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桎梏(修)
2024-05-09 18:15:59
作者: 喬方
而此時,蕭懷瑾的桌面上,已經擺著數十根手繩。
看到這些手繩,蕭金銘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一開始的那幾根倒還像樣,好歹真的用了玉料,後面的這些就太不像話了,瞧瞧,居然連石頭都用上了。」
蕭懷瑾淡淡地用扇柄撥開手繩,道:「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不足為奇。」
「你倒是不足為奇,可把我害慘了!」蕭金銘連灌好幾口茶水,這幾日縣令天天請他過去辨認,讓他忙得口乾舌燥。
此時蕭懷瑾正低著頭,看著自己左手手腕外側的那一處小小的,倒月牙形狀的傷疤。
「九叔,我跟你說話呢,你在看什麼?」蕭金銘突然湊上前來。
蕭懷瑾趕緊用衣袖將手腕遮住,神色依舊自然,看不出端倪。
「你呀,永遠一肚子的秘密。」蕭金銘坐正身體,問道:「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之前那個手繩,阮家嬤嬤可找到主人了?」
蕭金銘搖搖頭,說道:「我剛收到的消息,還沒有。」
「問過阮雲棠了?」
「我派人盯著那嬤嬤的動向,我們的人親眼見她問過了,三姑娘說不是她的。」
蕭懷瑾點點頭,笑容里有些說不出來的苦澀和落寞。
「到底是我想多了,也是,怎麼可能呢。」
蕭金銘大吐苦水:「九叔,照目前這個混亂局面,你確定阮家的這一根,就是真的?」
蕭懷瑾對蕭金銘吩咐道:「金銘,你讓官府的人都撤了吧。官府既已廣而告之,她還不願意出現,想來是故意躲著我了。」
蕭金銘點點頭:「不撤也不行了,再這麼下去,官府也該亂成一鍋粥了。」
蕭金銘憤恨地轉身又往官府而去,他離開後不久,蕭懷瑾招招手,他的貼身隨從朝辭就走上前來。
「公子。」
蕭懷瑾將手繩丟給他,道:「讓我們的人去找。」
「公子,咱們的人還有許多在沉寂之中。不一定能調得出這麼多人手呢。」
「那就用這個消息告訴他們,我蕭懷瑾,回來了。」
朝辭見勸不住主子,只能點頭:「是,公子。」
——
京都皇宮
御書房裡,成堆的奏摺堆在桌上,皇帝正埋伏在桌案前批閱奏摺,直到小太監走進門來,通傳道:「陛下,太后娘娘來了。」
皇帝這才終於抬起了頭,他拿出明黃色的帕子將咳嗽聲掩蓋住,對太監吩咐道。「快請。」
年紀不過四十,依舊風華絕代的太后,在宮女的攙扶下跨過門檻走進來。
皇帝和太后並非真正的母子,皇帝出身並不高,生母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生下他不久就離開了人世,他被皇帝遺忘,在行宮長大,後來經歷過六子奪嫡,才踩著兄弟屍首上位的。他認當時風頭最盛卻無皇嗣的太后做額娘,無非就是想找太后和太后背後的蕭家做靠山上位。
所以,這一對母子要說感情,那還真談不上,不過面子上倒都做足了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樣。
比如,這次太后進門,就特意帶來了一盅秋梨膏。
「陛下一到秋冬就咳嗽,喝點秋梨膏潤潤嗓子吧。」
皇帝從桌案後走出來,向太后鞠躬請安後,才坐在太后的身邊,安靜地一口口將秋梨膏餵入嘴中。
太后幽幽嘆息一聲,皇帝眉頭一皺,知太后有話要說,心不甘情不願地表達了一下關心:「不知何事令母后如此煩憂。」
「還不是懷瑾那孩子,如今好不容易找到,身子都還沒養好呢,就操勞起來了。」
果然是和蕭家有關。
皇帝斂下眉眼,沒有接話,也看不出他的情緒。
太后只能繼續說道:「那孩子受了大苦,此番他回了京都,陛下當要好好寬慰他一番才行。」
皇帝冷冷一笑,道:「母后這話倒讓兒臣不知該如何接了,那孩子自有父母,與兒臣連面都沒見過,兒臣如何去寬慰他。」
「可……」
皇帝已經明顯已經不想再說,他三兩口吃完秋梨膏,也吃光了太后繼續留在這裡的理由。
「兒臣還有許多摺子要批閱,還請母后自便。」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繼續回去批摺子了,太后見狀,只能嘆氣讓宮女收拾好茶盅走出御書房。
走出了御書房,宮女才敢問道:「太后娘娘,您明知陛下脾氣,這又是何苦呢?」
「蕭家縱有千錯萬錯,那孩子總歸是無辜的,皇帝著實心狠了一些。」想到這,太后問道:「懷瑾如今在宣城,可還順利?」
「太后娘娘放心,小公子跟在左右,一切都還算順利,不過奴婢聽說,九公子能夠逃脫魔爪,是被一個女子所救,如今他似乎正想找出這個女子來,為此在宣城鬧出不少事來。」
「女子?」太后娘娘笑了笑。「以前讓這孩子娶媳婦,他推三阻四,如今經歷了這麼一遭,倒是成長不少,報恩是假,動心是真吧。」
「太后娘娘所言甚是,不過娘娘您忘了,九公子和阮家,還有婚約呢。」
「那婚約,你不提我還真忘了,當年看那阮正清是個有本事的,誰知他命短呢,這婚約,不提也罷。不過懷瑾既然開了竅,倒是可以給他多安排幾個房中人了。」
「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我記得有個宮女叫秋兒的,三年前懷瑾進宮她就對他一見傾心,還求我成全,不過懷瑾那時候並無此意,拒絕了她。如今或許是個好機會。」
宮女立馬明白過來,點頭應下:「是,奴婢這就去安排。」
——
婚約一事在阮府掀起了不小的風波。阮雲棠這幾天可沒少忙活。
不單單要應付下人們的巴結,還得應付阮覃氏的刁難。
這日,惜遇發現阮覃氏剋扣了他們西府的炭火,氣得在阮雲棠面前好一頓嘀咕。阮雲棠騰地起身,氣勢沖沖地往二房奔去,惜遇想攔都攔不住。
看到阮雲棠不要命地奔過來,嬤嬤心裡直打鼓:「夫人,咱們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阮覃氏眼神已經開始飄忽,但還是強撐著臉面「家裡本來就是我當家,誰要是為她出頭,拿銀子來!便是老太太來問我,理也在我這邊!」
而此時,阮雲棠已經衝進房中,面色不愉,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