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理解萬歲

  戴茗問道：「陸總在辦公室？」

  「是的。」秘書孟迪點頭，但見戴茗去敲門秘書尷尬的又說：「陸總的老婆也在裡面。」

  戴茗眼皮動了動，敲門的手緩緩地放下，強顏歡笑給自己找了個台階：「那就不打擾人家夫妻了。」

  秘書孟迪再次尷尬的笑了笑。

  戴茗走遠，按電梯，進入。

  站在電梯裡，神情落寞，戴茗曾想過無數次，你究竟要找個什麼樣的男人過一生？

  強勢手腕的男人多數喜歡溫柔女人，沒有強勢手腕的男人又達不到你的擇偶標準，三十幾了，越是為擇偶標準熬的久久越是不願將就，如果將就，豈不是白白熬過無數青春。

  戴茗喜歡陸方絎，喜歡他嚴肅工作的樣子，喜歡他穿著西裝耀眼的走在精英們中間突出的樣子。喜歡他發脾氣時摔文件甚至不通情理的樣子，喜歡他算計對手說出計策時那一挑眉時的男性風情。她努力著，儘量含蓄地默默努力著，很想成為陸方絎眼中的一道風景，被他看見，奈何多年來陸方絎那雙選擇女人的鏡頭就沒朝她這邊擺放拍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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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待定女友身份進入他視線的女人，少之又少。

  江媛等陸方絎等到他下班的時間。

  許顯開車等在公司門口，並未等在地下停車場。

  兩人進入電梯，江媛站在他旁邊說：「鄭嬸給你爸那邊買菜的時候順便給我們買了菜，許顯的車過來帶著呢。我還要做飯。」

  江媛覺得下廚會上癮，以後還想學做甜點，想要身上有滿滿的母性光輝。

  陸方絎點頭：「只要不是羊肉那類大補的我都接受。」他身體受不了，本就禁慾似的一天天數著日子熬著日子，再這麼補，豈不是要補過頭？

  江媛看他笑，電梯到了一樓開了。

  下班時間，公司的一樓自然人很多。

  戴茗從另一側員工電梯出來，站在人群後，聽到前面幾個女人在說：「看到了嗎，陸總老婆，懷孕六個多月了。」

  「原來是真的……」

  「就說是真的！還說早就登記註冊了，婚禮明年舉行。」

  「陸總老婆肚子裡男孩吧？孟迪說的，不知道準不準？」

  戴茗望向走出去的兩個人。

  陸方絎一隻手牽著江媛的手，一隻手拎著購物袋，像是女人買的什麼東西，走遠了已看不清。

  許顯把車交給了陸方絎，然後下車走了。

  陸方絎先是照顧著江媛上車，讓她坐後面，安全些，再把東西放在車上，最後他上車。

  江媛望著許顯上計程車消失的方向，東邊，那不是去醫院，倒是蘇冰家往那邊走。

  除了許顯媽住的醫院，蘇冰家，江媛真不關心別的。

  陸方絎跟江媛開車回家的路上，他手機響了。

  「戴茗。」他說了一聲，然後接了：「下班了沒走？什麼事？」

  江媛看著陸方絎，淡淡地。

  陸方絎講電話時不忘從後視鏡看兩眼江媛，女人的敏感他見識過，其實跟男人一樣，因在意而變得敏感，一點點小事，明知不會造成任何威脅卻仍然很是吃味。

  「明天再說。」陸方絎掛斷了電話。

  江媛沒問，他先說：「戴茗打算辭職回海城，希望我批准同意解除勞動合同。」

  「為什麼？」江媛擔心是因為自己。

  陸方絎怕她多想，說道：「她說上回家裡人給介紹了男朋友，合適就打算相處看看，但異地太耽誤事。」

  戴茗辭職的這件事，如果戴茗沒有說出這樣的一個理由，江媛是會跟陸方絎溝通一下的，以免他誤會。

  即使他不誤會，江媛自己本身也不想做一個為了吃醋而攙和他公司事的女人。

  決定嫁給他，自然就信任他這個男人的全部。

  戴茗不想跟新認識的男朋友異地戀所以辭職，這算個理由，但這理由百分之九十是假的。戴茗眼高，高的可能暫時眼裡看不到其他男人，或許累了，認為付出沒有回報，絕望的生出逃避之心。

  陸方絎對戴茗會不會放行，江媛不干涉。

  第二天，陸方絎早晨去了公司。

  江媛早上醒了就再沒睡，一直在想，戴茗也許根本就沒有什麼男朋友，戴茗很需要這份工作。如果回海城，還有很多好的地方要她，但工作一定好不過從前。

  江媛知道有那麼多女人喜歡陸方絎，花痴著他，但戴茗跟她們不一樣，那些人接觸不到陸方絎，戴茗卻能。應酬上，加班時，她真的在默默喜歡著他。這種壓在心底的情感其實很可怕，爆發出來雖然已不能改變什麼，但卻足以讓人因此頭疼一陣。

