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過個團圓年

  多年後再見，也許已物是人非。

  陸菲去了澳洲，陸方絎開始覺得全部生活中少了一塊。

  

  從陸菲六七歲起，陸方絎的生活里就多了這麼一個女兒，先前他並不理會陸菲，後來許是骨子裡本也喜歡孩子，被孩子萌到，就對這個整天喊著爸爸的小丫頭有了零星感情。他是叔叔，卻敷衍的做起爸爸這個角色，演變到越來越認真。

  如今把陸菲經管到16歲，這過程里讓他欣慰和無奈的一幕幕太多。江媛說他是把心裡那根弦繃得太緊，所以常常會累，要學著試著對孩子放手，怎麼會有一點磕磕絆絆都不獨自經歷的人？

  陸方絎在醫院被江媛每天開導著，陸菲在澳洲已過一個星期，笑著說她在那邊很好，因此他便釋懷了栩。

  元旦江媛也沒回家，老媽陳如來了醫院兩趟，送一些親手煲的很補的湯湯水水。

  陸方絎一直在醫院住院觀察，上回溶栓後病情好轉，但是怕後遺症，怕再復發，便住著沒有離開。先前他感覺頭腦發悶，看視物模糊，這些症狀雖稍有減輕，偶爾卻還是會有，他心裡對自己身體健康程度也有數。

  醫生不同意出院，很明顯是知道他的情況多半還會復發。

  1月6號，陸方絎醒後頭暈，醫生立刻安排做CT，但並未沒發現什麼嚴重問題。

  醫生觀察的更加頻繁，讓護士時刻注意陸方絎病房這邊，陸方絎的身邊自此也一直沒有離開過人，江媛最是緊張。

  1月7號晚上，陸方絎感覺更不舒服，醫生再次全面檢查，說是要進行二次溶栓。

  江媛心裡忐忑著，不過住院也一直在等這個溶栓機會。

  江媛的身邊有她媽陳如和陸方絎的四叔四嬸，還有陸棉，每個人都在一面承受著擔憂一面安慰著她。

  江媛表面很堅強，閉著眼睛，咬緊牙關，等待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醫生說有一截堵塞，這一截堵塞需要打通，可喜的是，在院及時發現及時治療片刻沒有耽誤，用藥已是達到最高，最終結果供血正常。

  江媛聽完鬆一口氣，低著頭雙手合十，喜笑顏開……

  陸方絎每回溶栓後身體都稍有不適，在醫院住了些天，接受觀察，最後等到1月26號，醫生終於開口放他出院。

  他四嬸四叔感謝天感謝地的，首先是侄子的病好了，其次是終於可以一家子過個團圓年了。

  張玉蓮那邊隱瞞了一段時間，陸方絎病情嚴重時沒有跟他母親聯繫，甚至腦子亂的想不起這事。病情轉好後，他照常給他母親打電話，後來出去兩趟回家見他母親，跟他母親吃一頓飯，吃完飯立馬就要回醫院躺著。

  出院這天，陸方絎換上了西裝襯衫打扮，脫去穿了很久的病號服。

  江媛大著肚子接他出院，身上穿著寬鬆的孕婦裝，厚外套被陳如擱在了女婿的病床上，陳如收拾著病房裡該拿走的東西，一樣不想落下。

  陸方絎阻止，說道：「媽，那不要了。」

  陳如哪會聽女婿這話，直說：「不要可惜了，還都新的。」擱在以前，陳如會覺得收拾這些東西丟人，但現在完全不會，女婿病了一場住院出院的折騰了差不多倆月，這倆月里丈母娘和女婿的關係拉近不少，不疏遠了。

