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次為他著迷

  電影120分鐘，江媛想想就覺得自己這是在虐待他。

  電影院裡的人時不時地看向他，好在燈光暗了，看不清他的樣子。

  江媛覺得這是因為他喝醉了，否則不會這樣做，但是，喝醉之後的陸方絎真的讓她覺得好笑又溫暖，37歲了還有盡力哄女人高興的想法。

  看了十幾分鐘，江媛心思就不在電影上了，努力說服自己，就讓他那麼站著吧，又帥又迷人的男人為你站120分鐘，是值得開心的事，讓這次來彌補一些心中遺憾，畢竟你沒機會經歷他二十幾歲的時候。但江媛終究是不忍，過去18分鐘的時候，以這電影真的太難看為藉口，非要出去。

  陸方絎並不會覺得站在過道上看電影尷尬，就如江媛所想，他從小就非常驕傲，骨子裡的性情導致他站在任何地方以任何不好的姿態，都一樣會覺得自己仍舊高高在上。

  離開電影院，陸方絎露出罕見的溫柔輕笑，看著夜色對身邊的江媛說：「你曾說你沒看過電影，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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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方絎突然說起，江媛注視他的側臉愣了片刻，然後想起自己去陸氏投資參加競標會的那回，金屬探測儀基本掃過全身，會議室中見到了他，他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而自己的回答是沒有看過電影，也沒有看過高雅、高規格的演出。

  當時江媛不過是隨口一說。

  他問完那個問題，江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最合適。他到底喜歡人回答更願意看一場喜劇電影？還是喜歡人回答更願意看一出高雅、高規格的演出？

  江媛不了解他的個人喜好，所以只能瞎掰，硬著頭皮說哪一種都沒有看過。

  「記得。不過我謝謝你還記得。」江媛溫柔地看著他，眼神里看向他的溫柔是從心底深處滋生出來的。

  相處中雖是對他仍有幾分忌憚，但江媛還是主動摟著他的手臂，貼近了他。

  江媛為自己的主動感到微微臉紅，低頭走路。

  街上的其他情侶，多數都是這樣挽著男人的手臂漫步逛街的。

  江媛貼近了他的身體，便聞到了他身上的好聞味道。

  最開始接觸中迎面看到陸方絎這個人，江媛會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腦子也迅速地轉著想一些跟他對話時的說辭，對腰纏萬貫的男客戶又敬又怕已是江媛工作中的習慣，所以，現在心裡難免始終忘不了跟他是客戶和設計師的工作關係。

  哪怕心裡呼喊著要靠近他，再靠近一些，但現實動作中還會摻雜工作病一樣的程式化，言語上的交流更加程式化。

  陸方絎單手插在褲袋中走著，被江媛挽住的這條手臂正是他把手插在褲袋中的。他把手抽了出來，悄無聲息地擱在了江媛的腰際，動作很輕。

  江媛覺得這樣也挺美好的，半依靠著他的身體陪他漫步在別的城市夜色里。

  他說：「那次散會以後，我把你叫到我的辦公室，給了你一部新的手機。」

  「……」

  江媛抬起頭看著他的側臉，但他目光注視著前方遠處，眉頭微蹙，感覺是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陸方絎的手指按在她的腰上動了動，當街並沒有過分的親密，只是摟緊了她：「我說，十五咬碎了你的手機，給你帶來的不便我很抱歉。原本想讓司機送去給你，一想我又沒有你的聯繫方式，就放著了。說這些話，我其實是想要你的手機號碼。」

  他轉過頭來，站住。

  江媛也站住了，抬頭跟他對視。

  「我沒有給你，對不起，我，我沒聽出來你的話外音。」江媛抱歉的對他說。

  江媛清楚記得那天，但是自己單獨在辦公室中面對他，難免緊張，他說的那些話當中到底隱藏幾個意思，江媛也顧不上仔細分析。

  而且，江媛不敢分析出別的意思，聽出來恐怕也會當成是自己自作多情，憑什麼會被他看上。

  合作中應酬上見慣了這些大老闆們的私生活，江媛會覺得，世上並沒有那麼多永恆的愛情，甚至無聊時想過，每天發生的真摯美好的愛情和無恥的一夜情，究竟哪一個占比多？

  不知道是人與人的互不信任導致社會風氣如此，還是社會風氣導致的人與人互不信任。

  如果換成17歲的江媛，一定會輕易相信一個異性的表達，27歲，她有些事情不是白經歷的，有些話也不是白聽的，有些虧更不是白吃的。

  陸方絎笑了笑，眼眸溫柔：「怪我自己，對你表達的可能過於隱晦。這段話為什麼我記得特別清晰？因為我覺得我很快還會見到你，手機還沒有賠償給你，總要賠償。左思右想，見到你以後怎麼表達能不讓你認為我輕浮，又讓你明白我想進一步的認識你。」