  不是所有類似的情節都能用一句「要發生什麼早發生了」敷衍過去。

  經營婚姻不易，勞神得多。

  有些變數就像地震，突然，又很可怕。

  江媛起床，才發覺眼睛乾澀。

  吃了早餐就在沙發上看書，一個姿勢累了換另一個姿勢，一手拿著書，一手摸著腹部說，「你爸爸說了，等你長大以後要讓你看完他書架上的所有書籍，並且你爸爸要把他腦子裡知道的所有都教給你。討不討厭這樣的爸爸？」

  胎動了一下，江媛當做這是兒子的抗議回應。

  江媛無聊的不知道該看什麼書，拿起陸方絎書架上的書翻看，這本是關於商業管理的英文版本書籍，江媛英文不好，所以看的十分費力。

  十一點二十剛到，江媛的手機響了。

  她接了：「你忙完了？」

  「剛忙完，回家接你去四嬸那吃午飯。」

  「好的。」江媛聽出他聲音的情緒不高，能猜測出，他肯定是同意戴茗離開回海城了。

  認識不到一年，了解甚深。

  江媛掛斷，承認自己心裡有點酸酸的，雖然他可能只是念在同事一場的情分上，就像她離開創州也會不舍般。

  合上了書，上樓換衣服等他。

  十一點四十五，他的車到家，人上樓接了江媛再跟江媛一起下樓離開。

  上車時江媛說：「怎麼樣了？」

  他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我同意了。」

  江媛點點頭，上了車。

  陸方絎的身體幾乎貼著江媛的身體，她上車，大著肚子需要他扶一把。陸方絎聞著空氣中她身上的香氣，檢討自己。

  車開在路上。

  他問江媛：「是不是在跟我生氣？」

  「可能有一點，是我控制不住的那一點。」江媛十分直接，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直接的性格是好是不好。

  「因為戴茗？」他分析得出。

  江媛點點頭，抿唇看向了車窗外，城市潮濕，下的一層雪溶化後導致。

  陸方絎道歉：「對不起。今天在公司我能感覺到她為什麼離開，從前沒有察覺，我或許一開始就不應讓她過來，但決定挖她過來時我還沒認識你，沒有戀愛，也就意識不到男女之間關係的微妙。」

  江媛明白，戀愛讓人成長許多。

  別看陸方絎37了，但他在去年，去年往前，在愛情面前的確還是個懵懂無知的男人。戀愛的經驗無關性，因為那東西誰都會做，沒有波折，更直接。而愛情這感覺最迷人和複雜的地方便是那些男女間微妙的東西，易察覺的，不易察覺的，或是彼此有了感應瞬間來電的。

  「理解萬歲。」江媛心裡都明白。

  陸方絎聽她這樣來了一句「理解萬歲」，唇邊漾起溫柔的笑容，想起跟江媛剛認識時，這是她酒桌上應酬才說的豪爽話。

  「理解萬歲。」他專心致志地開車。

  陸方絎的母親張玉蓮也在他四嬸這邊，這頓飯江媛吃得很好，婆婆不停往她碗裡夾菜。

  午飯後坐下聊了一會兒，陸方絎就說帶她走。

  離開後江媛問他：「你有事要忙？」

  陸方絎回頭，把一片木糖醇放在嘴裡咀嚼，戒菸以後總閒不住，前段時間跟馮原一樣吃薄荷糖，最近專注咀嚼木糖醇。

  他說：「去陪你買內衣。」

  江媛提過這個，但沒要求他陪著去，只說改天又要重新買內衣了，家裡的內衣已經不能穿。

  隨著孩子一天天在發育，她的胸部也在一天天增大。

  陸方絎不知道這東西哪裡能買，具體為止找不准。江媛讓他開車前往賣內衣的店，路邊停車。

  江媛下車，對他說：「你別跟著來了，我怕導購一看你，你就會臉紅。」

  陸方絎的確是這樣，買什麼陪在她身邊都行，唯獨內衣店不願意進。但凡是關上門的地方他都想伸手摸老婆親老婆，有人的地方親密僅限牽手。

  陸方絎的車距離內衣店櫥窗只有三米多的距離。

  廚窗很亮，陸方絎視線一直望著店內江媛的身影，那畢竟是懷著他孩子的老婆，視線不盯緊了不放心。

  江媛只穿的習慣這個牌子的內衣。

  她說碼，導購給她找了合適的。

  店內還有其他人，人還不少，導購介紹完點了下頭：「抱歉，我先去忙一下別人，同事出去吃飯還沒回來，您慢慢看。」

  「好的。」江媛點頭，認真看著款式。

  一男一女走到江媛身旁，也看內衣，男的伸手摟著自己女朋友卻不顧旁邊有孕婦，兩人膩歪的鬧著，女的似乎因為選內衣而不好意思，用胳膊肘碰了她男友，那男的也碰了她一下。

  這一碰，女的險些撞到江媛身上。

  江媛抬頭看了兩人一眼，那兩人尷尬，但沒說「對不起」就走遠了。

  「有合適的嗎？」陸方絎的聲音突然傳來。

  江媛回頭：「你怎麼進來了？」

  陸方絎皺眉望向去了遠處挑選內衣的情侶，回頭道：「沒事，進來看看。」

  「看個夠吧。這裡這麼多款，幫我選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