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恬靜模樣

  陸方絎說到此處勾起唇角，五官上綻放的依舊是自嘲之色。

  江媛苦笑，還真，不是什麼好根啊——

  ……

  吃完了藥，江媛就漸漸有些犯困，抵達他表哥家的路上，江媛頭靠著車窗，在路上就開始昏昏欲睡。

  到了地方，陸方絎穩穩地停了車。

  

  副駕駛上的江媛已經閉著眼睛睡著了，男人眼中的恬靜模樣。

  下一刻陸方絎動作很輕的脫下外套，傾過身去，小心翼翼的披在江媛身上。

  陸方絎近距離的打量江媛，屏住呼吸，看著她白皙的臉頰和微微顫動的眼睫，不禁想起那尷尬的一次。

  她和十五扑打在一起，被十五龐大的身軀撲倒攻擊到他的懷裡，扭動的身體格外柔軟勾人。

  江媛喚回了他當時拿著手機的心不在焉，很少有人跟十五那麼打鬧，被十五欺負，他看著那個場景竟是賞心悅目的。

  符合常理，他感覺到身體起了反應，她的手和臉頰，還有她身體的每一處，包括她躲避十五攻擊的時候，完全不自覺的把呼吸都噴在了他的身上，一次次觸碰他的襠部，這讓他的身體愈發熱了起來，反應強烈。

  生理上沒有任何問題的男人，難以坐懷不亂。

  被淘氣的十五咬下白色裙子，江媛並不是第一個，不過，正因為此，他那晚多關注了江媛一眼。

  他身上很少會記得帶現金，讓她上車賠償，理所當然。

  也許恰好江媛就不是他討厭的類型，無論長相還是性格，在他眼中都很討喜，安靜時如此恬美清新，清醒時鬥志昂揚不想遜於任何人的女強人樣，實在有趣。

  陸方絎期待的，是馴服她，現在的江媛性情有多堅硬，往後在他的懷裡就要有多溫柔。

  在以前，上過他車的陌生女人幾乎為零。

  酒局牌局那一類應酬上，陸方絎已見慣美女，纏住男人的招數通常一個比一個高級，但大多數美女都是整容整出來的錐子臉，臉再精緻，看多了在他眼中也都一個模樣，算不上美，笑都不自然。

  或許有不識趣的女人仍想靠近他，上他的車，但他有十五，放出十五，野心再大的女人也會被嚇跑。

  這也是部分應酬上他帶十五寶貝一起的原因。

  陸方絎明白，那天江媛在自己的懷裡撲騰，就像人在乾燥的柴上扔了一枚菸頭，點點火星，看上去還不足以引起大火，但這菸頭沒滅，時間在過，菸頭和柴還在接觸，點燃一寸，兩寸，三寸……逐漸造成燃燒起來的局面。

  江媛被十五嚇得逃下車，他不挽留，沒有賠錢，那一剎那他可能在想，唯有這樣，下一次茫茫人海中再跟她相遇，就會有搭訕的理由。

  願意繼續接觸江媛，大抵是因為忘不了硬過的感覺。

  很快，在招標會議上見到江媛。

  ……

  江媛的身體稍微動了動，手指抓緊了他的西裝外套，讓自己暖和一點，靠著車窗，並沒有醒過來。

  陸方絎輕輕的打開車門，下車，轉身關上車門，車窗被江媛的腦袋靠著，所以他沒有搖上，怕弄醒她。

  站在車外，陸方絎背過身點了一根煙。

  他表哥走了過來，表兄弟兩個站在一起抽菸聊著。

  ……

  過了許久，江媛被一股冷風吹來涼醒。

  迷糊的睜開眼睛，低頭看到身上的一件男人外套，抓緊，嘆了下氣。

  別墅群區附近風勁很大，雖是夏日晚上，也有涼意，江媛看向外面在說話的表兄弟二人。

  江媛面前的車窗降著，所以她聽得一清二楚。

  陸方絎的表哥說：「我在我爸媽這住了一個星期，市中心的房子你四嫂和孩子住著，不讓我回。」

  「四嫂指望我來勸你同意簽字離婚，你怎麼想。」陸方絎問，聲音有些冷冷的。

  「我不會離！」

  陸家表哥語氣堅決。

  江媛微微皺眉，他們男人，究竟是一種什麼生物？

  陸方絎說帶她來勸架的，可是聽上去，壓根他四嫂和四哥就沒在一起住著。

  表兄弟二人說話的聲音大了起來，陸方絎在壓低聲音，控制情緒，教訓他的四表哥：「四嫂是我朋友的親妹妹，四哥，你養情人的時候考慮過後果沒有。把情人養在你和四嫂住的小區，真是方便，前半夜睡一個後半夜再睡一個。把陪父母陪孩子的時間都用在了陪情人上面，很了不起！」

