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是哲學系畢業嗎

  江媛的情緒控制不住的有些激動：「我對你說過不止一次，我最信任的是你和媽，爸我都不百分之百的相信，因為他想過跟媽離婚不要我們，我覺得他太壞了，小時候也許心胸狹隘不太懂事，可那是我當時最真的感受。」

  哽咽的感覺讓江媛說不下去。

  平復心情，江媛說：「長大以後想事情變了很多，但我還是不敢鑽進我們家以前那些事和現在的情況里仔細想，你和爸會讓我有一種感覺，就是男人的話不能信，沒發現這個男人壞可能是因為時間還沒到，好像所有的男人最後都會露出壞的一面一樣。我這是不是錯覺？你們連累了其他男同胞。江亞倫，我27之前心目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你和爸，都給我帶來的不是好事。負能量裝在心裡的感覺就是，我完全不相信自己以後還會找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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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媛抬起手，摸了摸潮濕的眼睛別過頭去。

  「很後悔跟你一起走過的這十年時光，最好的青春里愛情不像愛情，親情不像親情，糟糕也沒糟糕的特別徹底，美好也都是假象。跟你分開我沒有末日到來的崩潰感覺，可能你不知道那是為什麼。」

  江媛抬起眼努力看清楚他憔悴的五官：「我分不清親情幾分愛情幾分，就說五五分，反正都是對你，別挑剔哪頭輕了哪頭重了。你給了我五分的愛，現在已經沒了，親情那五分還在我心裡，因為親情上你傷害不到我，以後你也都給爸媽吧。在一起十年，我們總共見過多少面？加在一起是多少天？100天？150天？這多嗎？現在隨便出現一個優秀點的男人體貼的對我，他近距離的30天關心呵護就能抵得上我們以前空白的多久？大一在校我看過太多劈腿的男人，我一笑而過，不關我的事，我知道我的歸宿是不可動搖的，當時真想嫁給你，跟你生活，親情也好愛情也好起碼你能給我很穩的安全感。」

  「你最了解我對咱爸的失望，爸不回家的時候我瘋了一樣以為我要沒爸了，媽堅持到後來也是因為我，否則媽真要離婚了。成年了我也怕我的丈夫欺負我，好像嫁給你我就沒了什麼好煩惱擔憂的，工作這幾年我見過很多優秀男人，但我不知道他們對待婚姻和妻子的態度，我只信任你——」

  江媛掉眼淚，為好好的親情後來變成愛情現在又變成這樣而惋惜。

  江亞倫突然就變得不堪一擊，江媛的話硫酸一般，一滴一滴的滴在了他的心上，疼的像個不堅強的少年一樣，眼淚直流。

  「我後悔了，我早就後悔了，我控制不了我們的事……」怎麼解釋都是錯，註定得不到太多……

  江媛離開病房的時候，低頭快步的往病房走廊的盡頭走。

  出了醫院，走下台階往自己車的方向走，由於低著頭沒看路，猛地就裝進了——陸方絎的懷裡。

  「急匆匆的怎麼了？」他居高臨下地觀察著她的臉色，問道。

  江媛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自己的臉色究竟如何，低著頭搖了搖頭說：「沒怎麼，sorry撞到了你。」

  陸方絎的聲音里藏著幾分惱意，並存幾分溫柔心疼：「哭了？小委屈，你看不出我是故意讓你撞到我懷裡的？」

  「哦。」江媛別過頭去。

  她抬手去抹掉臉上的眼淚，被眼淚沾濕了的手卻被陸方絎一把攥住，他附身湊近她的臉頰，好言好語地問：「好端端的哭什麼？跟我聊聊？」

  平時大女人姿態的江媛，現在脆弱的就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

  他的車裡，江媛低頭吧嗒吧嗒掉著眼淚，可是根本就沒想哭：「你是好人麼。」

  要多無奈，才問的如此簡單直接。

  江媛思緒空白又無助，此刻就好像伸手朝不太熟的叔叔要糖果的小孩子，叔叔說「謝謝叔叔，叔叔就給你糖果」小孩子還不會說話，胖乎乎的雙手抱在一起朝叔叔謝謝，揚起小臉期待糖果。相信叔叔說給糖果就一定給糖果。

  或是，思緒空白失去思考能力的時候，還在試圖相信他。

  陸方絎傾身過去，一手捧起她的臉輕輕抹掉眼淚，語氣溫和的叫人心安：「應該算好人吧，別人惹我，我都連本帶利的還了回去。沒有無緣無故的主動去傷害過任何人。37了，這個年紀懂了少時不懂的分寸。現在別人怕我不高興去惹他們，而他們不敢惹我靠近我，話說回來，我剛說過我沒有主動去傷害過任何人。」

  江媛穩定著自己的情緒，傾訴地說：「我覺得我挺堅強的，搞了半天也就是瞎堅強。想從什麼事情里解脫真不容易，時間時覺得快時覺得慢，到了需要時間快過的時候就覺得太慢太慢。人死可能才是最快的解脫辦法。」