  江媛望著他如此成熟迷人的五官，臉微微熱，有些受寵若驚但也不解。

  「我並不覺得自己哪裡好，我們應該只見過一次，所謂的一見鍾情，其實也都是有原因的。」江媛輕抿著唇說：「長相，感覺」

  她沒說完，陸方絎打斷。

  「長相，感覺，都很符合，沒有覺得特別驚艷，但你的樣子卻在我的腦海里淡淡的綻放著。初次見面一定談不上了解，但我們認識的方式比較特別，我承認，繼續接觸你完全是受荷爾蒙的引領。」

  他說完，江媛的臉上有幾分尷尬，並沒忘記在車上撲到他懷裡躲十五攻擊的事。

  陸方絎的真誠態度，總會讓她不知道怎麼承受，承受以後似乎都是接受。

  江媛很想對他表達一下自己的想法：「好像是有這樣的一個說法，對女人走腎不走心的男人，並不靠譜。」

  陸方絎幾乎一秒鐘都沒有思考，視線望著江媛一本正經地回道：「不，這個說法我認為對非青梅竹馬、事先未有過接觸的男女來說很不公平。男人與女人的接觸之初，比如我和你，第一眼絕對了解不到對方的真實面目，我們都不是孫悟空，沒有火眼金睛。第一眼我喜歡你的外在，但我有抱著了解你內在的心去跟你接觸，這說明我有走心。如果你有我要的內在，我一定不想錯過你，如果你沒有我要的內在，我不會多看你一眼。這也就是我心中身體伴侶和靈魂伴侶的區別所在。」

  他閉上眼眸復又睜開，直視江媛：「倘若我只是要找一個身體伴侶，其實只需要看她的外表便可，內在我沒時間去了解，在身體伴侶身上花的所有精力和時間，恐怕也就只是彼此身體交流的那個時間內。得到一個滿意的身體伴侶的方式有很多，當一個男人的錢和臉搞不定這個女人，多半會在藥上找。我這樣說並不代表我幹過這樣的事，只是打個簡單的比方。你大概會想，不排除我想找一個長久的身體伴侶這個可能，或者，我對身體伴侶的要求比較高，也注重內在。我阻止不了你的猜測，你可以慢慢了解我，不要錯過不想錯過你的這個人。」

  在江媛的眼中，陸方絎一直都很會表達他的想法。

  江媛明白，陸方絎如果想和一個女人發生關係，大概非常容易，讓女人處在醉酒失去意識的狀態下，或是在某些應酬上無恥的下藥，他都可以達到目的。

  但他今天卻在這裡跟她逛街，耗著。

  江媛有些動容，自責地問：「我是不是讓你覺得很累？」

  陸方絎伸手攥住江媛的一隻手，帶她繼續走在Z市的大街上，點了根煙，吐出一口煙霧說：「累並快樂著，先以欣賞的角度看對方，就很輕鬆。什麼樣的女人配得到什麼樣的待遇。」

  江媛跟他逛到很晚，手一直被他牢牢地牽著，聽他說了很多他經歷過的事，受益匪淺，同時也深深的再次為他著迷。

  走在人很稀少的街尾，夜已很深。

  陸方絎和江媛都不想打給許顯開車來接，時間太晚，便站在街尾等空的計程車。

  他也有說起，20幾歲的他不會坐計程車，自己開車，或是有專門的司機接送，神氣的很，也仗著自己的身份做過很多錯事。

  37歲的他，該不該自己會的事情如今基本都會，任何行為都會慎重再慎重。

  話外之意，對她亦是如此。

  江媛白天累了一天，回去睡了一覺，但現在逛的太久還是感覺又困又累，摟著他的手臂站在他的身邊變得很沒精神。

  依靠在他的身上，時間久了竟然也習慣的很，在習慣的基礎上漸漸有些貪戀他身上的結實觸感和好聞味道。

  因此就有這樣的一幅景象，繁華夜色的街上，男人抽著一根煙在等一輛空的計程車，身邊穩穩地摟著他的手臂依偎著的女人已經昏昏欲睡，空車駛近，他夾著香菸的那隻手抬起遠遠地便招手。

  帶她上車，他先捻滅了那根煙。

  行駛中的計程車里，江媛感覺到他脫下西裝外套裹在了自己身上，身體被他的手緊緊摟著，窩在他的懷裡，閉上眼睛抓著這抹溫暖就變得困意很重。

  江媛今晚跟他單獨在一起時，把手機關了。

  次日清早，江媛在十五的叫聲中幽幽轉醒。

  一夜睡得無比舒服，醒來發現也想起自己昨晚是被他抱下車的，隱約還在他的懷裡咕噥了一句「你喝多了，千萬別把我摔在地上。」

  掀開被子，身上沒有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