  他在諷刺他四哥。

  江媛用手指塞住耳朵，強迫自己別繼續偷聽別人家的事。

  手指哪裡就能完全堵得住耳朵，江媛還是聽到了陸方絎表哥說：「我就不信，你在外面沒養幾個女人？」

  江媛不自覺的把手指頭鬆了松……

  陸方絎的聲線中永遠綻放著無儘自信。

  「別管別人，先管好你自己，四哥，哪怕我養了十個，養不漏風那是我的本事！」

  ……

  江媛閉上眼，外面聲音漸漸輕了，她又睜開。

  倒車鏡里看到，十幾米遠的別墅里出來了人，站在門口，陸方絎和他的表哥都朝別墅門口走過去。

  江媛聽不見說話的聲音了。

  陸方絎沒有進別墅，江媛也不知道他們在講什麼，蓋著他的外套，閉上眼睛慢慢地窩在副駕駛又被困意召喚了去。

  陸方絎回到車上，見她睡著，以為她一直沒醒。

  動作很輕的關上車門，發動引擎將車開走，車速平緩。

  不知不覺，他把車開到了自己公寓樓下。

  黑色卡宴經過公寓大廈外面路燈下的垃圾箱，是那天他扔了宵夜看著江媛離開的地方。陸方絎沒有忘記，江媛那晚失神的看不到兩輛空的計程車從眼前過去，第三輛如果不是他攔住，江媛可能……

  經過登記，車開進地庫停下。

  既然帶來，就不能讓她一直睡在車裡，陸方絎叫醒她。

  江媛擰眉，頭疼無力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他，近在咫尺，男人的俊臉在她的眼睛上方，溫和的看著她開腔：「上去再睡。」

  「怎麼不送我回家？」江媛把頭髮掖向耳後，怔怔問他。

  陸方絎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語氣如常：「十一點了，這個時間回去，會打擾到你的父母休息。」

  江媛和他四目相對，心跳過快，屏住呼吸排斥著他身上散發的午夜性感男人味道。

  想開口說，打擾我的父母休息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還可以送我去蘇冰那裡，夏倩那裡，甚至酒店，賓館旅店，有那麼多的地方可以去，為什麼來你這裡。

  ——終究是閉上了嘴。

  「我打車走。」江媛低下頭說。

  陸方絎忽然起身，點了根煙說：「別折騰了，我送你上樓休息，你怕我，那我就走，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江媛不語。

  他又補充：「江媛，以後我們出差會住一個酒店，晚上也會碰面身處一個房間探討工作，你不適應，工作怎麼進行？」

  「ok，我明白了！」江媛點頭。

  不是沒有一起住過一棟房子，他的別墅就住了兩回。

  陸方絎下車，江媛也是。

  一前一後的上樓，陸方絎站在電梯裡，江媛與他沒有交談。

  他的公寓江媛來過。

  陸方絎找出一件襯衫遞給江媛，下一刻他扯著她的小細胳膊，帶她去洗漱間，指著浴室裡面對她說：「你應該都會用，洗個澡，早點休息，我工作完就走。」

  「……」

  江媛看他，對視陸方絎那副嚴肅的模樣。

  深邃眼神好像一個嚴厲的長輩在教訓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一般。

  「不能過來。」江媛接過他手裡的襯衫也嚴肅說。

  陸方絎蹙眉，有些對發燒生病的她不屑一顧，也是關心，點點頭說：「我保證！」

  江媛進了浴室。

  陸方絎的確在工作，在他的書房裡。

  江媛洗完澡就在他的臥室里睡了，他說晚一點工作完就離開，臥室給她睡，被子和床皆是無比舒適。

  躺下不到十分鐘，江媛睡沉。

  一夜無夢，可是發燒並不是說好就好的，反反覆覆。

  江媛第二天早上醒來，穿著他的襯衫翻了個身，「唔」了一聲，擰眉感到渾身酸痛，眼睛也酸酸的疼。

  「起床了嗎？」門外是男人的聲音。

  江媛翻身的動作頓住，看向門口：「你昨晚沒走？」

  「我剛到半個小時。」陸方絎說。

  江媛愣愣點頭：「哦。」

  陸方絎叫她：「先起來洗漱吃早餐，我等你。」

  「我馬上就好，你先吃。」江媛慢吞吞的爬起了床，臉燙起來，這一切都算什麼。

  ……

  7：25，江媛吃完了面前的早餐。

  陸方絎經過她的身邊，順手就用手背觸碰了片刻她的額頭：「去醫院。」

  「我不發燒了。」江媛自己摸了摸。

  「我來時買了體溫計。」陸方絎看了一眼在沙發里的江媛，轉身拿起那支口腔體溫計，他放在自己口腔。

  很快測出，他的體溫是正常的。

  陸方絎轉身走向江媛，站在她的面前，手指捏著體溫計俯下了身，清朗眉目就在江媛眼前，他的身軀壓得江媛不斷後退，直到背部抵著沙發靠背，他一手支著沙發靠背，一手抬起把體溫計送到她的唇邊：「你測一下。」

  江媛的雙頰一瞬又燙了起來，為他此刻壓迫而來的氣息，為視線里裝著的全身每一處都透著優雅精緻的他。

  靠在沙發里，江媛微微地仰起了頭，柔和的視線看著面前一身西裝革履的陸方絎，他很隨性，可卻給她帶來了很重的壓迫感。江媛腦海里不知不覺就響起昨晚聽見的那一句話，他說：「四哥，哪怕我養了十個，養不漏風那是我的本事！」

  江媛相信，陸方絎如果養著情人，別說十個，就算他養一百個，也有智商一定養不漏風，瞞過妻子瞞過親人瞞過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