  陳如是覺得扔了真可惜，在人家眼中一次性式的東西在她眼中商場裡去買還得猶豫幾天，等著打折活動。

  「別管我媽了。」江媛口語小聲地說，怕他說多了，誤會不好。

  陸方絎明白江媛什麼意思，便不再管。

  陳如收拾完了東西出去，往樓下拿，還有許顯跟著拎東西下去。

  三四分鐘之後，江媛擱在外套上的手機響了。

  「我媽。」江媛對他說完就接了，聽完老媽說的話，她說：「等一下結果就走。媽你和許顯先回去，別等我們。」

  掛斷電話以後，江媛低頭看著手機上的時間：「結果怎麼還沒出來？」

  陸方絎在病房裡甚是無聊，無法抽菸，基本上算是戒了，兩手空空，渾身覺得不自在。

  江媛害怕他再有事，問他：「你怎麼了？」

  「襯衫穿著不舒服。」他說著就解開扣子。

  江媛去關上病房的房門，回來幫他一顆顆繼續解開襯衫精緻紐扣，這件深酒紅色的襯衫是他四嬸給買的，讓他出院穿。

  陸方絎皺眉：「四嬸怎麼搞了這樣一件衣服。」

  「說是好兆頭。」江媛給他解釋，四嬸是好意，別不領情。

  陸方絎抬手捏了她臉：「上一輩人真是迷信。」

  江媛笑了笑，低頭，脫下襯衫疊好放起來，找出另一件本是她帶來的讓他穿上。裝起來時江媛在想，晚上過去他母親那邊吃飯，他四嬸瞧見了又要說他不聽話。

  那護士敲門，說送結果。

  江媛正在給陸方絎繫著襯衫紐扣，轉身說進，護士進來，瞧見一身西裝襯衫意氣風發的男人，羞紅了臉，走近，把結果遞給江媛。

  護士一直紅著臉在解釋結果，時不時地抬眼瞧一眼陸方絎，陸方絎望著江媛，目不轉睛，生怕引起誤會。

  江媛覺得這滋味真有意思，覺得其他女人望著自己男人害羞，是因為自己男人太有魅力，但又妒忌，所謂的醋味吧。

  想知道陸方絎身體的具體情況，也就忍了，耐心的聽護士說，心情平和的任由護士對著自己丈夫悄悄臉紅。反正他也少不了一塊肉，每個器官完完整整都是她的，哪怕一根健康的頭髮。

  護士說完，不得不走出去了。

  一個37歲的男人，她總說老，其實一點不老，事業有成屬於正當年。皮相，金錢，一言一行輕易能迷惑小姑娘們。江媛不知自己是孕期反應還是怎麼，也會稍微擔心和他一起的未來。

  願意相信愛情，但卻有那麼多愛來愛去愛磨光了的男女，也曾山盟海誓被對方感動的一塌糊塗，結局卻只有不歡而散。

  撇下舊人，擁抱新人，甚至心中都不曾有遺憾划過。

  想來想去，江媛覺得自己是孕期情緒作祟，他不會是那樣的人，37了，要風流早風流了，又不是沒有那個資本。

  陸方絎自認也沒把人怎麼樣，為何那護士見了他就臉紅？

  他讓醫院給他換個護士，不要這個，但是江媛不同意，說他沒事換掉人家幹嘛？對護士工作不好，領導還以為她做錯什麼了不受待見。

  陸方絎發覺女人心思難以捉摸，很微妙，極其敏感。

  肚子裡懷著他兒子的孩子媽就是他眼中最清澈的藍天，不能做錯事在孩子媽心中製造一點的霾，惹不起，只得事事慣著順著。

  江媛把結果裝了起來，抬頭看他一眼，陸方絎眉目平靜地手拿他兒子的胎兒圖看得認真，主動反省。

  江媛開心地笑，算他識相。

  陸方絎沒瞧江媛，卻感覺得到江媛的真實心情，認識一年，卻仿佛已經認識了十幾年之久一般。他手裡拿著兒子的照片，把江媛拉到身前，雙手撫摸著她特別粗的腰，望著她皙白紅潤的臉，附身聞著她身上的淡淡清爽體香，寵溺地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道：「不生氣了？酸夠了？」

  江媛主動吻他，他卻一躲。

  陸方絎身高和江媛身高的差距不小，如此一來，江媛哪裡還夠得著他的唇。抬頭見他在瞧著她笑，江媛雙手抓著他的西裝衣袖，抓得很緊，白了他一眼。

  他道：「說那個，討厭。」

  江媛死活不說，不經意的說和故意的說怎會一樣，被他弄的徹底紅了臉。

  「說不說？」陸方絎低頭吻她，越吻越狠，仿佛把全身所有不能發泄在下面的力氣都發泄在了火熱的吻上。江媛說了，喘息在他唇邊，交頸耳鬢廝磨地朝他說。

  兩人回去以後，陸方絎打開手提到書房就沒再出來，習慣忙碌便閒不住。

  陸方絎不在外面，陳如覺得自己和女兒說話更能隨意，要不在女婿眼皮子底下總是拘束著。在醫院或是在那邊自己家裡，和到了女婿家裡，陳如還是不一樣的感覺。江征就隨便多了，沒那麼多講究，到了女兒家裡，就跟到了自己家裡一樣。

  下午四點，江征開車來接陳如。

  車是新買的，一輛二十萬不到的車。

  這件事江征惦記了很久，炒股先前賺了不少錢，又自己當上了老闆，怎麼也得有一輛車開著。江媛沒意見，陳如意見大，不願意讓江征買車。陸方絎不知她們家裡意見不統一，也不覺得買輛車是多大的事，就說了買車的方便之處，陳如看在女婿的面子上，這才同意。

  陳如說讓江征在樓下等著，她馬上下樓。

  江征上來了，願意來女兒家裡，房子大，看著就舒服。江征上樓手裡還夾著一根煙，陳如搶下，扔了。

  「少抽一根能死不能？」

  江媛在一旁看著謹慎的老媽，解釋說：「媽，陸方絎沒那麼多講究。他從來不反感你們過來家裡，別多想。」

  陳如明白，全明白，但心裡就是認為女婿再好都不如兒子跟前隨便。

  陳如和江征走了以後，江媛和陸方絎差不多也去了他母親那邊吃飯。

  陸方絎他弟陸行瑞要年底才回青城，人和事業以後都在青城。聽到他弟肯定回來的消息，他很高興，這邊提前給安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