  「你怎麼知道死是最快的解脫辦法？」陸方絎把她的小臉按在懷裡，姿勢很累，但他眉也不皺的低頭在她頭頂分析說：「沒聽人問過這樣一句話嗎，你沒死過怎麼知道死去的人是不是真的什麼都能忘記，也可能要帶著記憶不投胎在地下飽受煎熬。或者這輩子沒遭完的罪下輩子還要繼續，沒完的幸福下輩子也會延續。幸福的人不會想死，覺得痛苦的人就稍等一等，幸福在追你，傻瓜才不回頭仔細看一眼。江媛，你說，我們活著多好，有哭有笑又利於促進男女感情，比如你哭了才主動向我投懷送抱？」

  江媛本來很痛苦，積壓了幾個月的垃圾通通都倒給了江亞倫，聽陸方絎長篇大論的個人風格邏輯理論安慰，不由自己地想笑出來。

  「你是哲學系畢業的嗎？」

  他點點頭。

  「真的？「江媛抬頭紅著眼睛看他。

  他笑著搖搖頭，深邃目光溫和的很有穿透力，在她的眼睛裡有他迷人的五官，他說：「你再胡言亂語的嚇我，我就真的被你逼成哲學系的教授了。」

  那天晚上陸方絎安慰了江媛許多，江媛的眼睛直直地就盯著他的五官，聽著他的每一句話，痴痴地都感覺很有道理，他說她什麼，她都接受。工作中江媛也曾被其他的男人追求過，但江媛最不欣賞的就是張口說話既浮誇又油舌的那一類男人。陸方絎不是，他的溫暖深邃眼神其實就能把她所有冒起的刺撫平。

  後來蘇冰打來問江媛在哪裡，幾天沒見她們就覺得少了點什麼，幾年沒分開過，以前出去旅行都是姐妹一起。

  蘇冰識趣地說：「如果你跟陸方絎在一起約會，那我和夏夏就不打擾了。你們倆甜蜜著吧！」

  江媛對那邊的蘇冰說了一句：「馬上就到，等我。」

  以蘇冰和夏倩找她有事為由，江媛打算自己開車先離開。

  當她下他的黑色卡宴，走向自己的白色奧迪A5打開車門時，抬頭發現他就跟在自己身後。

  江媛問他：「幹什麼？」

  「你的這個狀態就別開車了，我會擔心。」他伸手打開了車門，意思是他來開。

  「……」

  江媛欣然接受。

  陸方絎不太舒服的開著江媛這輛女款車，他的身高，一雙長腿，在車裡面根本都施展不開。

  「送完我你要怎麼回去？」江媛看著他的側臉問。

  他挑眉，一隻手掌著她這白色可愛圖案的方向盤，一看就是後安上去的方向盤套，整體白色，隱約可見幾個小小的卡通圖案。他笑了似的溫聲問道：「怎麼，回不去就讓我留宿你那兒？」

  「……」江媛臉熱地笑了笑，提起男女歡愉之事害羞還是有一些的。

  江媛把頭靠著車窗，視線看著車窗外面的街道，繁影斑駁在眼睛裡它們緩慢地跳躍著，像極了誰的柔情。

  陸方絎把江媛送到了蘇冰家公寓的樓下。

  車鑰匙遞給他，他煞有其事地說：「開著的感覺很一般。」

  「還好吧……」江媛抿了抿唇，從他的手心裡拿過自己車的車鑰匙。

  陸方絎身軀倚在了奧迪A5的車身上，伸手用力拍了一下A5這白色車身，眼眸盯著在緊張這輛車會不會被他拍壞的江媛，他說：「我開車的時候，你還只是個幾歲的小女孩子。」

  否定她的車，江媛有些不高興了。

  「你幾歲開車？」

  「16歲，在我家的大院子裡！很大很大！」陸方絎強調，男性氣勢壓過他女人的囂張疑問。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笑意盎然，眼眸專注著她的側面臉頰：「跟我一樣再換輛車，車的貸款和買賣問題我托人幫你搞定。」

  江媛點點頭，然後踮起腳吻了他一下，想敷衍過去這個話題，如果他的目的只是為了讓她換一輛車而說這輛車差，那江媛選擇無視。從不打算給他往她身上花很多錢的機會，江媛眼中，兩人關係還遠遠沒到那個程度。

  陸方絎上前一步順勢擁抱住矮他許多的江媛，臂彎把她牢牢箍緊，吻的纏綿且深入。

  他看著江媛進去。

  在街上等計程車的時候，數量私家車開過去，陸方絎的視線捕捉到一輛白色的寶馬X5，雖不是跟蹤自己的那輛，但也喜歡不起來。包括江媛這輛白色奧迪A5。都是白色，都有個5，還真是叫人看著不太高興。

  ……

  隨陸方絎出差去Z市處理電線問題之前，江媛答應了客戶「吳先生」要見一面，次次忙的不能前去江媛很不好意思。

  星期四，江媛應了吳先生邀請的飯局，但是江媛問了一句飯局目的是什麼？搞清楚狀況才好，不想給自己增添什麼麻煩。不過吳先生只說談談設計上的幾點問題，看看是否能改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