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039 瘟疫？

  安若嵐被他倒地的聲音驚到，笑聲即止，急忙跑過去用手摁住他頸部動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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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息微弱，幾乎感受不到脈搏。

  白髮長須老者也收起平時的嬉皮笑臉、耍賴賣萌，五官簇擁到一塊，變得十分嚴肅，手搭在那人的手腕上。

  安若嵐將那人的身體放平，從懷裡取出一塊巾帕，欲將那人嘴上的污穢抹去，免得堵塞呼吸道造成窒息死亡，綠兒機靈的上前，一手奪去，替安若嵐將這事兒完成。

  安若嵐抬頭，目光如炬直視慌忙趕來的店家「你這是黑店嗎？人好好的，怎喝一口茶水就倒地不起的呢？」

  店家看起來也是個膽小怕事的人，臉上被汗水浸透，指尖在瑟瑟發抖「這位小姐切勿亂說啊，我做的可都是小本生意，正當買賣，哪有那個膽子謀財害命？」

  「廢話少說，這附近有沒有大夫，趕緊叫一個過來！」

  安若嵐轉頭，視線在周圍來回掃視一圈，只見原本還在茶寮中休息喝茶的其他人見到男子倒地不起紛紛逃離，生怕沾染到不好的東西。

  「喂！你上哪去呢？趕緊回來！」

  店家看到眾人離開，心裡迸出一個可怕的念頭，也不再管什麼茶不茶寮了，連忙撒開腳丫子往外逃，保住自己小命要緊。

  安若嵐一陣氣惱，不就是倒了個人嗎？又還沒死，好像見鬼似的。

  她看著男人臉色轉白，身體抽搐不止，從鼻腔中湧出發黑的污血，心知他的性命危在旦夕。

  玄機鋒搖了搖頭，蹲在地上，用原本含在口中的枯草撩動那人的鼻孔。

  安若嵐看到，一手拍過去。

  「幹什麼呢？人都快死了，你還在這瞎擺弄，還不趕緊找一個大夫過來？！」安若嵐怒瞪，這人怎麼這樣？

  玄機鋒嗤了她一聲「抽搐成這樣，還有救麼？找個大夫過來也是無補於事，還浪費腳力，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東西我才不干！」

  「你！」

  看著他現在這樣子，安若嵐真的很想扁他一頓。

  不過……

  玄機鋒仔細一瞧，那人發作的症狀怎跟雲縣內的云何村流行的瘟疫症狀一模一樣呢？

  玄機鋒心裡猛然發怵，直接揪住白髮長須老者的衣袖，將他往外拉。「老頭子，不要看了，趕緊逃吧。」

  白髮長須老者還在思考著究竟是什麼毒將這個小伙子弄成這樣，他好根據中毒的類型給他服藥，救人一命。

  可剛剛想出一點頭緒，就被這個混帳徒弟給硬扯了去，活生生打斷他的想法。

  白髮長須老者一掌劈去玄機鋒拉扯他的手，氣鼓惱惱的道：「混小子幹什麼呢？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的，成什麼樣子！」

  「死老頭，你罵遲一點不行啊？我又不是幹什麼壞事，這人染上的是瘟疫，可不是什麼毒藥，你以為就你那兩把刷子能代替大夫把他治好嗎？走遲一點你也會把命擱在這！」

  玄機鋒不管白髮長須老者說他貪生也好，怕死也罷，反正他看在師徒情誼，趕緊將白髮長須老者拉下去。

  而站在一旁的奴才永安還有九三七一聽到玄機鋒這一番話下來，早就嚇軟了腿。

  他們想跑，可身為主子的安若嵐還待在那人的旁邊，左瞧右瞧擺弄著那人的臉龐，不知在檢查些什麼，而他們這些身為奴才的，主子都還沒走，他們哪裡敢跑？

  就不怕統治階層的人拿這件事說事，連及家人嗎？

  綠兒試探性的問安若嵐：「側妃娘娘，這人是患瘟疫的，會傳染的，我們要不要……」

  安若嵐一言不發，還是自個自的察看那人身上的病狀。

  臉色煞白，嘴唇紅艷泣血，眼圈烏青發黑，還從鼻腔中湧出大量的污血。

  這樣的症狀真的是瘟疫嗎？

  看著是中毒多一點。

  要說瘟疫，現在冰天雪地的，細菌繁殖都成困難，若是病毒感染，沒有細菌作為繁育的載體，它又如何繁殖的了？

  莫非是憑空出現不成？

  「他中的是硫磺錠的毒。」

  一個聲音驀然傳來，證實了安若嵐心中所想。

  只是聲音的來源在哪？

  她環顧一周，除了綠兒、永安還有九三七一兩個奴才一個侍婢之外，再也沒有旁人。

  安若嵐站起了身，想透過被冰雪冰凍住的竹林望向更遠的地方。

  一無所獲……

  轉頭，四目相對，銀制面具在雙瞳放大，濃烈的男子氣息噴灑在鼻尖。

  是她至死都不會忘記的充滿怨毒、仇恨、敵視的眼神，以及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

  他為什麼會在這？

  難道……

  安若嵐往後倒退一步，一臉防備。

  銀面男勾唇一笑，往前逼近一步。

  「看樣子，你很怕我。」

  「你為什麼會在這？」

  「天大地大均是我的家，我不在這……我還能去哪？」

  我呸！什麼天大地大均是他的家？他以為他是天王老子不成？

  搞不好就是跟蹤她來的！

  銀面男跨步上前，在安若嵐還在反應過來之前一手鉗住她的下巴，逼迫她與他對視。

  「我說過，丞相欠我的，你這個當女兒的來還。別以為你被皇帝老兒封為什麼狗屁監史就可以離開京城，逃離我的手掌心，我告訴你，想都別想。」話語平淡，似漫不經心的呢喃，一字一句沒有激盪起比較大的波瀾。

  可他說話的語氣越是平淡，在安若嵐心中就越是能激起一場驚心動魄的波濤洶湧，將她的心擊打的支離破碎。

  一口白沫從安若嵐口中吐出，恰好落在銀面男的嘴邊。

  他眼中殺意乍起，鉗住安若嵐下巴的手改為掐住她的脖子。

  享受窒息接近死亡的難受，安若嵐的臉憋得通紅，修長的指甲嵌入銀面男的手中，猩紅的血從裡面冒出來，但銀面男好像渾然不覺，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不過也是，比起快要被他掐死的安若嵐來說，他出這一點血根本不算什麼，頂多算是饒痒痒而已。

  安若嵐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有本事殺了我。」

  銀面男一聲輕笑「殺你？別想了。你這條命，我還要留著慢慢玩呢。」笑聲逐漸放大，迴蕩在整個茶寮，往竹林那邊擴散。

  另一隻手從懷裡搜出一顆烏漆麻黑的藥丸，掰開安若嵐的嘴，硬塞下去。

  爾後，一掌推開安若嵐，飛身出去，消失的無影無蹤……