轟隆……」

  隨後林仁便吃驚的發現，天空竟然再次出現一股傳承之力，同樣浩瀚而強大，降臨到了白軒的身上。

  二者……竟然同時獲得了傳承！

  睜眼的瞬間，白軒發現了林仁，當即瞳孔驟然一縮，帶著絲驚怒的色彩，顯然他沒想到除了他之外竟然還有人會出現在此。

  更讓他想要暴走的是，眼下這情況看來，顯然他的計劃因為林仁的到來發生了變化，傳承出現了變故。

  這讓他殺氣滔天，不過此刻傳承降臨，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暫且忍耐一番，等傳承結束再徹底爆發。

  白軒冷漠的眸子泛起一陣波瀾後又迅速平靜，沒有說話，就這麼直直盯著林仁，英俊的面龐布滿了讓人心中升起冰霜般的寒冷。

  林仁同樣直視他，目光冰冷，絲毫不收斂心頭的殺意，兩者爭鋒相對，無形的風暴掀起，繚繞四周。

  遠處，那片群山盡頭，雕炸天與顏傾城正滿臉凝重之色的盯向這個方向，那傳承之光太過浩瀚，他們顯然是看到了。

  無論是雕炸天還是顏傾城，內心都充滿擔憂，不清楚究竟是林仁成功了還是白軒取得先機，心頭猜測不斷。

  而外界，白家諸多恐怖長老與小胖鼠等也都看到了那股傳承之光，皆齊齊震動，緊緊盯著面前，靜等結果的出現。

  時間在這種時候度過得格外緩慢，許久，傳承之光終於逐漸暗淡，顯然，傳承即將結束了。

  林仁發現腦子裡多出了不少東西，有遠古秘聞，也有神通修煉法，然而他發現這些東西都不完整，像是少了一半。

  相同的感受白軒也有，在傳承結束的瞬間，二者目光齊齊震動，在虛空中碰撞出無盡的火花。

  「轟隆……」

  二者幾乎同時起身，爭鋒相對，隨後又同時一愣，看到了對方身後的景象。

  只見雙方身後，同樣都是廣袤的土地，而天梯台階的層數也一模一樣，這個時候林仁才發現，原來這天梯並非普通的天梯，而是一個「人」字型的天梯。

  看清楚這一切，林仁瞬間瞭然種種，意識到這聖象傳承究竟是怎麼回事。

  很顯然，以「人」字天梯為界限，此地分為了兩部分，若是正常而言，應該是一個人從某一邊踏上考驗之路，最後登上天梯，然後獲得傳承，再從天梯另一邊離開，闖過天梯另一面的考驗之路，脫離這片寂滅之地。

  而巧而又巧的是，林仁與白軒恰好從這座「人」字天梯的兩邊進入了這裡，闖過相對應的考驗之路，最後在這天梯之巔匯合，這就導致了傳承的一分為二，被兩者各自獲得一半。

  原本應該一個人走過的路，被二者以相對的方向走完了，各自走了一半，獲得的傳承自然也就只有一半。

  這其中的巧合若是被外界知曉，定然會津津樂道好一陣子。

  林仁能夠意識到這一切，白軒自然也能，所以瞬間白軒的臉色就陰沉到了極致，眸子越發的冷冽。

  這些傳承，若是沒有林仁，那麼他耗費一定時間定然可以完整的接受掉，可是林仁半路殺出，生生奪了他的一半傳承，這讓他心頭陰鬱，滿滿的怒火化為殺意噴薄而出。

  在白軒的觀念中，對他有用的東西，就是他的，其他人得到，就是他的敵人，而敵人，必須除去。

  況且他本就對林仁有殺心，此刻殺意自然越發濃郁。

  同白軒一樣，林仁同樣殺氣凜然，眸光如電，看向白軒的目光充滿了冰冷與漠然。

  這一次，他就是為了阻止白軒而來，此時此刻，無論是出於何種目的，他都要與白軒一戰，不可避免。

  二者皆不想放過對方，一是有舊仇，二是因為聖象之皇的傳承！

  傳承二分，想要合一，一個辦法就是一方主動交出傳承之力，另一個辦法……就是誅殺對方，自己取得傳承之力。

  顯然，第一種方法行不通，二者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第二種方法！

  「主動交，還是我逼你交？」立身天梯之巔，白軒盯著林仁，淡淡開口，話語霸道至極，有股掌控一切的氣度。

  他眸光冷然，體內無限接近天法境的強大神力一陣涌動，肉身爆發出一陣鏗鏘之音。

  「自刎於此，留你一個全屍！」白軒已經夠狂的了，豈料林仁更甚一籌，直接乾淨利索的道，像是在對一個死人說話。

  「轟隆……」

  聞言，白軒怒髮衝冠，當即眸光震動虛空，要施展大神通鎮壓林仁，而林仁同樣揮手而起，要碾壓粉碎白軒。

  「嗡嗡……」

  然而這個時候，一股偉岸的力量禁錮了他們，一切有破壞性的力量全部被抹除了，聖象之皇遺留此地的法則不允許有破壞此地的力量出現。

  面對這個情況，白軒身軀一陣輕顫，極其不甘心，但卻又無可奈何，很是憤怒。

  而林仁則很快釋然，他冷冷的看了白軒一眼，淡淡道:「讓你多活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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