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079 玄機鋒受傷

  安若嵐猛的站起，險些將桌上的東西打翻。

  綠兒被她嚇了一跳。

  「側妃娘娘你怎麼了？什麼是『純鹼』？」疑惑襲臉。

  安若嵐瞥了綠兒一眼，臉上不掩興奮之色。

  

  她對綠兒甩了甩手，明顯不願跟她多談此事，哪怕只有一句都不行。

  「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反正你就給我好好待在這，把東西吃完，一滴都不許浪費。」

  綠兒蹙了下眉，她哪裡像小孩子了？

  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拋開一切來說，安若嵐的年紀還要比她小一兩歲呢，現在怎反過來說她是小孩子了？

  綠兒嘴上沒說什麼，倒是心裡念叨的緊。

  她事難為的看著安若嵐，因為她給安若嵐準備的都是按照王府典例來執行，一粥、一食、一小點每樣都少不得。而安若嵐，今天沒吃兩口就把早餐扔給綠兒解決。像她這副小身板，哪裡能裝下這麼多東西？

  綠兒喊了一聲，可在興頭上的安若嵐就只想著她的玻璃還有這世上第一批存在的放大鏡，她只要想想這批工具製造出來然後按照她所想的方法製造一些小騷動，到時候就不用怕太后這隻老妖婆了。

  安若嵐想想都覺得興奮，根本無瑕顧及綠兒，直接將她的話放置一旁，充耳不聞。

  綠兒喊了一句，從安若嵐身上傳來「綠兒，給我好好待在這把早餐吃完，我沒回來之前你不許踏出這個門口。」

  「可是側妃娘娘……」我還有事要做啊……

  淡藍色衣角消失在牆角不見。

  綠兒尋不到安若嵐的身影，聽不到她的回覆，無精打采的跌坐在凳子上，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粥、餃子、雲吞還有其他風味可口的食物。

  綠兒一想到安若嵐屢次放下主子架子，與她心平氣和，以一種平等的方式交談，她心裡說不出是哪一種感動。而現在，看似強硬的要求不讓她離開這房間半步，綠兒想：這是安若嵐體恤她做事辛苦的緣故。

  不過……她臨走前興奮念叨的「純鹼」究竟是什麼？

  綠兒好奇。

  她放下手中的羹匙走到書桌前，提筆如行雲流水般寫下一連串別人看不懂的代號、密碼，然後走到窗邊四處張望，確定沒人在附近後把手放在嘴邊，吹響一聲口哨。

  雪白、無雜色，不停發出「咕咕」聲的鴿子從空中飛落，落到窗邊，綠兒將寫好的小紙條系在它的腳上，然後讓它離去，飛往特定的領域傳送情報。

  安若嵐撐著拐杖好不容易才來到玄機鋒的住所，可還沒走進便看到玄機鋒的師父白髮長須老者驚慌失措，不停抖著手，頭往玄機鋒房間望去，那頭青絲好像一夜之間又白了幾根，他在玄機鋒門前走來走去，半刻也閒不下來。

  安若嵐從未見過他這樣子，給她的唯一感覺就是：不好了，玄機鋒出事了，要不然他師父不會出現這種表情。

  「白老頭，怎麼了？他發生什麼事了嗎？」安若嵐儘可能的加快腳下的步伐。

  可三條腿的，終究不夠兩條腿的走得快。

  白髮長須老者聽到安若嵐的話重嘆一聲，朝她迎了過來。

  說起這個玄機鋒，白髮長須老者心中又有一口悶氣鬱結不出。

  他怎會有這樣的徒弟呢？

  明知道火藥是種極具殺傷力的東西，卻還要碰它，碰它也就算了，居然白痴到拿一盞油燈放在它上方仔細觀察，這不是將自己置於危險、把生命往死里推嗎？

  安若嵐聽到白髮長須老者的話，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問：「玄機鋒現在怎樣了？可有大礙？」

  白髮長須老者擔心起來只懂得急和氣，直接暴說：「怎樣？可有大礙？沒有才怪！」

  「那臭小子傷到了眼睛，以後還能不能看見都是個問題，萬一……」

  「萬一他真成瞎子了，老夫要怎麼回去跟他的父母交代？」昏黃老邁的雙眸變得晶瑩、紅潤，從眼角處擠出兩滴淚水，當著安若嵐的面抖動兩隻胳膊。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擔憂處。

  傷到眼睛可大可小，這件事是她間接導致的，若不是她拿製造火銃的圖紙給玄機鋒，他也不會趁著一股腦熱半夜三更提著個油燈，研究火藥。

  安若嵐一向巧色如簧，可現在……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她微抿著唇，在白髮長須老者的肩膀上拍了兩下。

  「白老頭，你先別急，玄機鋒會沒事的，他……」

  「我先進去裡面看看他。」

  白髮長須老者一下扯住她的衣袖「先別去，大夫還在裡面為他檢查，你進去難免會阻礙到人家工作。」

  安若嵐想想亦有理，遂跟白髮長須老者站在一旁，等著大夫幫玄機鋒檢查、處理完才進去。

  兩人相對無言，氣氛頓時沉默下來。

  安若嵐似是無意的往白髮長須老者身上打量，一貫大大咧咧不顧身份、面子只管活的開心的他，現在因玄機鋒出事、受傷整個人都沉默下來，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好幾十歲。

  安若嵐此前就覺得他們兩師徒，師父不像師父、徒弟不像徒弟，整天都打打鬧鬧、吵鬧個沒完更像是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

  可現在看白髮長須老者因為玄機鋒受傷一事，整個人都憔悴下來，臉上顯示著一種父母對孩子受傷巴不得代其承受的表情，安若嵐想他們之前的感情比起師徒、朋友更像是父子吧……

  沉默的氛圍一下被打破，白髮長須老者自言自語的道：「阿鋒今年十六歲了，再過兩年就到了我和他父母約定好的日期，到時候不管他願不願意都要履行自己該盡的義務接任他父母的位置。想來這些年，我將他帶在身邊教導，什麼大是大非、為人之道他還沒學會倒把我身上那一套陋習學的十足，我想……就以他現在這樣子回去，指不定會被族裡的叔叔伯伯嘲笑、看輕呢。」

  白髮長須老者說著說著又有一滴淚水往下掉。

  他抬起手往眼角處一抹，其動作與昨晚被安若嵐嫌棄的玄機鋒所擺弄的動作同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